第18章 大神通17与龙共舞

大神通15

15．与龙共舞

“就说你的刚刚的抓拿之法。我姑且说它是‘抓拿术’吧，这门技术在凡人眼中，你刚才施展足以骇人听闻了。可在修行者高深之辈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不到意念所动，元气所化，虚无中来，烟灭中去怎能算是登峰造极之术。”元十八无比认真地说，他那眼神弥漫，看着石壁，可眼中无壁，仿佛看着浩瀚宇宙，随意施展着通天的才能。

青天都觉得元十八刹那有着高不可攀的形象，须得仰视。他不自然地一摇头，强慑心神，哈哈一笑：“差点给你忽悠的睡去。真不敢相信你没有一丝道业。就算你说的对，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放口虚夸。你若看通我这本宝书，方算你有实才！”青天张口一吐，自大嘴中吐出一点金色。

那一点金色悬浮到青天面前，轻轻翻滚，迎风而变，先是点、滴、片、页，最后化成一本金书。不说书载何等神秘，单是那书，已是价值连城。修炼到一定深度高度，已能够以自身作为储藏空间，收藏法宝兵器，心念而收，随意而出，奇妙无比。

“《大护短术》！”元十八脱口而出。自从观看过《大学问》之后，无论什么样的书籍，他已见怪不怪了。但看到面前这本金书，他还是透着兴奋。因为，《大护短术》正是三千大术中的一部。如此神秘地在青天口中吐出，这本书应该真大于伪。

能够见识真迹，怎么说都是件值得的事。

“我翻你读，可好？”青天用着商量的口吻。以他堂堂龙族的传人，如此低三下四，那是相当的难得了。

元十八只点了点头。

金光闪耀，第一页书翻开，上面只有八个字，元十八读道：“护短合法，贪婪有术。”青天眉毛上挑，喜形于色。又翻一页。

从第二页起，字数大增，所用文字，不是华夏大陆方块文，不是龙文，而是历史悠久的中文。术载：

夫曰，非极端自私、自利者，难成护短之术也！生我于虚，置我于无，万物因我而有，天地因我而开，非如此自设自定，何护之有？我之利益始终至上，无可动摇，虽毫厘视重若泰山，一毛可悬万钧是也！而瞥其他为草、为芥，命为蝼、为蚁。此者犹高看重视尔！

目中无人、无物、无他。我之一切无可替代，虽万倍与前犹轻；他之金玉，灿亦无光，珠以斗乘，抵敌我之撮土尚亏。

凡重视轻薄为我他。锥立地必要怒争，无礼者十分自是是也。片皮只毛，精血熬煎，岂敢舍弃；点滴一语，大哉至圣，安能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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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十八是用华夏大陆语言解读的，听到“护短合法，贪婪有术”八字时，青天已经确定，元十八确实看通《大护短术》，不由他喜笑颜开，那无比珍贵的龙涎已顺着腮边流下而不知。听到“虽毫厘视重若泰山，一毛可悬万钧”时，不由连连点头，大叫：“是了是了！对极对极！”听到“锥立地必要怒争，无礼者十分自是”时，哈哈大笑，兴奋不已，一跃老高，以头撞击洞壁，隆隆而不觉得疼痛。“那个‘怒’字，那个‘十分自是’用的妙极、好极。”

元十八忽然大声喊道：“这哪里是什么宝书，却不是叫人吝啬学坏吗？”

“错！”青天突然欺到元十八身前，“那是‘道’。你可以想象，‘一毛可悬万钧’，谁能做到？此为道，只‘道’可以。修行者做常人做不到之举动，飞行绝迹，挪移山河，吞吐日月，此为道之法门。你再想想，毫厘重若泰山时，放置于哪里，哪里能够承载？”声音陡然加大，如同喝喊：“你们也可记住，回去冥思，必有所得。”

后一句，是说给铁棋子与卜影子听的。二人已有道业数百年，此刻一听，已有所悟，以前好多法术，施展时颇觉粗糙，不得精妙门径。眼下所悟，必然大有稗益。甚至，两人觉得在这一刻，道业都有所提升。

元十八心中电闪，暗觉有理。

《大护短术》前一部分是总述，后面介绍的都是功法了。元十八解读翻译也要酌量用词，尽量做到准确无误。

中间休息的时候，青天检查了元十八的身体，以他经历眼力，也不由大叹一气：“天妒英才啊。你若能修炼，成就不可限量。我可就奇怪了。以你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可能学得了如此繁杂枯燥的多种文字？就是能学，又怎可能有让你学习的门径？我族龙语，本来非我族之人，断不能会，腔调与音道控制与此处大不相同，寻常就有机会也要十年八年，才有小成。你怎么可能？就凭一本《大学问》？”

