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晋文集第一卷:白晋暹罗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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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晋的中外文作品

白晋进入中国宫廷之后,不久就开始了中国文献的研究,在其所受耶稣会精英教育而形成的知识架构的基础上,他很快就从晦涩难懂、自古就有多种解释方法的上古文献中清理出了一条“显而易见的”中国版“天主启示录”。这一发现尽管在他意料之中,但仍然使他兴奋不已,于是他持续多年笔耕不辍,写出了多篇相关论述文章,源源不断地寄往欧洲,期望引起耶稣会各位长上的承认,进而推而广之。

然而,一方面由于其理论确实太过大胆,多数人都难以接受;另一方面,这一阶段,欧洲来华教会内部产生了多种复杂的斗争:不同教会之间,同教会不同国家之间,同教会同国家但是立场不一、观点不一者之间,等等,矛盾丛生;其观点与作品既被其他教会利用来攻击耶稣会,又被耶稣会内部其他国家(以葡萄牙耶稣会士为甚)的传教士用来攻击法国耶稣会士,因此最终遭到了耶稣会长上的严令禁止。故而,白晋得以出版传世的作品不多,尤其是在其沉浸《易经》研究几十年所写的大量手稿落入历史的尘埃之中,无人问津。这不仅是其个人的遗憾,更为后来研究其思想的人带来了很大的难度。正如柯兰霓指出的那样,到今天为止,只有极少数的、散落在各个图书馆的白晋作品和手稿被比较完整地分析和评价过,更多的论文手稿可能已经遗失。至于白晋与同时代欧洲学者的通信,则要么没有登记在册,要么鲜为人知,就算是人们比较熟悉的那批信件也没有被好好地研究过:比如众所瞩目的白晋与莱布尼茨的通信,其实也并没有被完整地保存下来;甚至耶稣会上层人士的信件至今亦未被系统地分析和利用过。

为推动白晋研究,我们在海内外广泛收集了白晋的文献,并与欧洲学者展开合作,交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白晋文集》白晋作品语言涉及法语、拉丁语、汉语和满语。据编者不完全统计,白晋发表过的著作、日记、有记录的零散未刊手稿及其大概写作时间如下15

1685年3月,六位“国王的数学家”从法国布雷斯特(Brest)出航,同年9月到达暹罗,在此期间白晋神父一直记着日记,他在世时没有发表。1963年,盖蒂女士将之以Voiage de Siam du Pere Bouvet为题编辑出版。本文集第一卷《白晋暹罗游记》系其首个中文译本。

白晋1688年2月到达北京至1693年出使法国之前,与张诚二人作为帝王师,曾教授过康熙皇帝几何学、算术、欧洲哲学史、医学、人体解剖学等。其间二人合作用满文编写了实用几何学纲要《几何原理》16和《几何原本》17,随后将两部作品都译成中文,后者本为七册,被选入《数理精蕴》18时改成了12卷,由康熙亲自审定作序,现藏于故宫博物院。本文集第五卷将校点整理该《几何原本》。

白晋与张诚在给康熙帝进讲哲学期间,曾合作用满语写了一篇评论杜哈梅尔19《古今哲学》思想的文章。哲学课没上多久便由于康熙帝患病而中止。

不久,康熙帝的热情转到医学和解剖学上。于是,白晋和张诚用满语写了与此有关的八本讲稿。之后康熙皇帝又想了解疾病的物理原因,于是他们两人又用了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写了18篇相关的文章。《格体全录》作为白晋、张诚与巴多明(Dominique Parrenin)合作的重要解剖学译著,将与《西洋药书》一同作为本文集的第四卷出版。

1693年6月8日,白晋离开京城,第二年1月10日从澳门出航,直到1697年5月方才抵达法国巴黎。这一路,他同样也留下了内容丰富的日记。其中从北京到广州段的日记在1693年由杜赫德收录在《中华帝国全志》中发表20;至于全文21,则由柯兰霓女士于2005年在台北利氏学社以《耶稣会士白晋神父:旅行日记》22为题整理出版。

到达法国后,白晋于1697年发表了两部在欧洲影响很大的作品:

一是《中华帝国现状——致勃艮第公爵与公爵夫人的画像》,(L’Estat présent de la Chine, en figures dédié à Monseigueur le duc & à Madame la duchesse de Bourgogne),1697年在巴黎出版。本书包含86张中国满汉文武官员及贵族妇女们的服装图样的草图和铜版画,白晋将画册献给法国王室勃艮第公爵及其夫人。在卷首,白晋介绍了中国的官员体制。

二是同年出版的《中国(康熙)皇帝历史画像》一书,把康熙皇帝描绘成文武全才,并与路易十四进行对比,将二人并列为当时全世界最伟大的两位君王。该书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让欧洲人对中国与中国皇帝有了一定的感性认识。此书在1699年以《中国(康熙)皇帝的故事》(Histoire de l’empereur de la Chine)为题再版,内容一致。值得一提的是,这部薄薄的小书还引起了莱布尼茨的兴趣,他甚至请求白晋允许将其附在自己的《中国近事》(Novissima Sinica historiam nostri Temporis illustratura)一书中。23

1699年9月之前,白晋写成《中国语言中的天与上帝》(Observata de vocibus Sinicis T’ien 天et Chang-ti 上帝)(拉丁文)。该书被罗马教宗特使铎罗(Charles-Thomas MaillarddeTournon)没收并查禁。24然而此文却被译成了意大利语,保留在一本名为《1699—1700年间中国礼仪问题》的书中。此外,1700—1701年间,正值中国礼仪之争白热化的阶段,白晋与在北京的诸位神父联名写下了三篇文章寄往教廷,期望反驳其他教会对耶稣会的中伤,让中国礼仪合法化:《礼仪问题声明》(Declaratio rituum)、《北京耶稣会士的反驳信》(Protesta de’ Gesuiti di Pechino)、《关于中国皇帝康熙1700年对于敬天、祭孔、祭祖等事宜的声明的简述》(Brevis relatio eorum quae spectant ad declarationem Sinarum Imperatoris Kam-hi circa Coeli, Confucii et avorum cultum datam anno 1700...)。25

1702至1703年间,白晋以中文写就《古今敬天鉴》,当时的礼部尚书韩菼26特为其作序。过了四年白晋又对此书进行扩充,辑入了《日讲》等内容,并自己作了序。27

至1707年底,白晋继续写了一些与索隐派思想有关的书,如《论从中国古书中反映出的三位一体之秘密》(Essai sur le mystère de la Trinité tiré des plus anciens livres chinois)。28此外他还和赫苍壁(Julien-Placide Hervieu)及马若瑟共同绘制了一张《易经》的编码图表,并把它寄给冯秉正。

费赖之与盖蒂都记载,白晋曾编过一本《中法小词典》(Petit vocabulaire chinois-français),藏于勒芒学院图书馆,后转入巴黎国家图书馆;以及一本中文的《论中文词的含义》(De significatione verborum sinensium),藏于曼恩省图书馆。然而考狄并没找到这两本书。29

1712年11月,白晋用拉丁文撰写了《易经大意》(Idea generalis doctrinae libri Ye-king),目前一份手稿抄件藏于耶稣会罗马档案馆(Jap. Sin. 174, pp. 290–291v)。柯兰霓女士已将其全文发表,并译成德文,做了英文摘要。30

1720年之后,白晋将注意力集中于中国的象形文字,陆续写成《古代中国人的象形文字或曰象征神学之智慧》(Sapientia Hieroglyphica seu Theologia Symbolica Priscorum Sinarum)(约作于1720年,18页)、《对古代中国人的象形文字或曰象征神学之智慧的证明》(Specimen Sapientiae Hieroglyphicae seu Theologiae Symbolicae Priscorum Sinarum)(约作于1721年,189页)、《中国古迹中存留之古代族长象形文字智慧的样本》(Specimen sapientiae hieroglyficae priscorum patriarcharum reconditae in vetustis Sinarum monumentis)(约作于1721年,43页31),分别藏于耶稣会罗马档案馆Jap. Sin. IV. 5 H.,Jap. Sin IV. 5 A.,以及Jap. Sin. IV. 5 H。

