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寻道
西海龙母称号千瑞娘娘。
她为敖闰生下七子，五男二女，小玉龙最像她，因此最是宠爱。
儿子获刑后，茶不思，饭不想，以泪洗面，日渐消瘦。
此时，她正躺床榻上低声抽泣：“儿啊，我那苦命的儿啊。”
当季灵走到近前，西海龙母双目失神，呆立不动。
直到季灵喊出“娘亲”二字，龙母才将季灵一把抱住，眼泪止不住的喷涌：“儿啊！”
“母亲，孩儿回来了。”
季灵轻轻拍打龙母颤抖的肩膀，缓声把这些天的经历讲述。
听到观音菩萨救了自己最爱的孩子，龙母慌忙走下床榻，面朝南方跪地双手合十：
“感谢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感谢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
季灵扶起龙母道：“孩儿准备在西海仙岛，为观音菩萨建造道场，母亲觉得如何？”
“用最好的料，请最好的工匠，动员西海所有水族，务必要让菩萨满意！”
“孩儿知晓。”
两个时辰后，季灵见龙母气色好转，这才告罪离开。
刚出门，便遇见摩昂太子。
他提着只银鱼，甩手扔给季灵：“扰乱黑水河秩序的银鱼妖在此，三弟，拿它向父王复命去吧。”
季灵接过银鱼，也不矫情，施礼道：“谢大哥！”
“三弟有事可随时来找我。”摩昂太子看了眼季灵，转身迈步。
“观音菩萨的面子可真大。”
季灵明白，能让堂堂西海大太子做到如此地步的关键，不是兄弟情深，而是观音菩萨佛法无边。
“看来要多找几座靠山啊。”
季灵感慨。
【二心】道：“自己才是最大的靠山！”
“不错，等菩萨道场完工，就去方寸山求道！”
季灵提着银鱼，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穿梭龙宫，让西海水族，都知道他已平定黑水河骚乱，击杀鱼精首脑。
结果季灵得龙王原谅，重新恢复三太子身份，回到三太子宫，显化出龙首，直接将银鱼吃了。
吸收银鱼记忆，获得大量资料。
【二心】对西游世界的了解，仅限于前世小说、电视和各种二创，非常浅显、粗略。
比如说方寸山，他知道须菩提祖师的三星洞，大概位于西牛贺洲东海岸，西海水域边，但具体在哪不清楚。
想要增强运算能力，提高计算准确度，【二心】需要获取更多的资料。
通过吞噬大脑提取记忆是最快捷的方式，季灵得窥西游世界冰山一角。
原来，那银鱼出生便不凡，有远超鱼类的智慧。
他能识别鱼钩陷阱，冷眼旁观愚蠢的家伙上钩。
甚至，他听懂艄公的吆喝。
内心深处，不禁冒出占河为王，择人而噬的想法。
只是，他始终是条银鱼。
直到有一天，他听见有人讲道，在那峭壁上，有座道观！
他如痴如醉，似乎有种开窍的感觉，可还是有层无形隔膜，阻挡他向更高层次迈进。
银鱼心急如焚，恨不得跃出湖面，冲进道观，向讲道的道长问道。
不过，离开水的鱼，只会变成人类盘中餐。
银鱼在水下盘桓数月，毫无所得，心灰意冷准备离开时。
一名小道士，手捧丹炉，走到岸边，将黑灰药丸倾倒河内。
银鱼狂喜，猛冲过去，张开鱼嘴把黑灰药丸全部吞了。
然后甩着尾巴迅速逃离，生怕小道士找他麻烦。
从此，银鱼便能吸收天地精华，身体变得越来越强悍，到了河神都惧怕的地步。
【二心】得出结论：“道家修行，需要某种药物做引。”
“还要好好感谢摩昂太子，不然，咱在黑水河与银鱼相遇，非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拜师！一定要拜须菩提祖师！”
季灵对修行道家仙术愈加狂热，修行过后的银鱼，比他这条玉龙，可厉害太多了。
接下来，季灵没做耽搁，立刻率领西海水族，开始建造菩萨道场。
本来，这事龙王想要亲自操办，但他毕竟隶属天庭，要考虑立场，顾忌玉帝面子。
因此只能交给季灵。
在全体西海水族的支持下，仅仅半个月，不输南海珞珈山的道场建造完毕。
当时佛光普照，瑞彩千条，观音菩萨立即现身，轰动整个西海。
而西海水族向菩萨道场顶礼膜拜之时，季灵已经踏上西牛贺洲，开始了寻道之旅。
轰隆！
一声惊雷，唬得青骢马扬蹄嘶鸣。
“畜生休慌！雷公不劈好马！”
季灵拉紧缰绳，及时稳住，轻抚马儿后颈。
抬头看向黑压压的天空，眉头微皱：“要下大雨啊。”
夜色渐深，荒郊野岭，季灵不打算走了。
“找个地方避雨过夜罢。”
季灵极目远眺，竟在西边高山上，看见炊烟袅袅，于是掉转马头。
“驾！”
青葱马疾驰飞奔，扬起沙砾野草。
一座不大的庙宇浮现，几栋青瓦屋舍，点缀在灵气氤氲的山顶。
嗒！
嗒！！
嗒！！！
雨点转瞬即至。
季灵把青釭剑挂在腰间，双腿紧夹马腹，沿青石阶梯向上狂奔。
庙宇映入眼帘。
“同缘庵……尼姑庵？！”
望着寺庙牌匾，季灵也顾不得那么多，内裤都湿透了。
他跳下马，拉着缰绳，来到紧掩的庵门前，高声道：
“庵里的师父，在下青阳县季灵，乃在家修佛的居士，天色渐浓，又遇瓢泼大雨，能否行个方便，借宿一晚，顺带化些斋吃？”
没过多久，庵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出只半人高的狐狸。
“狐狸精！”
季灵咋咋称奇，他虽是玉龙，但说实话，即便吸收了原身记忆，对世界的了解非常有限，还是头回看见尚未化形的狐狸精。
而且还会说话，行人礼！
“阿弥陀佛，施主莫怕，贫僧法号水月，同缘庵住持，曾得高僧点化，出家为尼后，向来吃斋礼佛，不吃人！”
这位自称水月法师的狐狸学人双脚站立，爪子被素鞋遮盖，身上穿着月白直裰，脖颈挂串佛珠，头顶光秃秃一根毛没有，露出獠牙，笑意黯然。
季灵施施然走到屋檐下，抹了把脸庞雨水，还礼道：“原来是水月师父，在下季灵，叨扰了。”
青阳县是【二心】整合海量信息后，得出的最有可能是方寸山所在的地界，这里人口稠密，妖精稀少。
不然，季灵也不敢独自在大妖遍地的西牛贺洲乱晃。
“无妨，此刻正是用斋时间，季居士随我来。”
水月法师难得遇到位不怕他的人，高兴的率先在前引路。
季灵没感受到妖气，反而觉得此地隐隐有佛光闪现，于是跟在水月法师身后，径直走进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