元十八师从《大学问》，学得诸多文字，倒也不用隐瞒。

“虽说‘事非经过不知难’！可我就把学习语言当作学一种游戏。学会一种，就当一种游戏而。不干它，我能干什么呢？”其实，元十八学习多种语言时并非那么困难。他与《大学问》交流，可以面对面，可以心交，也可以神交。那些语言的读法写法用法如水，直接流淌到元十八的身上心里，运用时，则如瓢舀水，举手就来，张口就是。

青天一笑，“好个‘不干它，我能干什么’。果然是专心致志，事无不成啊。可你说的《大学问》一书，也未必忒也神奇了吧？”到青天这般地步，是相信天下无奇不有的。也只是好奇一下，并不对《大学问》有觊觎之心。况且，一元宗可不是他敢撼动的地方。

“听说有个星球尽为龙族！青天前辈，不可能不知吧？”

“嗨，嗨嗨，也不瞒你，我便是自那星球过来。龙族比之此地，弘大许多，修行者如云，帝皇之辈繁多，君尊之列亦有。强大过华夏大陆千百倍。至少有三千大术中的三百种横行在龙星之上。《大护短术》只是其中之一。可是，至今却无龙修得练来。你也看到我先前施展的抓拿术，源于龙星上流传甚广的《大抓拿术》。我只得其皮毛，威力不及百分之一。身上的数种功法，多数来自传承天生。”

“比如说——”

“比如说飞行腾越；比如说喷火吸水；比如说威慑吼喝。”

青天有求与元十八，又知他不能修炼，倒也敞开胸怀，与之交谈，毫无芥蒂。铁棋子与卜影子从师数百年，还不知道青天是龙。这时知道，也不知是福是祸。两人心里忐忑，坐立不安。

“我还听说龙族的传承均不一样。而且，龙的种类也是不同，可对？”

“世有多少种色彩，就有多少种龙，甚至还要多！我是青龙。你若有机会在这星球上看到另一条龙，那一定是黄龙，他叫黄天！”

“哟，只怕没机会了。你是知道的，我只有九十天左右好活，怕是遇他不上的。有件事倒要求个情，我有两个朋友－－－－－－”元十八对自己的生命力快到尽头是无比惆怅。他想到了向他求救的水草与奇怪行径的通宝，二人落到国师府，虽说未必有性命之忧，可求个情，早日自由也好。当下将在城墙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遭，要求青天让他徒弟徒孙放了水草通宝二人。

未料青天脸色郑重起来。

“你二人怎不将有人欲为难国师府的事对我禀报？”青天愤怒地喝斥。变脸比翻书还快。

“师尊，那些小事，大师兄和我们能应付，不敢惊动你老人家。”卜影子连忙解释。

“小事？小事？我的对头来了！”

青天直嚷嚷起来。龙族有着奇异的神通，对于未来的危险有着特殊的预知。以他几千年的道业，早已具备莫大的神通，能成为他的对头，势必有着与他相近或较高的法力。

铁棋子与卜影子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是好。

元十八惊问：“是我将你对头引来的么？”

青天大摇其头，“与你无多大关系，反倒是将你卷了进来。嗯，让我想想。”

话音刚落，就见洞窟接连几道光华闪烁，又有人用传送阵进入洞中，光华中就听一人大声喊叫：“师父师父，来了好多的高手，怕不是千年以上道业的修行者攻入国师府，大言说要踏平国师府才罢。师父，你老可要出头才好。”

自拐角处抢步走进来三人，那大嗓门者突然看到铁棋子与卜影子倒是一怔，随即说：“吔，老二老八已先来一步啦。”

青天一闪，已在三人前面。那进来三人一见，不由跪拜于地，“参见师尊！”青天大袖一扫，三人又不由站起。倒也不赖，稳稳当当，连身子也不晃一晃。

“木画，你说，你慢慢说！”青天指着其中之一说道。来的三人亦是青天之徒，嚷嚷大叫的是准相子，一声不吭的叫医师子，沉稳定性的是木画子。

木画子微低头道：“纯阳筑墙万里，死伤无数，天怒人怨，有修行者借机而动，目的可能是颠覆国师府。可对方含而不发，恐有它图。敌人强大，非师尊不可退。”

“来敌有几人，可知来路？”

“连带先期潜入者共九人！均为散修，千年道业的至少两人，一老一少，有一人一直不曾出手，不知深浅。先期无一人与国师府有过照面。”木画子清晰地回答。

又是一道光华闪亮，光彩一撤，来人就施展飞翔之术。可见他已是急不可待。

“大师哥！”青天的几个徒弟齐声惊呼。

来人已是衣衫不整，身体带伤。他一见青天，就要跪下。青天右手指头虚托，已制止了他的举动。只说：“李滋你说，至此，却不用怕！”

