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口一吐,便是整个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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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抓内贼(上)

次日清晨,醉仙楼客房内,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青砖地上。

陆川换上一袭青袍,玉簪高髻,端坐案前,手摩挲着竹简。

昨夜魏语焉的文会邀约,让他嗅到金钱的味道,只此一步,定会名利双收!

但眼下,他更关心落水真相。

李大牙、张二瘦、赵三墩三人酒足饭饱,休息一晚,换上醉仙楼的布衫,虽还带着市井土气,却不再像昨日的叫花子。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几位现在竟有几分贵气呢!”

“先生过奖,我们有这福气多亏了您啊!”

“我们三兄弟合计过了,若先生不嫌弃,我们就跟着先生了,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你们说的哪里话,如若不弃,我愿意带各位发家致富!”

“谢过先生!”

陆川目光扫过三人,低声道:“三位兄弟,今日之事关乎我身家性命,你们去福来客栈附近,装码头闲汉,别进客栈,混在酒肆、巷口、摊贩堆里,旁敲侧击套话,摸清我书童阿福和老仆陈伯近期的动向——见了谁、去了哪儿、说了啥,事无巨细。别直问,免得打草惊蛇!”

李大牙拍胸脯:“先生放心,俺们在洪州混了这么多年,套话手到擒来!”

张二瘦嘿笑道:“俺最会绕弯子,保管掏出八卦!”

赵三墩憨憨点头:“俺盯着,谁敢撒谎,俺瞪他一眼就老实了!”

“不过先生你在滕王阁搞得如此轰烈,恐怕他们早已知晓你没事了吧!”

“那家脚店来来往往的不过是一些劳工脚夫,茶余饭后自不会谈到。而且醉仙楼店小二说他们已经两日没出门了!”

陆川点头,拱手:“摸清情况后速回!”

三人领命,兴冲冲出了醉仙楼,直奔一街之隔的福来客栈。

客栈青瓦白墙,门前两盏红灯笼随风摇晃,门口小二懒洋洋地扫地。

客栈外,酒肆摊人声鼎沸,商贾、脚夫进出。

三人没进客栈,怕引人怀疑。

他们先蹲在客栈外的酒肆,装作码头闲汉,点一胡饼,假意闲聊。

张二瘦扯着嗓子,故意大声:“这洪州城最近怪事多,码头老李说,赣江边老有怪人晃悠,蒙着脸,跟见不得光似的!”

这话引来旁边一个跑腿的瘸子老王,斜眼道:“怪人?嘿,码头啥怪人没有!你们仨问这个干嘛?想捞啥油水?”

张二瘦嘿笑,递过两个铜板:“王老哥,俺们就是闲得慌,听说福来客栈最近热闹,住着啥稀奇人,聊聊呗!”

老王接过铜板,警惕地瞅三人:“稀奇人?你们打听这个干啥?码头闲汉,鼻子比狗还灵!”

李大牙哈哈一笑,拍桌子:“老哥,俺们在码头听了个事,说客栈里有人丢了主子,满城找,闹得跟戏文似的!真有这事儿?”

老王被逗乐,压低声音:“嘿,你还真说对了!客栈住着一老一少,老仆叫陈伯,书童叫阿福,主子失踪三天了!陈伯每天跑白云寺烧香,求签问主子下落,鬼鬼祟祟,还去过城南赌坊,不知道干嘛。你们问这个,到底啥路数?”

张二瘦打哈哈:“没路数!俺们就爱听八卦!那书童咋样?也满城跑?”

老王撇嘴:“阿福?那小子瘦得跟竹竿似的,天天抹泪,像是吓傻了。你们仨,到底为啥打听?别蒙我!”

李大牙挤眼:“老哥,俺们真是听热闹!码头不就爱嚼这些舌头?多谢你,改天请你喝酒!”

回到客房,三人向陆川细细回禀。

“先生,那陈伯看着忠心,怪得很!八成是老狐狸,装忠心害您!”

“阿福还好,听说先生失踪,整整哭了两天!”

陆川听罢,目光微闪,暗道:陈伯随我父二十年,家道中落后投靠,可他记忆里,他并非好赌之人啊!

阿福年幼,母亲病重,欠债累累,动机是有的,可看着不像啊!

他沉吟,沉声道:“三位兄弟干得漂亮!先放长线,钓大鱼。”

“你们再去福来客栈外酒肆,散布‘大赦文书’消息,称有人捡到了文书,文书的主人却淹死,暗示知道凶手,索要封口费。”

“别进客栈,装闲聊,让消息传进去,盯紧阿福和陈伯。若有人尾随买消息,速通知我!”

三人齐声应诺,重回福来客栈外的早餐店。

假装高声闲聊,声音刚好传到客栈门口。

“你们三怎么又回来了?”

“嘿,码头最近出大事了!有人在赣江边捡到一封大赦文书,写的朝廷赦免罪人的事儿!可惜那人淹死了,官府要找他家人,付高额打捞费。”

“什么内幕?”

“俺们还知道内幕,凶手是谁!”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溺死,恐怕不简单吧!”

“对!那凶手不简单,听说跟长安的大人物有关!想听消息?得掏银钱,可不便宜!”

“我就听个闲聊,你这斯咋还要起银钱来了!”

“你舍不得,有的是人舍得!”

“我给各位传话,事成,可有好处?”

“那是自然!”

“那你们等着!”

这话很快传进客栈,引得路人议论。

客栈小二跑出来,低声道:“几位大哥,里头有位老仆和书童想问问,你们说的啥文书?凶手是谁?”

“告诉他们,想知道?拿银钱来,俺们在酒肆等着!”

小二点头跑回去。

不久,陈伯和阿福走出,来到酒肆。

陈伯满脸皱纹,手攥佛珠,眼神锐利。

阿福瘦如竹竿,脸色苍白,眼圈泛红,眼神慌乱,双手紧攥衣角。

“哟,两位,听说你们主人失踪了?”

“几位小哥,休要胡言!老夫主人只是访友,何来淹死之说?你们说的文书、凶手,从何而来?可有凭证?”

“嘿,老爷子,俺们亲眼见过那文书,值老鼻子钱!凶手跟大人物有关,不给钱,俺们可不敢说!”

阿福猛地一颤,嘴唇哆嗦,声音带哭腔:“淹……淹死了?不,不可能!主人他……”

他眼泪夺眶而出,捂脸蹲地,呜咽不止,双手抖得像筛糠。

陈伯皱眉,瞪阿福:“阿福,莫失态!主人吉人天相,这些码头混子的话,未必可信!”

他冷哼,转向三人:“几位若无真凭实据,莫要妖言惑众!老夫还有要事,先告辞!”

陈伯拂袖而去,步伐稳健,佛珠转动,似压着怒气。

阿福却哭得更凶,低头抹泪,眼神却偷偷瞥向三人,似有犹豫。

三人见陈伯走远,假装继续吃着早点,暗中观察。

“那书童眼神不对,八成要是鬼!三墩,盯着他!”

“先生吩咐过,莫要打草惊蛇,要不先问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