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艺教会与圣水
凭借恋人的身体素质，霍普健步如飞，很快便到了真艺教会。
这是一座巴洛克风格的教堂，整体洁白。
飞扶壁如琴弦般向外延伸，既支撑高耸的墙体，又具有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正门浮雕刻画的福波斯女神蒙眼持剑，两侧立柱雕刻历代帝国艺术家、哲人的形象，无一例外都是追随女神的信徒。
而能够被刻画在女神身旁的存在，最低都是圣者。
如丽丝女士这般的圣者。
突然感觉又没有那么神圣了，霍普移开视线，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丽丝女士的确在某些方面很强大，但与其他圣者，哪怕只是浮雕建筑比较，他也觉得她的画风不对。
“少年，总感觉你在想一些不礼貌的事情。”
丽丝女士双手抱胸，鼓起脸颊，盯着霍普。
“既然到了，我们就赶紧进去吧。”
感官倒是敏锐，不知道这是否也是爱欲途径的特点......霍普面不改色地转话题，抬起受伤的左臂，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不过你现在被我观测到了，进入福波斯女神的教堂没有问题么？
从某种意义来看，这可是神明留在凡间的神域。”
见到霍普露出痛苦的神色，丽丝连忙开口。
“我不会有事的，除非福波斯女神亲自投下注视，不然没有人能够对我造成伤害。
我们赶紧进去吧，你的伤口恶化了可不好！”
神明之下我无伤嘛。
霍普突然觉得丽丝女士的形象又高大起来了。
刚刚迈入大门。
就看到彩色玻璃拼嵌成“福波斯女神”图案，日光穿透玻璃投射出的流动光影在身上流转。
温暖而舒适。
在这束光芒的照耀下，霍普不由闭上双眼，感受到一股从未有的宁静。
就像是一千只巧手在身上按摩，就连隐隐作痛的左臂也传来愈合的瘙痒感。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真艺教堂，但这样明显的舒适感却是第一次。
是因为恋人晋升后强化了感官嘛？
不等他细细感受，一道熟悉、成熟而亲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洛夫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赞美福波斯女神。”
往前望去，一位穿着靛蓝色亚麻祭袍的高大牧师，咧着微笑从福波斯女神神像旁走来。
“日安，维吉尔牧师，赞美福波斯女神！”霍普回礼。
维吉尔·伊莱，赠与自己真艺圣经的教会牧师，福波斯女神的忠实信徒。
同时也是告诉原身和自己晋升真艺途径序列九·画师，就能消除身体僵硬的人。
没有那本真艺圣经中的知识，自己就很难从魔女教派逃脱。
从某种角度出发，他是自己的恩人。
“您这次来是为了换取那份画师的素材么？”
他眯着眼睛走近。
目光扫到霍普受伤的左臂和怀中陷入昏迷的小爱丽丝时，神情一变，双眸浮现出一丝愧疚和懊恼。
“福波斯女神在上，请原谅我的失礼！
竟然在两位可怜的伤者面前如此失态！”
他握紧胸前的铜章项链，上面刻着“度量真理，奏响自由”的训诫。
铜章项链绽放微光，眯起的双眼缓缓睁开，里面盈满的愧疚与自责好似随时都能溢出。
他是一位失去视力的盲人，但当他握住那个铜章项链时，他又能找回光明。
霍普之前也是因为见识到这等让盲人复明的力量，才打算成为一名有‘虔’人，换来晋升画师的素材，消除身体的僵硬。
“赞美福波斯女神，维吉尔牧师，您不用在意。
您说得没错，我这次来并不为换取那份画师素材，而是想让你帮我和这位小爱丽丝进行一次洗礼。
需要支付代价的那种。”
霍普同样赞美女神，先点了点受伤的左臂，又指了指福波斯女神雕像旁的小房间。
那里面除了向牧师和女神告解罪恶之外，还存在一座洗礼台，里面盛着福波斯女神净化的圣水，拥有着治愈伤病的力量。
“这是我的心意。”
他掏出一直藏在怀里的伊斯银币，总共六十四枚。
