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谜王
此言一出，陋室瞬间安静，三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随即哄然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摔倒。
缺牙乞丐捂着肚子，喘着气道：“哈哈哈，小哥，你这玩笑开得忒大了！你是王勃？那我还是当今圣上呢！你瞧你这穷酸样，哪点像那名动洪州的王子安先生？”
瘦乞丐擦着眼泪，摆手道：“小哥，别逗了！王子安先生想必才华盖世，你倒是有几分俊俏，可这差得十万八千里！再说，王子安怎会跟我们这帮乞丐混一块儿？”
矮胖乞丐更是笑得直拍大腿：“对对！小哥，你要真是王勃，我就是瓦岗寨的程咬金！”
他顿了顿，挤眉弄眼道：“不过，小哥你这胆儿倒挺大，敢拿王子安开玩笑，往后说不定真能混出个名堂！”
陆川看着三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也不急着辩解，只是微微一笑，负手而立，学着王勃的傲娇语气，慢条斯理道：“几位兄台，笑够了？在下王勃，字子安，滕王阁上确有一战，吴子章栽赃，吾以《滕王阁序》破之，诗末留‘空’字，阎公愿赏金百两。此事，几位若不信，可去城中打听。”
三人笑声戛然而止，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怀疑。
陆川见三人半信半疑，嘴角微扬，拱手道：“几位兄台，既如此，随我去洪州‘醉仙楼’一聚，如何？在下请客，权当谢诸位白粥之恩！”
缺牙乞丐挠了挠头，狐疑道：“醉仙楼？那可是洪州顶尖的酒肆，一盏酒够普通人吃半月胡饼！小哥，你真有这银钱？”
瘦乞丐眯着眼，挤眉弄眼道：“小哥，你若真是王子安，俺老张第一个服你！”
他拍拍胸脯，咧嘴笑道，“走，去瞧瞧你这‘王勃’有多大谱！”
矮胖乞丐也来了兴致，搓着手道：“嘿，管他真假，有饭吃就行！醉仙楼的烤羊腿，我做梦都馋！小哥，你可别半路跑了！”
陆川哈哈一笑，摆手道：“三位兄台放心，在下说到做到！还请告知姓名，今日一聚，也算结个善缘！”
缺牙乞丐拍拍胸口，憨笑道：“俺叫李大牙，牙少归少，胃口不小！”
瘦乞丐接话：“俺张二瘦，跑得快，消息灵！”
矮胖乞丐嘿嘿一笑：“俺叫赵三墩，墩是胖墩，力气大，干活稳！”
陆川拱手，笑道：“好！李兄、张兄、赵兄，今日醉仙楼，咱们不醉不归！”
他心中却另有算盘：这三人虽是乞丐，却在洪州城混迹多年，街头巷尾的消息无不灵通。
若要在大唐立足，单靠王勃的才华远远不够，需得借助这些“地头蛇”的眼线和人脉，赚取第一桶金，铺开自己的路。
至于请客，不仅仅是为了还白粥之恩，更是为拉拢这三人！
他确实没有银钱，但是敢去醉仙楼，全因听闻此楼有一诗谜活动，号称“谜王”，无人能解，解谜者可免单用餐。
他打算借此机会，不仅省下银两，还引导三人解谜，让他们风光一把！
三人听陆川说得豪气，半信半疑，却也来了兴致，翻箱倒柜找出几件勉强算得上“体面”的破衣裳披上。
李大牙套了件补丁摞补丁的灰袍。
张二瘦裹了条破麻布当腰带。
赵三墩则硬生生挤进一件小一号的褐色短衫，勒得肚子直晃。
三人互相打量，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光鲜”了不少，便大摇大摆地跟在陆川身后，直奔洪州城中最热闹的醉仙楼。
洪州街市依旧喧嚣，青石板路反射着午后的阳光。
陆川一袭青袍，走在前面，玉簪高髻，颇有几分书生气度，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可身后的李大牙三人破衣烂衫，嬉笑打闹，活像刚从泥堆里爬出来的泥腿子，惹来路人一片鄙夷和嘲笑。
