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闲居并序

余闲居，爱重九之名。秋菊盈园，而持醪靡由。^①空服九华，寄怀于言。^②

①汤本云：一作“时醪靡至”。

②朱翌曰：元亮《九日闲居》序：“秋菊盈园，持醪靡由，空服九华。”东坡云：“十月三日，金英粲然，遂召客饮万家春，且服九华。”诗人谓九华、九日之华，即菊也。按《真诰》：太元玉女有八琼、九华之丹。又云授九华丹方，于江上炼丹。又李八百居栖元山，合九华丹成。以此考之，非菊乃丹也。澍按：九华虽亦丹名，陶、苏所服，恐非丹也，仍解作菊为是。

世短意常^①多，^②斯人乐久生。

日月依辰至，举俗爱其名。^③

露凄暄风息，气澈^④天象明。

往燕无遗影，来雁有余声。

酒能祛百虑，菊解^⑤制颓龄。

如何蓬庐士，空视时运倾。^⑥

尘爵耻虚罍，寒华徒自荣。^⑦

敛襟独闲谣，缅焉起深情。

栖迟固多娱，淹留岂无成。^⑧

①汤本作“恒”。

②汤注：班固《幽通赋》：“道悠长而世短。”李注：古诗云：“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而渊明以五字尽之曰：“世短意常多。”东坡“意长日月促”，则倒转陶句耳。

③汤注：魏文帝书云：“九为阳数，而日月并应，俗嘉其名，以为宜于长久。”澍按：诗意盖言俗以重九取义长九，而爱其名。其实“日月依辰至”，^[1]言其有常期也，语可破惑。

④一作“彻”。

⑤焦本云：宋本作“解”，一作“为”，非。

⑥汤注：“空视时运倾”亦指易代之事。

⑦吴注：“空视时运倾”与“寒花徒自荣”皆因无酒而发，正所谓“持醪靡由”也。原注谓指易代之事，失其指趣。

⑧汤注：淹留无成，骚人语也。今反之，谓不得于彼则得于此，后“栖迟讵为拙”亦同。

[1] “日月依辰至”，原作“日月自依辰至”，衍一“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