“师尊！三弟破书、六弟寻星都让对头杀了。对头是海外修行者，寻国师府麻烦是假，实在是寻找师父，要夺取什么秘诀。只怕是为了师父的那本神书。”

“李滋，你猜测的没错！可只猜对了一半。他们要书，也要为师的命。你们来此，虽然用的是传送阵，可依旧暴露了行踪。不一会儿敌人就会寻来。那时施展雷霆万钧手段，可不是你等能抵挡的。他们既然如此，我与你等师徒缘份已尽。你们各自逃避去吧。”青天咬牙切齿说道。

“师父！”六子一齐叫唤，一齐跪倒。青天八徒，老大就是李滋，正是当今大秦国师，道号无弦子，道：“师父，你老三千多年的道业，还怕了他们？”

“怕了他们？你们听好了！当初收你等为徒，我可不曾想你们有多大的作为，也不想你们光大我的门楣。只不过好玩而已，还有就是方便我索取修炼之物。到华夏大地一千多年来，我不曾传授你们高深的法诀，尔等所修，不过一般般的皮毛。以凡俗之眼，通天彻地，其实不堪一击。大难之时，还将是我累赘。我不怕敌，若你等在此，忙乱无益，徒伤性命，走吧走吧！”青天摆手，看都不看六人，大步走过。

六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元十八一边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师父只是不想你们战死而已。他应该知道来敌的强大，不是你们能够应付。”

青天诧异地看一眼元十八，暗地点头：好有悟性的小子。看六人还在犹豫，陡然口中喝斥：“滚滚滚滚滚滚！”大袖连挥，运起裂地搬运神通，将六子尽数扫出洞窟五百里之外。洞中只剩元十八。

“收——”双手伸出，幻化巨大，强劲的吸力产生。青天再施法术，洞壁镶嵌的珠玉宝石一一飞起，往青天口中飞来。珠宝无数，大口无底，刹那如江河入海般收到肚中。洞中立即黑了下来，只有青天的双眼灼灼有光。

“你跟我走，继续翻译那‘大护短术’，可好？”

元十八点头。

青天颇喜，“好，你果然有胆色，我绝不亏你就是。”大嘴猛张，刹那如洞，只一抄，已将元十八吞没口中。此时，才将真身展现，一条三千多丈的青龙猛地从地下飞起，一飞冲天。

元十八稳稳地站在青龙的口中。在这奇妙的时刻，站在这个奇妙的空间了，他看到了龙齿突立，上下交错，森森若玉，锋利若刺，硕大若岩；龙舌猩红若毯，温润若铺，披被若锦。准确地说，此时，元十八就站在龙舌上。他能看到外面，他看到青龙出土时，大地硬土若潮，呼拉拉翻腾，飞溅起千百丈的泥浪，爆发出长时间的呼啸。天空应景似的霹雳连连，电蛇狂舞，大雨滂沱。

“我将战斗！与强敌大战。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读译书文。过后，送你安全，亦必将重谢。此天此地，此情此景，就是仙人也是少遇。这是一场见识的造化，你当荣幸！”

那本金书又浮现在元十八面前。听到青龙的神念传音，元十八也激动起来。这种事情，当真可遇而不可求。他要的、追寻的就是人生的精彩，哪怕为之而死，亦不足惜！

这，就是与龙共舞！

扶摇直上，青龙已刺穿厚重云层，突然冲到乌云之上。但是，龙到处，云亦相随，翻翻滚滚中，忽隐忽现。

“护短有术曰一：玉壶乘大药，釜液炼小丹。探赤水之玄珠，龟蛇吐咽，运西方之至宝，龙虎盘旋。－－－－－－”

“好好好，吐咽，盘旋。有理有理！吼——”

一声龙吟，声震九霄。青龙一个盘旋，刮荡起无边的烈风。

“在那里了！”一人说道。这声音既不高，也不强，方圆百里，都让人能够清清晰晰地听到，又非常的平和。

几声悦耳破空声穿梭过云层，几道长虹推送了几人上来，刹那就到了青龙前两百丈处，虹光骤逝，几人悬浮与空中。此时烈风如刀，呼啸刺耳，上来的几人却如沐明月清风。

“龙！果真是龙，是条青龙噎！”

“龙身都是宝，用来炼制神兵和防御能力极强的宝贝可是好的不得了！”

“据说，是龙都好收集宝贝珠玉，我都敢肯定，他身上的宝宝用斗装车量才成。他都有几千丈，那是有着几千年的积攒，那是多少好东东啊？”

