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战术群体的形成

两个世纪以前，海军实战训练进入第三个阶段，在此诞生了一个新的概念——“编队”，这个概念如今已经为大家所熟知，我们将其摘录到了文中。“由纵火船和战舰组合成编队，每个编队既能进攻又能防守”，这是一种在过去很受欢迎的思想，但后来还是被放弃了。将一支舰队的舰船分成编队，可以是两个、三个，也可以是四个，并且规定它们在一起行动，目前英国喜欢这样的编队方式，法国不但不喜欢还强烈抵制。针对这类只被一方极力推崇的编队方式问题，若尚未经历时间和实践的检验，单凭个人的判断是无法决定的。然而，通过它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一支舰队组织得较好，可以很自然地实施两级指挥，而两级指挥也是必要的，不能取消也不容忽视。两级指挥的一级指挥是将整个舰队当作一个单位，另一级指挥由每支舰队的舰长完成，将每艘舰艇作为一个单位。如果一支舰队的建制大得一人指挥有困难，就必须进行分编，而在实际战斗中，两支舰队虽然分离，却在努力实现同一个目标。对此，在特拉法加海战之中，纳尔逊下达过这样的重要命令：“第二级指挥，在掌握了我的意图之后（‘之后’两字着重强调，意在让舰队总司令与第二级指挥明确各自的职能），将全权指挥他负责的战舰，不间断地进行攻击，直到俘虏或歼灭敌人。”

目前，每一艘铁甲舰的船体很大，资金投入很多，一支舰队不会有太多的舰艇，因此分级指挥已经没有必要。然而，是否分级指挥不影响分编。如果只把注意力放在这些特殊编队构成理论的原则上，而忽略它们呈现出来的战术劣势，人们便不禁要问：以前舰队司令和各舰舰长之间自然形成两级指挥，其间能不能再增加一个人为的指挥机构呢？这个指挥机构既能行使舰队司令的部分指挥职能，又可以对舰长的指挥权限进行一定的节制。还有一个困难，源自狭义的支援原则，当支援原则被当成特定舰船的编队依据时，这种问题尤为突出。舰长要时刻关注自己的舰船与特定舰船的位置，因为一旦他不能看到信号，指挥自己的舰艇以及配合整个舰队就显得更加困难。那些特定的舰船不得不迅速抵达很突出的位置，以便让舰长很容易看见。过去，有人曾试验过这种编队，但没有在实战中实施过，后来也没有人再提及。这种编队方式还会不会被人重新采用呢？这只能交给时间来回答了。这里顺带提一下，与陆军的便步行军相比，舰队的航行队形通常是一种松散的分组编队。采用这种队形的好处是，各艘舰船无须严格地保持确定位置。而实际上，要让战舰昼夜都保持严格而准确的位置，对舰长和甲板军官们来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工作，除非一支舰队具有高度精确的战术协同能力，不然不可能采用确定的航行队形。

回头再来讨论纵火船和鱼雷艇。人们一直认为，在通常情况下，只有在两支相互敌对的舰队形成混战状态时，鱼雷艇才能发挥作用。一旦出现烟雾和混乱，鱼雷艇实施攻击的大好机会就来了。这种说法好像有道理，鱼雷艇具有相当的机动能力，但这一点是纵火船的缺陷，因此两支舰队混战的时候并不适合纵火船展开行动。对此，最近的期刊上刊登了另一名法国军官的文章，对英荷海战有较为清楚的论述，他的观点具有一定的启发性：

纵火船在行动中很难保持确定的方向，因此在1652年的几次海战中，它几乎没有发挥作用，但最近分舰队的活动规律有了变化，而整体效果也有好转，好像变得对纵火船更有利了。无论洛斯托夫特海战，还是发生在加莱（多佛）海峡和北福兰角的海战，纵火船的作用都非常重要。当战列舰保持较好的队形时，火炮可以有效地保护纵火船，让它向着某个目标一致前进，达到从前无法比拟的良好效果。[28]

在1652年的战争中，“可以认为纵火船是在单打独斗，偶尔找到一艘可以攻击的敌舰，却可能会犯下致命错误，因为纵火船对敌舰的舰炮无法防御，它不可避免地要么被击沉，要么被烧毁。而到了1665年，情况便发生了变化。作为攻击目标的敌舰非常明显，纵火船因此能够轻松地进入敌舰的战列线，从比较固定的位置进行攻击。另外，它在友军分队舰船的视野之内，可以全程借助舰炮火力的掩护，被护送到尽可能远的地方。如果敌舰识破了进攻企图，纵火船的行动败露，在燃烧前友军舰船也可以撤离。显然，即使有了这样的保护，纵火船也常常不能稳定地发挥作用（无法选择其他办法），但比起过去，成功的机会增多了”。这些评论很有好处，但应该加上一些说明予以限定，那就是，发动猛攻的最好机会在于，敌人的队形产生混乱而自己依然保持有序的舰队队形。纵火船最终消失了，这位作者这样叙述：

这种情况表明，纵火船的重要性已达到巅峰，最后所起的作用将逐渐削弱。如果舰炮的性能日益完善，射程变得更远、命中率更高、射速更快，[29]舰船的外形不断改进，船舵的效果更好，具有更可靠、更远的航行能力，能够有效躲避纵火船的进攻，那么，在公海交战之中将不会再出现纵火船，纵火船也将随之退出人们的视线。还有一点，那时的舰队行动谨慎，会严格遵循战术原则，在百年之后美国独立战争的整个过程之中，这种战术将会占主导地位。那时舰队为了保持自己优秀的有规律的战列队形，将尽量避免近战，而让射程远的舰炮决定战斗的最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