费赖之还列举了白晋的几篇论文,有一篇关于《诗经》32,还有几篇由马若瑟完成,但其中的一部分材料是白晋搜集所得。费赖之的书还指出有一本《白晋神父游记》,收藏于慕尼黑,但不知具体指的是哪一阶段的游记。

白晋神父有三封信被收入杜赫德编《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Lettres édifiantes et curieuses, écrites des missions étrangères: Mémoires de la Chine):1699年11月30日从北京致拉雪兹神父的信(记载从法国航行回到中国的经过)、1706年关于在北京创设新的至圣善会的消息,无具体时间无收件人;1710年7月10日从北京写往法国的信之节选,记载一位皇族贵妇信奉基督的经过。

白晋有三封信被收入《远东杂志》(Revue de l’Extrême-Orient),分别于1726、1727和1728年寄出。

1698年6月5日在返回中国的途中写于好望角的信,被发表在《文雅信使》(Mercure galant)杂志的1699年3月版上。

费赖之、盖蒂、陈伦绪等还列举了多件白晋的或疑似白晋的作品,多含在白晋的信件里,大部分藏于耶稣会罗马档案馆;而本文集编者在该档案馆中还拍摄到了以上作品中均未提及的数篇拉丁语长文手稿,这些手稿也计划在本文集中翻译出版。而以《北京宫廷日记》(Journal à la Cour de Pékin33为代表的一些篇幅较短的文章,将酌情翻译收录至相关的卷册。

以上白晋作品多为外文,对白晋中文著作手稿的研究方兴未艾,本文集主编张西平教授在其《欧洲早期汉学史——中西文化交流与西方汉学的兴起》中,专辟一章论述《索隐派汉学家——白晋》,其中对藏于梵蒂冈图书馆的白晋研究《易经》的中文文献进行了详细的梳理,通过对比余东目录与伯希和目录证明,属于白晋所作的文献共有16份:《天学本义(敬天鉴)》《易引(易考)34二卷》《择集经书天学之纲(天学本义)》《总论布列类洛书等方图法》《天象不均齐考古经籍(据古经传考天象不均齐)》《太极略说》《释先天未变始终之数由天尊地卑图而生》《易学外篇原稿十三节》《易学外篇八节(易学外篇)》《易学总说》《易经总说汇(易经总说稿)》《易稿》《易论》《易论自序(易论)》《周易原义内篇(大易原义内篇)》《周易原旨探目录》。尚未明确是否归白晋所创作的文献则有15份。35

综上所述,白晋在中国生活了42年(包括其间回欧洲的五年),对中国典籍的研究占据了其中的绝大部分时间。他一生勤于写作,成形的作品也有不少,然而由于不断被禁,无法结集发表,只得以一篇篇论文、一封封信的形式寄往欧洲,途中散失、损毁者甚多,因此后人不仅难以列出其完整书目,亦难以归纳其思想系统。基于上述原因,目前很难实现对白晋作品的完整收录,我们即将在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白晋文集》致力于尽可能地搜集其已刊及未刊作品乃至论文与信件的手稿,并将这些作品尽量以中文形式呈现,以飨中国读者。

通过我们对白晋作品的整理和翻译,《白晋文集》具体安排如下(随着新材料和新研究成果的出现,本文集仍有继续扩充和调整的可能):

第一卷:《白晋暹罗游记》,祝华译。

第二卷:《康熙皇帝传 中国见闻录》,系白晋生前已刊作品合集,含《中国(康熙)皇帝的故事》,杨保筠译;《中华帝国现状——致勃艮第公爵与公爵夫人的画册》,刘婷译;《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中白晋部分,郑德弟等译;杜赫德《中华帝国全志》中白晋供稿的内容,杨保筠等译。

