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马夫:开局靖康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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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秉火郎吴阶

跑?

怎么跑?

张晋用眼角余光扫视马场的各个方位,每个出入口都被禁军士卒堵住了。

刀剑出鞘,军容肃穆,已经做好了见血的准备,贸然冲过去,保不准小命丢在这里。

张晋知道自己跑不,何况面前还有一位看上去伸手不俗的将士,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他没有任何机会了。

于是他推开焦急劝说的赵仙琅,走上前拱手问道:“带兵进城,又擅闯荆襄马场,尊驾想必有些来头,敢问尊姓大名?”

“秉义郎吴玠。”

张晋有些吃惊,重新打量吴玠。

这人年龄不大,约莫二十来岁,有着这个年龄段少见的冷漠与从容,坑洼不平的国字脸上布满了乱战的刀痕与风霜,仿佛已经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没记错的话,这人就是历史上据守和尚原,面对金兀术的十万金兵,也敢夜袭敌营,打

的金兀术丢盔卸甲,换小兵衣服逃跑的南宋名将吴玠了!

竟是他!

怪不得这般从容。

然而张晋脑海中所想的这一切都还没发生。

此时的吴玠,刚刚从建康得了差遣,准备去忠州上任,路过京师,拜会宗泽将军,帮忙寻找宗泽的儿子宗颖。

吴玠不认识他,手握腰间的刀柄,相隔丈余凝视着他,徐徐踱步道:“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张晋张监正吧?”

“兴师动众的找我何事?”

张晋以为他按着刀柄是威胁自己不要逃跑,却不料他拔出环首刀,捏着大刀片子刮起了胡子。

仰头噘嘴,嚓嚓的刮掉脸颊侧面的络腮胡,留下下颌部位的短须。

刮着胡子跟张晋搭话:“请教张监正一件事,来邓州之前,是不是遇见了一个叫宗颖的年轻公子?”

宗颖已经死了。

既然有人问起,很可能是找到了他在荒村外面给宗颖挖的坟头和墓碑,应该解释清楚。

可他刚刚点头,吴玠就打断了他:“请问张监正,宗颖是怎么死的?”

“被流民啃食而死……”

“是吗?”

刮完胡子,吴玠吹掉刀锋上的发茬,还刀入鞘,淡淡道:“我怎么听说你和宗颖公子为了一个名叫楚伶月的歌妓大打出手,杀了宗颖呢?”

张晋又吃了一惊!

这跟当时的情况完全不同,究竟是谁捏造了如此荒唐的理由来陷害他,他脑中快速闪过几个人。

然后沉声道:“这完全没有道理,第一,宗颖公子并非楚伶月的爱慕者,据我所知,他们只是朋友,我也不是,我们怎么为了楚伶月大打出手?

第二,将军纵横疆场,应该知道河东南路一带赤地千里,饿殍满地,饿疯了的流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张监正!”

吴玠的手伸到后方,随从递过来一副镣铐,吴玠接住掂量几下,扔到他面前:“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到牢里慢慢说吧。”

张晋望着地上的镣铐,又抬头看看吴玠冷峻的脸孔,忽然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四周围满了禁军。

跑是跑不掉的,打也打不过,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南宋一代名将,他练的八锦拳可不顶用。

怎么办?

“喂,邋遢狗,牛气什么呀你,干嘛不让人把话说完?”赵仙琅忽然叉腰站出来替他辩解。

咱们这位赵宋皇室的公主大概是训练过度了,胆气壮的过分,也不晓得军中规矩,居然当面骂了吴玠。

吴玠毫不犹豫的拔出环首刀,抡圆了臂膀,刀背拍向赵仙琅的脑袋,尽管是刀背,赵仙琅瘦弱的身板也扛不住。

说不定一刀背下去就打的脑浆迸裂,横尸当场!

张晋慌忙上去抵挡,手里什么也没有,横起手臂招架,拼着骨折把赵仙琅护在身下。

吴玠半路变招,手腕一转,刀背换成刀面,拍到张晋胳膊上,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和赵仙琅一起拍倒在地。

这份力气着实惊人。

张晋的胳膊酸痛,整条手臂都麻了。

甩了甩手臂站起来说:“多谢将军手下留情,烦请等待片刻,我跟这小子交代几句。”

“麻烦张监正快些,京师那边有个老头子死了儿子,哭哭啼啼的还等着我回信呢。”

“马上!”

张晋揉着胳膊,把赵仙琅拉到一边,狠狠瞪她一眼,低声道:“不要命了你,这伙人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身上的腥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跟他们犟嘴,当场便能砍了你!”

赵仙琅急道:“可是宗颖不是你杀的啊,那邋遢狗冤枉你,还想拿人,干嘛不说清楚?”

现在的情况还没看明白吗?

不管说什么,吴玠都不会听的,事关重大,一定要把他押回去审问,负责审问的另有其人。

“那怎么办?”

“时间到了张监正,别逼我动手!”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吴玠在后面催促,得到命令的属下捡起地上的镣铐,朝他走来。

不由分说的拷上手脚,重达25斤的脚镣拖在地上,沉的走不动路,两名强壮的士卒架着他走。

他回头喊道:“照顾好那匹名叫玉牒的马。它要是往北跑,那是想家了,追上它!”

“张晋,张晋!”

士卒把张晋扔到马背上,打马狂奔,围在马场四周的禁军也收队了,跟随吴玠快速离去

马场里马夫一个也不敢动。

只有赵仙琅追着禁军队伍大喊张晋的名字。

然而骑兵队伍越走越远,除了飞扬的尘土什么也看不见,等到尘土落下,连个人影也没有,已经消失了。

赵仙琅气喘吁吁的停下。随着张晋被抓走,她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少了什么,空落落的。

身体也是冰凉。

这可怎么办,怎么把他救回来,可别无缘无故的被砍了头,宗颖又不是他杀的,要是因此人头落地,那也太冤了。

可是怎么救呢?

胡思乱想了半天,毫无办法,捂着脑袋直跺脚,恨自己没有张晋的脑袋瓜,偏偏最好使的脑袋瓜被抓走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叫玉牒的马,马场里有这样的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