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进不去的录音室（求追读月票）
星耀的录音室宽敞气派，墙面上铺着专业的吸音材料，一排排进口设备整齐陈列，在柔和的灯光下，那些金属按钮和旋钮泛着冰冷的光泽。
这是公司改制后，樊国安砸下重金重新打造的录音室，所有设备都是从国外整套引进，放在1996年这个年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配置。
二组的人都挤在录音室里，于薇薇正站在话筒前，认真地听着成子健的指导。
成子健一如既往地穿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手里攥着曲谱，嘴里不停地用他那标志性的宝岛腔喊着：“动作都快一点啦！上午是我们二组的时间，下午就要给一组了啦！乐手们赶紧按谱子熟悉！”
他转身走到于薇薇面前，皱着眉头说：“薇薇啊，你这段气息不对啦！要用丹田发力，你明白吗？再试一次！”
虽然他说话吊儿郎当的，但于薇薇心里清楚，成子健在制作歌曲这块确实很专业。
她不敢怠慢，一遍又一遍地按照他的要求练习。
成子健又把黄三妹叫到一边配和声。
他借着指导的机会，时不时地靠近黄三妹，肩膀若有似无地蹭着她的胳膊，手臂装作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腰。
“三妹啊，这段和声要再柔和一点哦...”说着，他的手指轻轻碰了下黄三妹的手背，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黄三妹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往后躲，眼神里满是厌恶，只能强忍着恶心应付。
樊晓军现在跟二组的编外人员似的，没事就往录音室跑。
帮着搬搬乐器，靠关系调配缺的东西，但主要还是围着于薇薇转：
“薇薇，渴了吧？我给你拿水。”
“薇薇，热不热？我去给你买根冰棍。”
这些肉麻的殷勤一个接一个，二组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打的什么主意。
但人家既是宣传部经理又是星耀太子爷，谁也不敢说什么。
于薇薇心里明白，这次能唱主题曲全靠樊晓军帮忙，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必须得抓住。
想到这里，她对樊晓军的示好也不像之前那么反感了。
当她的耳机线缠在头发上时，樊晓军立马凑过去帮忙，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发。
于薇薇身子僵了一下，想躲却最终忍住了。
樊晓军见她没反抗，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黄三妹看着这一幕，不理解于薇薇这个有男友的人怎么能跟樊晓军走得这么近。
但她也只是看着，什么都没说。
刘文东虽然替宋羽委屈，但除了委屈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告密的事他根本没想过。
老郑黑着脸在前面带路，宋羽和图雅快步跟上。
走廊里回荡着三个人的脚步声，气氛有点凝重。
转过拐角就是录音室，老郑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制服的年轻人，以前从来没有过。
看到有人过来，其中一个立马伸手拦住去路。
“站住，干什么的？”年轻人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
“三组的，用下录音室。”老郑压着火气说道。
“不好意思，今天上午是二组的时段，没有二组工牌不能进。”
老郑一听这话就炸了，指着胸前的工牌吼道：“睁眼看看，我是三组总监！录音室都不让我进？”
“郑总监是吧？”那人抬起头，语气依旧冷淡，“这是公司的新规定，录音室使用都归行政部孟主管安排，您找他去。”
“行政部？孟国良安排的？”
“对，孟主管负责这块。”
老郑不甘心地看着眼前的录音室这扇崭新的大门，几天没来了，现在门口都有人看门了，自己一个总监都不让进。
“走！”他转身就走，“找老孟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老郑……”图雅赶紧跟上，小声劝道，“你可别太冲动……”
老郑带着宋羽和图雅直奔行政部，推开玻璃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味。
偌大的办公区里人声鼎沸，几十号人埋头工作，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老孟在哪呢……”老郑眯着眼扫视办公区，看到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整理文件。