第三卷:《白晋使法行记》,张放、王晓丹、彭萍译。

第四卷:《西洋药书》(满文),蔡名哲译;《格体全录》(满文),高晞配图及导读、顾松洁译。本卷由张西平,全慧编。

第五卷:《几何原本》,潘澍原校点整理。

第六卷:《易经总说》,系藏于梵蒂冈档案馆的白晋《易经》研究手稿汇编,张西平、谢辉点校整理。

第七卷:《中西会通之路:索隐汉学探求》,系欧洲档案馆藏白晋拉丁语论文手稿汇编,〔德〕柯兰霓、〔意〕弗洛里奥·西弗(Florio Scifo)、〔巴西〕莱奥纳多·拉莫斯(Leonardo Rosa Ramos)、〔意〕朱塞佩·夸尔塔(Giuseppe Quarta)、〔刚果(金)〕帕斯卡·姆波特(Pascal Mbote Mbote)、〔刚果(金)〕理查尔·古鲁鲁(Richard Kululu)、〔西〕胡安·昆塔纳(Juan Francisco Rodríguez Quintana)、〔意〕范狄(Dario Famularo)转写,柯兰霓校对,张天鹄、〔意〕范狄、寇蔻等译。

第八卷:《白晋书信集》,系欧洲档案馆藏白晋法语及拉丁语信件手稿汇编,〔德〕柯兰霓、〔意〕弗洛里奥·西弗、〔巴西〕莱奥纳多·拉莫斯、〔意〕朱塞佩·夸尔塔、〔刚果(金)〕帕斯卡·姆波特、〔刚果(金)〕理查尔·古鲁鲁、〔西〕胡安·昆塔纳、〔意〕范狄转写,柯兰霓校对,马莉、张天鹄、〔意〕范狄等译。

第九卷:《天学本义》与《古今敬天鉴》,张西平、李强点校整理。

需要说明的是,白晋与莱布尼茨的通信集等内容,因相关中文译本即将出版,故暂不收入本文集中。

所有文字均译自白晋所著的最初版本,这是本文集的特点之一,例如《中国(康熙)皇帝历史画像》已有数个中文版本,但杨保筠先生译本系少有的直接译自法语的版本;《格体全录》等则由巴多明和白晋的满文本译成中文;白晋的手稿信件中法语和拉丁语各占半壁江山,对于这些封存在档案馆中的手稿信件,我们采用了先请母语为法语或拉丁语造诣很深的西方学者将手稿转写为电子版、再由中国学者译成中文的办法,虽费时费力,毕竟诚意满满。

尽管我们并未收集到白晋的全部著作,但这已经是世界范围内第一次整理出版《白晋文集》,说明通过中外合作,中国学者在中西文化交流史和西方早期汉学的基础性文献的整理与研究方面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通过这个文集可以展现出16—18世纪中华文明与欧洲文明之间多维度的深入交流,交错的文化史书写将取代单一的文化史书写,其学术意义重大。然而编者因能力所限,一些缺漏难以避免,恳请学界不吝批评指正。

本文集编撰过程中得到了德国学者柯兰霓女士的大力帮助,她不仅将其著作慷慨授权,同时对白晋手稿的转写、翻译进行了校对和把关,部分手稿由其亲自转写,并为本文集第三卷撰写了前言,特此致谢。藏在梵蒂冈教廷图书馆的文献复制工作由任大援先生完成,正是通过他的努力,我们方可展开点校与解读。北京外国语大学退休教授张放先生及其子张丹彤也参与了本文集多份文献的翻译工作。中央民族大学的顾松洁老师翻译了《格体全录》一书的满文,复旦大学高晞教授则提供了书中的插图并作学术导读;中央民族大学博士、台湾“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学者蔡名哲先生基于对满文《西洋药书》的前期研究,也加入了文集的编译队伍,对译文做了数次精益求精的修改;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潘澍原先生对于《几何原本》的数个版本如数家珍,字里行间洋溢着充沛的学术能量与自信;北京外国语大学李慧老师组织转写和翻译了部分拉丁语手稿;台湾大学历史系古伟瀛教授对本文集的问世倾注了大量心力,并提供了多方位的帮助……对于以上诸位学者及对本文集予以关注并慷慨相助的其他国内外学者,我们深表感谢。文集出版耗时长久,我们在此感谢各位参与者的耐心和难以量化的学术贡献。

当然,最后我们应该感谢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海外汉学研究中心诞生于此,《国际汉学》发展于此,张西平所率领的学术团队成长于此。《白晋文集》的出版标志着将“西学东渐”与“中学西传”汇集于一体的中西文明互鉴研究已经成为北京外国语大学“全球文化”一道靓丽的学术风景线。