除了自己的三枚外，剩下的六十一枚全都由灰老鼠和中年查税官友情赞助。
相信他们的灵魂在诸神神域，也一定会为自己的财产没有被浪费而感到高兴的，如果他们的灵魂能够升入诸神神域的话。
霍普捧着这个分量不轻的小袋递给维吉尔牧师，口袋里只留三枚伊斯银币。
正常来说，真艺教会的净化是免费的。
每一位帝国子民，甚至非帝国子民，只要你愿意接受福波斯女神的荣光，你就能得到真艺教会牧师的洗礼。
但霍普此刻需要的净化，与普通的净化不同。
因为需要消耗圣水，所以是要给钱的，或者说需要付出代价。
只是大多情况都是付钱，给多给少，全看自己的收入和牧师的态度。
像维吉尔牧师就属于比较亲善的那种。
“可怜的孩子，收起你的钱币，先跟我来吧。”
他在胸口画出赞美女神的手势，带着两人快速走入那间房屋。
里面已经待着几位牧师，或者说画师。
他们正在用炭笔在忏悔室墙壁速写信徒的侧脸线条，同时朗诵《逻辑哲学论》的段落。
“面部褶皱下的线条阐述的悲伤比忏悔词更能触及灵魂的真相。
所以不用担心，孩子，在福波斯女神的注视下，你会得到解脱。”
“赞美福波斯女神。”
信徒一动不动，任由牧师落笔，只有嘴唇微微颤动，眼里盈满泪水，满是对福波斯女神的信仰。
望着忏悔室墙壁上惟妙惟肖的信徒画像，霍普不由拿它和自己在学院见过的画像进行对比。
线条确实优美，甚至比高级学院老师的画更具有美感。
但，我能做得更好。
想到这里，他勾起嘴角，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
再往前走，便是盛满圣水的台座。
十二面体黑曜石台基，每一面浮雕刻有被锁链缠绕的乐器。
日光下呈蜂蜜般金色稠质，月光下变为银灰色液态金属质感，暴雨夜又会蒸腾出半透明人形雾气，好似女神下凡。
这便是圣水，福波斯女神留在凡间的神迹。
“可怜的孩子，这样的伤口，想必你为了这个女孩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在在场牧师的注视下，维吉尔牧师拿着一个小碗，小心地舀出圣水。
手臂倾斜，圣水倒出。
在日光下呈蜂蜜般金色稠质的圣水冲刷伤口，老鼠啃咬的血印肉眼可见的愈合。
肉眼上看，与梅拉给出的药剂没有两样。
爽！
手臂好似被爱人亲吻，霍普眯起双眼。
他能感受到，伤口愈合的同时，体内的序列之力也在快速恢复，抵达上限。
只是一小碗圣水就能让自己刷新使用摄心夺魄的次数，要是能多带几瓶在身上，岂不是能够开启无限蓝模式？
可惜就是太贵了！
亲吻手臂的感觉消失，霍普恋恋不舍地睁开双眼，再次将那一小袋伊斯银币递给维吉尔牧师。
“收回去吧，洛夫先生。
身为一个普通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为她人而受伤的勇气就是你献给福波斯女神的心意。”
维吉尔笑眯眯地拒绝，见到霍普手臂上的伤好了，称呼就从孩子转变成了先生。
虽然他天生是一位盲人，但握住福波斯女神的铜章，他比谁都要看得清楚。
“那就谢谢...”霍普摇头，转而开口。“赞美福波斯女神。”
“赞美福波斯女神。”
所有在场的人全部低诵。
“好了，现在该这位可怜的小小姐了。”
维吉尔牧师再次舀出一小碗圣水，示意霍普。“洛夫先生，劳烦你扶住这位小小姐，别让她呛到。”
“当然，维吉尔牧师。”
霍普将昏睡的小爱丽丝抱起，让她能够侧躺在自己肩头，扶住她的脖颈。
“不过你为什么说我是一位普通人？现在的我都能救出小爱丽丝了，在你眼里还是普通人么？”
注视圣水渗入小爱丽丝的嘴唇，霍普试探地提出疑问，脑海里回响起灰老鼠第一次见到自己说的话。
没有序列的气息。
金苹果保送的字样出现眼前，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脑海。
“原谅我的用词不当，洛夫先生你所拥有的勇气与品德即便是女神也会献上赞美，只是我所说的普通是另外的概念。
我们习惯用普通来形容非序列者，而你身上还没有序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