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解谜
李大牙挠头,嘀咕道:“双峰?镜水?这是啥地方?俺咋没听过?”
张二瘦皱眉,喃喃道:“千嶂云端,石坛斜阳,像是山里,可洪州附近没这地儿啊!”
赵三墩憨憨道:“管它啥地名,俺只想吃羊腿!”
陆川听罢,心中一动,脑中飞速运转,结合前世地理知识与王勃的书海记忆,细细拆解诗意。
他暗想:此诗难度极高,堪称“谜王”,不仅意象隐晦,且深谙地理与文史。
“双峰夹镜水”,暗示两山夹一水,水清如镜;“千嶂入云端”,指群山高耸;
“古木藏仙迹,斜阳映石坛”,则点出古树、仙踪与石坛,带有道教或佛教色彩。
综合来看,这地名当是一处山水名胜,极可能是南方名山,且与洪州(南昌)地理位置相近,混淆视听。
陆川眯起眼,脑子里先冒出几个南方名山,逐一推敲:
衡山?南岳衡山名气大,山势雄伟,《南岳志》记载“七十二峰,层峦叠嶂”,但水系多为溪流,少有“水清如镜”的描述,况且衡山离洪州太远,诗里“山水共缠绵”也不太像衡山的湖山相依。
九华山?《九华山志》提到“峰峦奇秀,佛寺林立”,有古木和石坛的影子,但九华山主峰单一,难称“双峰夹水”,且与洪州隔着数百里,地理上不贴合。
黄山?《山海经》隐约提及“皖山多奇峰”,黄山峰峦险峻,温泉清澈,但唐代黄山还未成名,文人少有吟咏,诗中“仙迹”“石坛”的道教色彩也与黄山风貌不符。
他目光微闪,脑中浮现庐山——庐山以“匡庐奇秀”闻名,双峰夹谷,香炉峰与五老峰相对,山间瀑布如镜,群山高耸入云,山中多古木、道观,且有石坛遗迹,与诗意高度契合!
他试着回忆王勃的书海,果然找到《舆地志》中对庐山的描述:“庐山,星子县南,襟江带湖,峰峦叠翠,水如明镜。”
他又想起《山海经·中次十二经》:“庐山,山高水清,仙人居之。”
诗中“古木藏仙迹”暗合道教传说,如东晋葛洪曾在庐山炼丹,留下仙踪;“斜阳映石坛”则呼应庐山白鹿洞书院附近的祭坛遗迹。
再结合诗中“山水共缠绵”的浪漫意象,答案呼之欲出!
但陆川并不急于自己出风头,而是决定引导三人解谜,让他们风光一把,彻底收服人心。
他微微一笑,转向三人,低声道:“三位兄台,这诗谜虽难,咱们一起琢磨,准能解开!李兄,你常在码头跑,可知洪州附近有啥山水名胜?”
李大牙一愣,挠头道:“山水名胜?洪州南边有赣江,往上游走,听说有座大山,叫啥……庐山?俺听码头伙计说过,那儿山高水清,仙人住的地儿!”
陆川点头,鼓励道:“对!庐山是个好线索!张兄,你消息灵通,可听过庐山有啥特别的地貌?比如两座山夹着水?”
张二瘦眨眨眼,兴奋道:“庐山?对对,俺听人说过,那儿有山峰高得碰云彩,还有瀑布亮得跟镜子似的!是不是那‘双峰夹镜水’?”
陆川一笑,转向赵三墩:“赵兄,诗里提到‘古木藏仙迹,斜阳映石坛’,你觉得这是啥?”
赵三墩挠头,憨笑道:“俺没去过庐山,可听卖货的说过,那山上有老树,粗得几个人抱不过来,还有庙里的石台,供仙人用的!是不是那‘仙迹’和‘石坛’?”
陆川拍手,笑道:“正是!三位兄台思路清晰!最后一句,‘山水共缠绵’,庐山旁有鄱阳湖,山水相依,像不像诗里说的?”
李大牙猛拍大腿:“对!俺见过鄱阳湖,湖水跟庐山连一块,漂亮得跟画似的!准是庐山!”
陆川退后一步,拱手道:“三位兄台,答案有了,哪位去说?”