冲上来的有四人，装束都不像华夏大地五大修行门派。敢于对着三千丈长的老龙口出不逊的，自然修为不弱。四人分为老、中、青、少。不曾说话的少年道：“此龙三千丈有余，就是说有三千年的道业，我们可不曾杀过这么长的长虫。你们别小看了他才是。”

青龙视四人如无人。龙首摆动，转到向阳一方，喝道：“九头虫，你何必躲躲藏藏，是不敢见我，还是准备放冷箭、施暗算？”龙音浩荡，于朗朗乾坤中回荡，高昂铿镪。

一个绝不同与先前四人的口吻冷冷怪怪地说：“怎样才能让你发现不了呢？怪只怪老不小，中低档，青年人，少不了他们戏演的忒差了。他们若没有强力支撑，敢以渺弱不堪的躯体面对千年老龙么？演戏，也是要天分的，弄不好，可不就演砸了。”

声音酸溜溜的，听着难受。元十八有着青龙的庇护，只听到一丝，也不禁打个寒颤。话音落时，老不小、中低档、青年人、少不了四人面前凭空出现一人。这人相当凡人世界的中年人，四十岁左右，一身装束普通，特殊的只是他的头发，色彩斑斓，什么颜色都有，根根粗壮，硬刺般冲天，没有一根耷拉。中间一根七彩羽毛毫光烁烁，极为抢眼。

“嗯，你那六个宝贝徒弟呢？怎么不和你并肩战斗？”

少不了讨好地伸出一手，“老祖，小的前些日就在那六人身上放了‘遁不了’，无论千万里，此镜都能显示他们所在。”

“好，你想得很周全。龙族护短，他的徒弟，自己可宝贝的不得了。只好杀了，气气他！”那人说时，背后一摸，取出一张雕雀大弓，眼望老不小。老不小不敢怠慢，身子一旋，化作一道旋转的风，落到弓弦上。那人侧身跨马，眼暴狠戾，陡然张弓，喝声去，弦松人去，比流星还快，飞去方向，正是青龙六徒之一所去处。

“再来！”那人奇快地拉开弓，此时中低档猛地一扑，双足踏上弓弦，弦放人出，呼啸飞去，又向一方。不用说是去追杀六子去了。

青龙大怒，“杀我徒儿，拿命赔偿！”龙尾猛地抽向空处，唰唰两记，两道灵力化做实质的光球迸射，厉啸着向着两个方向，追逐老不小、中低档而去。两股灵力附带青天的两道灵念，那是不追着目标，决不罢休。追赶上后，一触即发，与敌同归于尽。

青年人与少不了不由全身一颤，寒由心生。三千年的道业凝集的灵力，就是一丝一点，也是非同小可，可不是他们抵挡得了的。只怕老不小与中低档还不曾飞到目标处，就要身首异处。

还不曾等他们侥幸自己走运之时，青龙已然跃高，一个盘旋而下，一只五爪巨爪先期当头罩下，大爪无朋，三人在爪下若三只蚂蚁。这一来势汹汹，当真避无可避。少不了身前的那人却不慌张，只是快速地摇头晃脑，自他的头上，极快的生出一头。那只头还有颈项，颈项一长而出，一出而长，颈项的脑袋却在快马加鞭长大。如果硬要形容此情此形，就像那人的头上发出一条极速变大的流星锤。

像锤一样的头上生着一只眼，无鼻。一张细唇却无牙无舌的口中，满是腥臭的黏液。那眼张着，那嘴裂着，迎着龙爪，毫不畏惧。

青天一声长吟，“九头虫，你的伎俩还不曾长进么？还用两千年的那无耻（齿）头么？”龙爪陡逝，好像从不曾攻击一般，代替的是龙嘴。老龙的大嘴，就隐藏在爪后。流星头锤飞来时，恰似弹丸入嘴。青天是知道那头上头的利害，可不敢吞入肚内。龙嘴微吐，一道烈焰发出。那是能焚烧万物的龙息啊！连空气都能燃烧的龙息。两者相距的忒近了。

九头虫未曾料到有此变故，还认作老龙依旧两千年前那般愚蠢，会在一头怒火中轻易中了他无齿口里的化形毒液。火，倒是怒火，只是喷出了体外，成了实质。龙息还有一大特长，就是粘贴性极强，附物可烧。岩石都能焚毁成粉。

那头上头，就叫无齿头！老龙一下将之点着，滋滋燃烧。无齿头尖尖细细的怪叫一声，（就像小便的出闸声，萎琐而短暂，）猛地缩回。

“哈哈哈哈，小丑角色，怎堪一击？”

青天大爽，威慑般掠过。青年人与少不了赶忙躲避到九头虫身后。九头虫一阵扑打，将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