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小道消息
正常的母马怀孕周期是11个月，大约44周，黑莓的怀孕周期略短，只有41周，这让张晋有些意外。
后来仔细一想，哺乳动物的生产日期不一定是死的，就像人类会早产，会流产，马儿也一样。
便没当回事。
照例每天来给它喂草料精料，梳洗按摩。
一连做了几天腹部按摩，再次定睛观瞧。不禁怔住了，他看到黑莓的怀孕周期又缩短了。
变成了40周零两天。
他揉揉眼，一度怀疑自己看到的信息出错了。
这种问题也不能跟别人交流，因为别人看不到，他只能自己验证，可是怀孕周期的长短是无法验证的。
思来想去，他把看到的其它信息都测试了一遍，比如黑莓的体高和体重，重新测量。
得到的数据跟他观察到的完全一致，误差小于这个时代最小计量单位，也就是说，他看到的信息全都正确。
除了变来变去的怀孕周期。
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问题沉思许久，在马场也住了好些天，想不通原因，吃饭都有点茶饭不思了，碗里的粟米粥捞完了，把空气往嘴里送。
坐在饭桌对面的赵仙琅噗嗤笑出了声，拿手在他面前晃晃：“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该不会是在想那位会弹琵琶的美娇娘吧?”
“别胡说。”
他把吃完的饭碗递给赵仙琅，让她再盛一碗，她故意盛了满满一大碗，放到张晋面前，看到张晋不满，咯咯笑着分出来半碗到自己碗里。
“说起来有件怪事呢。”
“什么怪事?”张晋收回心思。
赵仙琅朝马场外面努努嘴：“你发现没有，自从你来了之后，荆襄马场的正牌老大杨老六就消失了。”
不说的话，还真没发现。
他是邓州知州临时委派的副监正，杨老六才是马场正监正，比他官大一级，但是涉及到配种，谁也无权管辖他，这是吕好问亲口说的。
如果配种成功，真的配出一匹大宛天马，说不定会替代杨老六的位子，成为荆襄马场的主人!
“马场里的马夫都这么说。”赵仙琅透露了一个传播很广的小道消息。
他听了觉得好笑，放下碗筷直摇头：“无稽之谈，配种完了我就回太行山，哪会夺他的位子?”
“你说不夺，免不了人家这么想啊。”
“杨老六因为这个不来马场了?”
“可能吧。”
“别瞎猜了，前不久在炒金楼见面，我跟老六哥还谈了半天马术呢，那是个实在人，怎会计较这种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家赵仙琅也是读书人，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喊，好心提醒你，反倒说我是小人，真个没趣儿，不跟你玩了。”
说罢扭着屁股走了，张晋在后面喊，扭什
么扭，娘们唧唧的，外面气冲冲的回答，就扭就扭就扭。
这丫头越来越野了，张晋居然有点管不住，好在其它方面隐藏的精妙，倒也不至于被人发现端倪。
至于杨老六……
张晋始终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便没多想，神思兜兜绕绕又回到了马儿怀孕的问题上。
吃完饭，回到配种场，继续之前的腹部按摩，每次都做记录，经过这些天的观察记录，渐渐总结出一套规律。
每天半个时辰的按摩，会缩减一天孕期!
多了也没用，不会缩减更多，但是到了第二天，又能重新计数，重复这个缩减的过程。
他算了算，按照这个规律，六个月就能让马儿分娩（如果信息属实）。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持续给孕马做按摩，孕期持续缩减，六个月之后，黑莓肚子里的小马驹能成型吗?
不会早产死掉吧?
种种未知让张晋心中不安，担心出事，想另外找一匹马尝试，可是马场里最近没有怀孕的母马。
于是他一边观察黑莓的情况，一边安排按摩的周期，沉浸其中，把外界的变化忽略了。
马场这些天人少了，经常有骑兵从外围路过，窥探马场里的情况，也不知是哪来的。
一晃数日。
张晋连续在马场住了俩月，都快把这个闷热夏天熬过去了，这日清晨，凉风习习，送来深秋的风讯。
平静的荆襄马场忽然传来隆隆蹄声，这在马场里很正常，因为马儿每天都需要很大的运动量，集群放马是常事。
张晋也没放在心上，推着一辆手搭车，满载精料和草料，照例去找黑莓，黑莓已经渐渐显怀了。
直立行走时，能看到腹部微微隆起，他照顾的精细，黑莓精神头很好，跟他也熟稔，每天见面，都用大舌头舔舔他的手，有时还调皮的打滚，往他怀里钻呢，明明都要当母亲了，还像个孩子。
他盘腿坐在卧倒的黑莓面前，拿着小本本计算孕期。
有个可喜的变化是，缩短孕期的同时，并没有影响胎儿的发育，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按摩，六个月完全能产出健康的小马驹。
这个方法也能用在其它的孕马上，简而言之，就是他亲手照料过的母马，孕期都短!
这是个好消息，可以短期内培养大批新战马，他甚至已经开始计划两年后产下的大宛天马如何繁衍下一代。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怀孕的母马对危险的感知非常灵敏，原本侧卧，忽然拖着大肚子站起来了，焦躁不安的打响鼻。
张晋连忙回头。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全副披挂的将士拎着赵仙琅的后衣领，神色肃穆的朝这里走来。
带了大批身着禁军红色军服的兵卒，把马场的几个出入口全堵住了!
那将士的铠甲也不一般，似乎是京师禁军的种类，肩膀上有狼头肩吞，明亮威武，塑形精致。
上了战场，甚至能靠肩吞上的狼牙撞碎敌人的肋骨!
张晋察觉到来人的身份不简单，急忙把黑莓牵回马厩里，迎上去喝道：“把他放下!”
那将士轻轻松手，瘦小的赵仙琅掉到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回来说：“他们是来抓你的，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