“老孟！”他大步走过去，嗓门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那中年男人闻声抬头，看清是老郑，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个笑容：“哎呦，这不是老郑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少打哈哈。”老郑直接开门见山，“录音室怎么回事？怎么还安排了看门狗？”
老孟是他的老相识，以前两人没少一起喝酒吹牛。
“哦，录音室门口的保安呀！不是最近都忙活查良镛的新剧的片尾曲嘛，怕闲杂人等耽误进度！”
“合着我成闲杂人等了？”
“啥呀！你哪是什么闲杂人等！”老孟急忙笑呵呵回复。
“那他们什么时候用完呀？”
“这个...”老孟指着墙上密密麻麻的排班表：“你看这五天，上午二组，下午一组，你们三组……”
他话没说完，老郑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老孟，五天全让这俩组霸着，这不是欺负人吗？三组也是公司的人啊！”
老孟左右看了看，凑近压低声音：“老郑，我也知道你们难做。但是……”
“那也不能让他们一直占着啊！就没法协调协调？”
“这个……”老孟搓着手，“你也知道，樊总那边……”
眼看谈不拢，宋羽突然插嘴：“要不……咱们下班后录？反正那时候没人用。”
“下班？”老郑猛地回头，瞪了宋羽一眼，“你知道图雅还要回家带孩子吗？”
“没事的，我可以把巴特尔带过来。”图雅赶紧说道。
老郑没理会图雅，转头逼问老孟：“下班后录音室到底能不能用？”
“这个……”老孟擦了擦额头的汗，“下班要检修，而且为了设备安全，必须断电。万一出问题，谁负责啊？”
老郑被老孟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他突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里的无力感。
“哟，这不老郑吗？要录新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这人叫徐强，三十出头，公司合资前就是做行政的老人，跟老郑认识快十年了。
徐强踱着步子走过来，眼神轻蔑地扫过图雅和宋羽：“我说老郑，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些老掉牙的玩意儿？图雅那些磁带卖的钱，够公司塞牙缝的吗？”
“徐强，你别看不起人，这是刚来的小宋写的歌，质量很高！”
“啧啧，”徐强夸张地摇头，“我还以为是老郑你的作品呢。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生瓜蛋子，也配用咱们的录音室？”
宋羽听到徐强这么瞧不起自己，眼里起了怒气。
“徐强，你丫嘴真踏马的臭，宋羽也是星耀的音乐人？怎么不配用录音室了？”老郑怒道。
“老郑，人家楚总监和成总监的作品能给公司挣钱！你老郑的作品都没人买，别说这生瓜蛋子了！”
老孟赶紧扯了扯徐强的袖子：“小徐，你少说两句。”
徐强甩开老孟的手，扬声对着办公室喊：“我说错了吗？录音室是给能创收的人用的，他们三组配吗？”
“就是，现在是什么社会？当然是谁挣钱听谁的！”
“还是个新人写的作品，用录音室纯属浪费资源。”
办公室内的人都被徐强和郑大海的斗嘴吸引了过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老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指着徐强道：“徐强，你踏马刚毕业来的时候没地方住，还是老子帮你找关系弄得房子，瞅你丫臭德行！”
徐强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老郑，大家也不是针对你们。我们干行政的主要是指着公司效益好，多发点奖金。你们三组写的东西...”他摆摆手，“早过时了。”
老郑彻底破防了，曾经的战友如今都落井下石，他感觉心口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这段时间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玩意！都踏马忘本了吧？以前挣钱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说？现在天天舔那些宝岛来的人，老子呸！”
宋羽和图雅慌忙去拉他，老孟也在一旁劝着：“老郑，冷静点……”
正乱着，Andy踩着高跟鞋走来，皱眉问：“怎么回事？”
听完手下汇报，她走到老郑面前，语气还算客气：“郑总监，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咧？大家都在工作……”
老郑看着她精致的妆容，听着她浓重的宝岛腔，火气更大了：“你们这些宝岛人来抢我们饭碗！把我们这些老人当什么？凭什么录音室五天内不给我们用？今天我就要用，谁也甭拦着！”
Andy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招来一个员工耳语了几句。
这员工溜出门，直奔樊国安办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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