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兰溪中心小学

兰溪中心小学是乡里一所正规的小学，位于兰溪村，为周围众多村落提供当地最好的教学任务。

四年级时柳江小学的孩子都合并到兰溪中心小学，我开启了真正的正规小学生活。这里有教学经验丰富的老教师，有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也有英俊潇洒的男老师，这些老师都是从师范学院毕业的正规军，配上儒雅的校长、勤恳的教导主任和专业的体育老师，还有两张水泥乒乓球桌，一切变得那么美好。最重要的是厕所是座小红屋，单独隔离在小坡上。

每天两节课后要去单独的操场做课间操，漂亮的女老师给我们上音乐课，她弹着手风琴带我们唱女儿国里的主题曲，地理老师也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她个子不高，但她男朋友长得英俊儒雅，侃侃而谈，后来这位老师成了我中学的历史老师。

四年级的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都是年过半百的老教师，语文老师对学生要求严格，不苟言笑，他经常在课堂上讲起他们那个时代的地主过年吃的是豆腐渣，而我们能够吃上饭是多么幸福的事。

在兰溪中心小学的课间，总能看到没课的老师在一起打乒乓球，他们的水平在我眼里堪比国家队水平，拉球抽球都拉动人的神经，有一次我站在二楼欣赏白老师和其他老师的乒乓球比赛，浑然不知上课了，后面听到语文老师在教室里大声地报单词，我才发觉上课了。等我回到教室继续听写时，我的泪水不知觉落下来，没有一个人通知我上课了。尽管我凭着记忆把单词默写出来，但还是胆战心寒，生怕语文老师会责罚我，好在听写全对，我没有收到任何处罚。

五年级时我如愿以偿分到白老师班，他也是我姐姐五六年级的班主任。那时白老师刚结婚，意气风发，头发带卷，眼神严肃又带有一丝温柔，他漂亮的妻子兼教我们的音乐。五年级收集了附近几个村的孩子，也让我遇见了从山门里仁小学转学来的六六。六六像个混血儿，和去他女孩儿一看就不一样，她吸引力众多男孩的目光。

五年级也碰到了几个顽皮的男孩，他们一起打斗作弄人甚至集体出走，因为我是班干部，曾经打小报告给白老师，他们威胁我。不知这个威胁怎么穿到我父亲耳里，他竟然找到白老师沟通此事，几个男孩也就离我远了。五年级时亚运会在遥远的BJ举行，白老师每天会在上课时激动地播报获奖记录，尽管我们身处偏僻的小村落，但依然以祖国为傲。

我们曾经代表学校要去参加文体比赛，每天训练队伍和歌唱。白老师，体育老师和教导主任都在旁边指导，比赛歌曲是《社会主义好》和学习《学习雷锋》。比赛要求服装统一，我回家和母亲说要买服装，不敢告诉父亲。母亲挖了一袋米去山门街上卖了，买了一套尺码小了的蓝色服装，现在看来像秋衣。当我们终于服装统站成一队时，老师嘲笑说我们不能穿着五花八门的鞋子啊，还得配上白鞋子。我们都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时买新衣服新鞋子都得是爸妈从牙缝里挤出的银子，可为了活动，农村爸妈也是鼎力支持学校，孩子们都全副武装。

乡里文体比赛，我们得了金奖，得代表乡里继续去区里比赛。区里规模就大很多，看得出老师们都很辛苦地操练我们，在比赛场地还在换歌曲，陪同的另一个音乐老师声音都喊嘶哑了，对于五音不全的我来说有点像南郭先生一样混在队伍里，我记不住新歌歌词，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哼出来的，临时换歌效果可想而知，我们没有冲出山门，只能打道回府。这不是我第一次冲不出山门。

我第二次参加乡里比赛是乒乓球比赛。不知道为什么我又选上了，对于平常拆门板打球的人来说，打球没任何技巧只要把球打回去就行。在学校训练时，白老师觉得另一名队友小贵比我有技巧，而我就是会接几个球，打不出有个性的球。老师们也没教我们打球，就是对练几次，然后拉到乡里进行比赛。各个小学都是老师带队过来，我和小贵一路过关斩将，都进入半决赛，但小贵输给了第二名，而我鬼使神差战胜了第二名。在旁边的乒乓球桌传来阵阵欢快的笑语，那是桃桃和春春在玩球，后来我们成了初中同班同学。其实我们都很菜，只是我这只菜鸟那天运气太好了，没碰上小贵正面对抗，现在回忆起来要是我和她都进入决赛多好啊，我两个就可以代表乡里去区里比赛了。

现在不记得第二名同学的名字了，她来自另一个石柱小学，我和她要在暑假去她学校集训。所谓集训，就是两个老师看着我们练习对打一会儿，他们一走，我和队友就开溜了。她很开朗，带我去食堂大妈家去玩耍吃饭，晚上也住在食堂大妈家，清早起来看见大妈的婆婆竟然光着身子在猪圈旁边梳头发，吓得我跑开了。后面和食堂大妈说起这件事，食堂大妈平淡地说，她几十年一直这样，这是锻炼身体。我那时有点任性，还偷偷跑回家，急得训练老师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追赶，我躲在大树后面等他疾行而过才又冒出来。第二天清早我赶回训练学校，就像没事人一样，老师看我们不认真，也就没兴趣训练。在山门比赛时，别人的旋球把我看得眼花缭乱，我输得一塌糊涂，最终又败在山门。

我和堂弟曾经参加了一次珠算奥数比赛，带着算盘进入考场，看到题目都傻眼了，从1加到100，现在知道有简便方法，可那时以为是在算盘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敲出来，我算到中间忘记了，又重新开始。我又去看其他题目，发现也是有难度，最后答案都是自己乱写的，可想而知，我的考试成绩有多糟糕，我对奥数是一窍不通，不是天赋型选手。堂弟得了第一名，他告诉我一些简便计算法，我根本没想到这些方法，不知他怎么自己悟出来的。后面六年级毕业，他以优异的成绩保送洞口一中。而我去了黄双中学。幸运的是那时的家长根本不管孩子的学习，孩子能够读到哪算哪。堂弟的聪明和好学是值得我嫉妒的，可惜我们都是因为家庭情况，他早早地读了中专，不然他现在会是某个专业类人才。

五六年级的课堂内容明显增多，每天需要背诵课文，我是背诵组长之一，有个燕山的女孩总是背得最快，她的姐姐就没那么好学，我能够完成任务，但不是最快的那个人。作业也完成的很好，但毛笔字总写不进格子里，微微写得一手好毛笔，穿得也很漂亮，她爱笑，脸蛋圆润，大大的眼睛总是笑看她喜欢的男生，这个时候我们都有点谈班上男孩了。我和她走得很近，但她不知为啥多读了个六年级，致使她成为我的学妹。

在兰溪中心小学，中午自己淘米去学校蒸饭，厨房大爷是我一亲戚的父亲，我和他时常拉拉家常，他总会在我的饭盒里放上一块肥肉，这是多么珍贵的礼物，要知道我们自己带的都是酸菜。感谢大爷对我的赏赐，可惜后面没回去看他。但愿他一直健在。

兰溪中心小学的规模和湖大附小规模差不多，只是湖大附小位于岳麓山脚下，而兰溪中心小学位于偏远的兰溪村。在我的心里，兰溪中心小学可以和湖大附小媲美，它就是我心中的名校。而白老师是我心中最帅的男神老师，而其他老师都在我记忆深处，从不磨灭，他们是我人生的指航灯，但愿岁月温柔以待他们，春祺夏安，秋绥冬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