“哟，这几个叫花子是去哪儿？醉仙楼？哈哈，怕是连门都进不去！”一个识得几人的乞丐得知他们的去向，笑道，引来旁人哄笑。
“瞧那书生，斯斯文文，咋跟这群臭乞丐搅和一块？莫不是被骗了，脑子坏掉了！”
“嘿，这帮家伙，敢往醉仙楼凑？等着被撵出来吧！”
李大牙耳朵尖，听得清楚，脸涨得通红，脖子一梗，嚷道：“笑啥笑？俺们小哥可是大人物，带我们去醉仙楼开眼界！”
张二瘦叉腰，瞪着眼回嘴：“就是！你们这些瘪三，等着瞧，俺们今儿吃香喝辣，馋死你们！”
赵三墩憨憨一笑，挠头道：“别吵别吵，赶紧走，羊腿可不等人！”
陆川闻言，回头一笑，压低声音道：“三位兄台，莫理会这些闲言。今日醉仙楼，咱们只管吃好喝好，定叫他们刮目相看！”
他心中却暗自思量：这三人虽粗鄙，却性情耿直，重情义，若能借醉仙楼的诗谜让他们扬眉吐气，定能彻底收服！
来到醉仙楼前，雕梁画栋的门楼高耸，檐角铜铃叮当作响，门口两尊石狮威严肃穆，楼内丝竹悠扬，酒香四溢。
店小二身着锦缎短衫，斜倚门框，鼻孔朝天，见陆川一身旧青袍，尚算客气，可一瞥身后的李大牙三人，顿时脸色一沉，眼神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冷笑道：“哟，哪来的穷酸书生，还带着三个叫花子？醉仙楼是你们这等下九流能来的地方？滚远点，别脏了我家门面！”
李大牙气得脸通红，攥拳就要上前理论，张二瘦拉住他，挤眉弄眼道：“别急，看小哥咋说！”
赵三墩挠头，嘀咕道：“这小二，咋这么狗眼看人低？”
陆川踏前一步，拱手笑道：“小二哥，在下携三位友人来此，听说贵楼有诗谜活动，号称‘谜王’，解谜者可免单用餐，是否属实？”
他语气从容，目光却带着几分锐利。
店小二嗤笑一声，上下打量陆川，阴阳怪气道：“诗谜？哼，醉仙楼的‘谜王’可不是你们这些土包子能碰的！这首诗挂了一个月，洪州城里多少文人雅士、达官显贵都来试过，连吴子章那样的才子都铩羽而归，官场上那些自诩博学的老爷们也个个碰壁！就凭你们？”
他冷哼，目光扫过李大牙三人，语气越发刻薄：“瞧瞧这仨叫花子，破衣烂衫，怕是连字都不识，还想解谜？省省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路人听闻，围拢过来，议论纷纷，嘲笑声此起彼伏。
“哈哈，这几个乞丐也敢来解醉仙楼的谜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个书生看着倒有点样子，可惜跟错了人，带着这帮臭虫，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醉仙楼的诗谜可是出了名的难，我听说连州府的学士都栽了，这几人还是赶紧滚吧，免得被撵得更难看！”
一个老者捋须，冷笑连连。
李大牙气得咬牙，张二瘦攥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理论，赵三墩低头，憨厚的脸上也多了几分不忿。
陆川却不动声色，微微一笑，拱手道：“小二，既然有谜，自当一试。烦请告知诗谜，在下与三位兄台同解，若胜，望安排雅室，莫要食言！”
店小二冷笑，抱着手臂，斜眼道：“好！既然你们不怕丢脸，就让你们死心！”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
《咏地》
双峰夹镜水，千嶂入云端。
古木藏仙迹，斜阳映石坛。
问君何处是，山水共缠绵？
诗毕，小二环视四人，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此诗暗藏一地名，洪州城里多少才子折戟，一个月无人能解！就凭你们这穷酸书生和三个叫花子？哼，解不出就赶紧滚，别浪费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