白晋作为中法文化交流的奠基人,四百年来虽然有部分文献被整理出版,但一直没有对其全部著作做系统整理,这或缘于他在中文和欧洲语言等多种语言形态间写作,在人文研究和科学研究之间行走,整理起来困难较大。

《礼记》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学术的进步总是从基础性学术文献的整理开始的,思想的飞翔是建立在坚实的历史基础上的。对中西文化交流史的研究,唯如此才能有真实的进步,并为未来的学术研究打下坚实的基础。经过二十余年的努力,在中外学者的共同耕耘下,《白晋文集》终于出版了,从这里可以看到四百年前,全球化初期中国与法国以及中国与欧洲文化之间的真实历史书写。


2022年夏


1 《康熙与罗马使节关系文书》及梵蒂冈教廷图书馆藏有关白晋研读《易经》等文献中又称“白进”“博津”等名。

2 原正福寺的包括白晋在内的36座法国来华传教士的墓碑,现藏于北京石刻艺术博物馆。

3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说:“美洲的发现、绕过非洲的航行,给新兴的资产阶级开辟了新的活动场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52页。);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说:“伟大的地理发现以及随之而来的殖民地的开拓使销售市场扩大了许多倍,并且加速了手工业向工场手工业的转化。”(《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313页。)

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51页。

5 参见〔日〕布留川正博《奴隶打造帝国:征服、殖民、剥削,从奴隶船看资本主义的喋血贸易》,张萍译,(台湾)智富出版有限公司2021年版;高岱、郑家馨《殖民主义史:总论卷》,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郑家馨主编《殖民主义史:非洲卷》,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6 参见汤开建《胡琏其人与西草湾之战》,《明代澳门史论稿》(上),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12年版,第37—65页。

7 参见汤开建《澳门开埠初期史研究》,中华书局1999年版;万明《中葡早期关系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

8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79页。

9 参见Robert B. Marks, The Origins of the Modern World: A Global and Ecological Narrative from the Fifteen to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2nd ed., Laham: Rowm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 Inc., 2007, p. 106。

10 从整体上晚清来华的传教士是在中国半殖民历史背景下展开各类历史活动的,尽管他们也为中国带来了西方新的科技和文化,有一定的贡献,但他们只是充当了历史的不自觉的工具。

11 Louis Pfister, Notices biographiques et bibliographiques sur les Jésuites de l’ancienne mission de Chine (15521773), Shanghai: Imprimerie de la Mission Catholique, 1932.此著作有两个中文译本:冯承钧译《在华耶稣会士列传及书目》(中华书局,1995)和梅乘骐、梅乘骏译《明清间在华耶稣会士列传(1552—1773)》(天主教上海教区光启社,1997)。

12 荣振华著有《1552—1800年入华耶稣会士汇编》(Répertoire des Jésuites de Chine de 1552 à 1800, Roma: Institutum Historicum S.I./Paris: Letouzey & Ane, 1973),并撰写数篇关于白晋的论文,如《康熙派往路易十四的一位使节——白晋神父》(Un envoyé de l’Empereur K’ang-hi à Louis XIV: Le Père Joachim Bouvet (1656–1730))和《道教主义的耶稣会史学家》(Les Historiens Jésuites du Taoisme)等。

13 德礼贤著有《中国天主教传教史》,商务印书馆1934年版。

14 〔德〕柯兰霓:《耶稣会士白晋的生平与著作》,李岩译,大象出版社2009年版,“前言”第3页。

15 本序言仅择要列举,相对完整的清单可参考:Louis Pfister, Notices biographiques et bibliographiques sur les Jésuites de l’ancienne mission de Chine (15521773);J. C. Gatty, Voiage de Siam du Pere Bouvet, Leiden: Brill, 1963。

16 根据欧几里得《几何原本》和阿基米德原理编成。

17 根据法国巴蒂斯神父(P. Ignace-Gaston Pardies)的《理论和实用几何学》(Éléments de géométrie)译成。

18 《数理精蕴》(1713—1722),由梅款成等编纂,是康熙末年所编《律历渊源》的第二部分,共53卷,是一部融中西数学于一体、内容丰富的“初等数学百科全书”,包括上编5卷,下编40卷,数学用表4种8卷。上编名为立纲明体,《几何原本》《演算法原本》等为其中的重要内容。整部《律历渊源》共100卷,雍正元年(1723)十月方刻竣,获得广泛流传。