三人对视一眼,李大牙挺胸,昂首道:“俺来!”他大步上前,冲店小二嚷道:“小二,谜底是庐山!咋样,没错吧?”
店小二目瞪口呆,脸色由白转红,嘴唇哆嗦:“你……你们……竟然解出来了?!”
他猛地一躬身,声音发颤,“几位英雄,小的有眼无珠!这‘谜王’挂了一月,洪州才子无人能破,今日竟被你们解开!快请进,雅室已备,佳肴美酒全免!”
围观众人瞬间炸锅,刚才的嘲笑化作震惊,议论声如潮水涌来。
“啥?那几个叫花子解开了谜王?不可能吧!”
锦袍公子扇子掉地,满脸不可置信。
“这书生是何方神圣?带着乞丐都能破醉仙楼的谜?怕不是哪来的隐士高人!”
“我的天,连吴子章都栽了的诗谜,这几个家伙咋做到的?快去瞧瞧!”
老者捋须的手一抖,急忙挤上前。
李大牙昂首挺胸,冲路人嚷道:“看见没?俺们可不是叫花子!今儿醉仙楼,俺们吃定了!”
张二瘦叉腰对着刚才的“同行”:“咋样,馋不馋?下回长点眼!”
赵三墩咧嘴傻笑,拍着肚子:“走走,羊腿等着呢!”
三人趾高气扬,跟着陆川踏入醉仙楼,路人目送,惊叹声不绝于耳。
去雅室的路上,屋璧上,到处都题满了诗。
那些手欠的唐朝文人,就见不得有一块干干净净的空白地方,会作诗的作诗,会写文章的刷文章,实在啥都不会的蠢蛋,也会大笔一挥写下个“某某某到此一游!”.....
想想也能理解,这个时候的文人没有网络,没有论坛,没有QQ和博客,连活字印刷术都还没发明出来,雕版出个书都费劲死了,有啥作品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传播。
毕竟,与泡青楼教艺女咏诗唱词相比,乱写乱画的成本低很多嘛....
雅室内,案几上摆满珍馐:金黄的烤羊腿滋滋冒油,晶莹的蜜饯如宝石,青瓷盏中酒香扑鼻,清蒸赣江鲤鱼鳞光闪闪,馋得人直咽口水。
陆川举盏,笑道:“李兄、张兄、赵兄,昨日多谢你们仗义相助,这顿盛宴,你们当之无愧!”
李大牙撕下一块羊腿,油光满嘴,含糊道:“王子安先生,你真够意思!俺活这么大,头回这么威风!”
张二瘦夹了块鱼肉,眯眼叹道:“这鱼嫩得跟豆腐似的!先生,你真是王勃?俺服了!”
赵三墩埋头猛吃,咕哝道:“管他王勃不王勃,这饭香得要命!”
陆川一笑,压低声音道:“三位兄台,在下确是王勃,今日请你们,不止为谢恩,更有要事相托。”
他目光一扫三人,沉声道,“我想请三位帮个忙,查一桩事,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李大牙放下羊腿,擦嘴道:“先生有啥事,尽管说!俺们弟兄虽穷,办事牢靠!”
张二瘦眼珠一转,嘿笑道:“先生想查啥?街头巷尾的八卦,俺最在行!”
赵三墩拍胸脯:“力气活儿交给我,保准稳当!”
陆川点头,压低声音道:“我落水之事,恐非意外,可能与我身边的书童或老仆有关。我需你们设个局,试探二人真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具体如此:明日,你们假扮码头伙计,散布消息,说有人在赣江边捡到一封大赦文书,而且那人已经淹死了,现在需要找到淹死男子的家人,支付高额打捞费。放出风声,你就说你知道凶手是谁,暗示封口费,引我那书童和老仆去探,若有人急着封口,定有猫腻!”
张二瘦一拍大腿,兴奋道:“好主意!这局巧妙,俺们准能办妥!码头那些伙计,俺熟得很,包在我身上!”
李大牙咧嘴笑道:“先生这脑子,真灵!俺们一定把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赵三墩憨憨点头:“俺去盯着,保管不漏风!”
雅室内,酒香四溢,烤羊腿的油脂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青瓷盏中的美酒泛着琥珀光泽。
小二见几人饭饱,便开始斟酒。
“请贵客们先欣赏墙上这首小诗:醽醁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
“这诗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