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越小心越引人注意
傍晚时分，泰乐将车子停在城市边缘一个的停车场上。这里有两三家餐厅，一个台球厅，一个超市和一个加油站。一切都破破烂烂的。
泰乐从车里就可以看到不远处亮着昏暗灯光的餐厅里没什么人。
停车场北边是城市最边缘的住宅区，零零碎碎亮着灯，没什么生气。停车场西边边是个废工厂，漆黑一片，与南边郊区融为一体。好在停车场边上有个篮球场，借着那里的灯光，尚能看清楚。这区域的治安很差，所以人不多。山姆约他和孩子的监护人在这个混乱的街区见面，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泰乐下了车，看见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往餐厅走。
他们一定是孩子的家长！
泰乐准备追上去。他步子迈得很大，却差点踩到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泰乐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流浪汉睡在路边。他有些歉意，也有些好心，默默掏出点钱放在流浪汉的小碗里，却正好看见碗边的牌子上写着“春天来了，可惜我却看不见”。
泰乐看见后笑了，心想：这都入秋了，也不改改。
他把身上剩下的钱都拿出都放在了碗里，然后转身走向餐厅。还没走两步，听见身后嗖一声，一阵疾风从身旁掠过，紧接着看见一个滑板少年扬长而去，他回头，老流浪汉身边的碗已经没有了。
“嘿！”泰乐追了过去，没跑两步发现不行，转身回去开车。他知道有些危险，但如果那碗里面就他刚给的钱也就算了，关键是里面还有流浪汉之前要到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老人家的全部身家。所以他一定要把钱追回来！
少年没想到真的有人敢追过来，狂蹬滑板就要往小路里钻。泰乐怕他进了小路就不好追了，紧踩油门去拦他。好在这里车不多，又是帮派当做的飙车地带，所以泰乐畅通无阻，最后在一个街角别住了那个少年。
“把钱还给我！”泰乐下车上前，语气严厉地伸出手。
“你把钱给了那个老头，钱就是他的了。我又没抢你的钱，你凭什么叫我还。”
泰乐一愣，心觉对方说的还挺有道理。于是他眉头一皱，故作凶狠地说：“那就当我抢你的，把钱给我！”
泰乐很高，居高临下看着少年，很有压迫感。少年见被黑吃黑，嘴巴一抿，不情愿地把钱还给泰乐。泰乐回到车里舒了口气，然后开车掉头回去。正如他所料，流浪汉被刚刚的动静惊醒了，正着急的满地找碗。泰乐高兴地走上前去，晃了晃碗，让里面的零钱钢镚儿碰得叮当响，引起老人的注意。
“嗨，你的钱在这呢。”
老人闻声抬头，凭声音认出了他的碗。一下扑了过来紧紧抓住泰乐，大声质问：“你为什么偷我的钱，快还给我！”
完了。
泰乐心知被误会了。
这点钱对于流浪汉来说是生存之本，极为重要，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以至于拼命相互也不为过。他想要解释，却被另一声质问盖住。
“你为什么要抢他的钱，快还给他！”一个路见不平的女人跑了过来，欲帮老人索回财产。
“我没有抢钱。”
“那人家的碗和钱为什么在你手里。”
泰乐一看手里捧着的碗，心知解释不清了。他此次有事要办，不想引人注意，便把钱往老人怀里一推，准备了事，“对不起，算我抢了，这钱还给你。”
老人紧紧抱住碗，摸索着清点里面的钱，感觉钱不少反多，不由纳闷。
“不行！”那名女子不准放过他，“你要和我去见警察。”
泰乐本来做好事，却被扣上偷钱的罪名，也有些生气了，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怒火，“女士，就算见了警察，你也没证据证明我抢了这钱，既然这钱没丢，就没有必要去警局了吧。”
“有必要！”女子斩钉截铁地说，“做坏事就要接受惩罚，这样才能避免下次再犯。”
“如果惩罚有用的话，为什么那么多出狱的人最后还会回到监狱？”泰乐觉得对方太天真了，带着小孩才有的单纯。不过他还是佩服这女子敢为正义和男人对抗的勇气。见对方愣在原地无法反驳，他笑了，耸肩摊手，“而且我看起来像个坏人吗？”
女子没有回答，反而后退一步，更加警惕地盯着他。
像？泰乐心里发出了疑问，他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多容易让人误会了。拍卖会后他就没过洗澡、没刮过胡子，更没换过衣服。此刻应该是胡茬满面，头发乱糟，外加上刚被流浪汉扯乱了衣服，此时的他简直糟糕透了。
泰乐正要解释，却见刚才那滑板少年带着一群人杀了回来。差不多七八个，手里拿着棒球棒。
滑板少年指着泰乐，对着为首的头头告状，“大哥，就是他抢了我们的钱。”
“嘿，没见过你，”头头斜眼瞪着泰乐，穷凶极恶地说，“不知道这是我们地盘吧，多管闲事应该去别处，得罪了我们可不好过。”
听出了地头蛇的声音，流浪老者一哆嗦，下意识往后一缩。但他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误会了泰乐。
泰乐不想逞英雄，更不准备硬碰硬，侧身将老者和女人挡在身后，“这样吧，刚才他抢了多少钱，又被我抢回来的，算在我头上，我给你。”
地头蛇没理他，歪头对泰乐身后的老者吹了个口哨，“老家伙，告诉他，你的钱我们拿来用，算抢吗？”
“不算不算。”老者摇头，把手中的碗送到身前，“你们拿走用吧，别为难他们了，让他们两个走吧。”
泰乐没想到老者会为自己求情，心中动容。他看地头蛇没有答话，反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身后，往老者方向走去。泰乐怕他为难老人，想要阻拦，却被地头蛇拨开，险些栽倒。
“呦，这美女是谁？”
地头蛇站在刚才那个要把泰乐送去警局的女人面前，露出微笑。这笑容三分惊喜，三分示好，三分勾搭，还有一分自恋。
身后的滑板少年抢答道，“不知道，刚才没有她。”
“看来你和他不是一起的。”地头蛇满意地笑，“附近有家酒吧，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泰乐这才留意女子的长相。原来还真挺好看。没有化妆，就如此清丽脱俗，显然是个美女。不过刚吵过一架，脾气太冲，毫无吸引力。
“不方便。”女子毫不示弱，冷声答道。
那地头蛇也不生气，硬往前凑到女子身前，“那哪天方便呀？”
泰乐伸手拦住他，挡在女人面前，“她是和我一起的，你们注意分寸。”
“一起又怎么样，”地头蛇用枪抵住泰乐的胸口，“快让开。”
“别闹事，”女子上前喝止，“警察就要来了。”
泰乐无奈又想笑，她怎么就知道拿警察吓唬别人。不过说到警察，山姆怎么还不来？等等，她怎么知道警察要来？还说得那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