19 杜哈梅尔(Jean-Baptiste du Hamel,1624—1704)是法国王家科学院一位杰出的哲学家,他的理论以周密、清晰和纯洁而著称。

20 参见Jean-Baptiste du Halde, Description géographique, historique, chronologique, politique, et physique de l’empire de la Chine et de la Tartarie chinoise, Paris: P. G. Le Mercier, 1735, Vol. l, pp. 95-105, Vol. 2, p. 108。

21 据柯兰霓介绍,自广州以后的日记并非全出自白晋亲手,而是由其时任勒芒市长顾问的弟弟整理而成。

22 Claudia von Collani, Joachim Bouvet, Journal des voyages, Taipei: Ricci Institute, 2005.

23 莱布尼茨1697年12月2日致信白晋,信中不仅请求收入此书,同时还建议白晋将其译成拉丁语,以发挥更大作用。Rita von Widmaier, Leibniz Korrespondiert mit China: der Briefwechsel mit den Jesuitenmissionaren (16891714), Frankfurt am Mai: V. Klostermann, 1990, p. 58.

24 Pfister, op. cit., p. 438.

25 Gatty, Les Recherches de Joachim Bouvet, p. 144.

26 其名常被衍为韩琰、韩英,实为韩菼,清代第14位状元,自康熙三十九年(1700)起被任命为礼部尚书。

27 关于《古今敬天鉴》与《天学本义》的关系及写作时间,历来有不同的意见,最为普遍的观点是二者其实是同一本书的不同名字,如徐宗泽《明清间耶稣会士译著提要》及伯希和目录中均记其书名为《古今敬天鉴天学本义》,方豪《中国天主教史人物传》也认为二者其实是一本书,《古今敬天鉴》可能是后来改的名字;然而据香港中文大学博士肖清和考证,认为白晋在1702—1703年和1706—1707年两个阶段,写了两部《天学本义》,内容并不相同,前者是提纲性质,为张星曜辑录并引用,写成《天儒同异考》等书;后者则是更详细的专著性质,并更名为《古今敬天鉴》,有白晋1706年9月12日的亲笔签名,参见肖清和《张星曜与〈天儒同异考〉——清初中国天主教徒的群体交往及其身份辨识》;Janette Gatty, Les Recherches de Joachim Bouvet。《天学本义》藏于罗马国家图书馆,藏书号Orient 192;《古今敬天鉴》有多个抄本,藏于多处:法国国家图书馆,古朗(Courant)编目为7161号,共134页;同馆还藏有一本,编目第7162号;梵蒂冈图书馆(Borgia cinese 316 (14))、北堂图书馆(如今转入北京国家图书馆)、上海徐家汇藏书楼、莫斯科鲁缅采夫(Rumyancov)博物馆(编号562)亦有收藏。另据魏若望记录,马若瑟曾将白晋的《天学本义》翻译成拉丁文(〔美〕魏若望:《耶稣会士傅圣泽神甫传:索隐派思想在中国及欧洲》,吴莉苇译,大象出版社2006年版,第141页)。

28 白晋在1707年11月5日的信中提到此书,应为中文。

29 Pfister, op. cit., p. 438.

30 Claudia von Collani, “The First Encounter of the West with the Yijing. Introduction to and Edition of Letters and Latin Translations by French Jesuits from the 18th Century”, in Monumenta Serica 55 (2007).

31 编者在Jap. Sin. IV. 25文件夹还见到类似题目的一封短信,注明1720年12月6日寄给坦布里尼(Tamburini),可能为此43页版本的提纲。

32 可能指《先知书〈诗经〉一解》(Expositio unius odae propheticae libri canonici xi kim),藏于耶稣会罗马档案馆Jap. Sin. IV. 5F。

33 叙述了白晋为康熙帝授课的情况,法国国家图书馆,MS. Fr. 17240 fos 263—290vo

34 括号中为伯希和目录书目,括号外为余东目录书名。

35 参见张西平《欧洲早期汉学史——中西文化交流与西方汉学的兴起》,中华书局2009年版,第521—5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