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应对
云宁王朝。
秦家。
当天边的曦光将放未放时，秦府忙忙碌碌的下人们率先打破了这一方的宁静。
他们行色匆匆，半分都不敢停留。
堂外洒扫的下人们拿着扫帚，带着怜悯地目光看向前往厅堂奉茶的丫头们。
“砰！”
是重物砸在桌上的声音。
“城中的那些愚民真是信口雌黄！”秦夫人拿着落香派人收集来的纸张，重重地拍在桌上，就连手指都有一些轻轻颤抖。
“夫人，您消消气，消消气。”落香匆忙倒了一杯茶递给秦夫人，想要让她平静一下。
秦夫人扫了一眼，怒气上涌，一把推开她。
茶杯落地，一声脆响，碎片四溅，茶水弥漫。
“夫人，您千万要稳住，现在城中说什么的都有，万一上面耳闻，那就不得了了。”落香苦口婆心地劝着，“您是秦家的掌馈人，您要想想办法才是呀。”
“老爷知道了吗？”秦夫人缓了缓，开口询问。
“我已经派人把老爷那边的人都知会了一声，老爷应该暂时不知道。”落香回道。
“查清楚谣言的来源了吗？”
“这……谣言来的太快了，我只查到了是在城中的一个茶楼里，是一个说书人挑起来的，具体什么情况我真的不清楚。”落香有些为难地看着秦夫人，又微微低头，“那日茶楼里的人太多了，人多口杂，实在……”
“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人把我秦家放在哪里！”秦夫人气愤不已，拿起桌面上的茶宠就要往下丢，被落香拦住，急忙抢下来。
“使不得啊夫人，这是老爷送您的。”
“落香，去，给我放出消息去，我秦家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一定要宣扬出去，告诉城里的人，我秦家对杨家人是极好的，听到了没有！”秦夫人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
当秦随安进来之时，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母亲愁苦的面容，轻声上前，“母亲。”
秦夫人微惊，微微抬头，看到了自己小儿子关切的目光，又叹了口气，“你知道了？”
“是。”秦随安点头。
“你怎么看？”秦夫人苦恼地捏了捏眉心。
“带蓁蓁出去。”秦随安走到秦夫人的身后，轻轻为她揉着肩膀，帮她舒缓紧绷的心情。
“你说什么？”秦夫人抬头，“带她出去做什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秦随安回答，“带她出去，该买什么买什么，然后再大肆宣扬，这不比那些无事生非的更有说服力。”
秦夫人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懊恼，“对啊，这真的是一个好办法。可问题是，她肯配合我们吗？刚进府的时候还算懂事，锥子都扎不出一声来，你看看现在……处处卖乖，之前就觉得杨家人虚伪，高官厚禄都不知道提携我秦家一把。当初这门亲事还是太爷求来的，我本就不看好……若不是老爷找到了……”
秦夫人越说越生气，见落香再次捧着茶杯过来，接过后，重重地放在桌上，察觉到秦随安在这里，又猛然住口。
“若说之前，我不觉得她能配合，但是……”秦随安顿了顿，“母亲可还记得，杨家夫人从平墒寄过来的两封信？”
“那都是半月之前的事了……”秦夫人蹙眉，“当时门房递过来我就扣下了，当时本想给她，事情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秦夫人话音刚落就反应了过来，“对啊，走，先去找她。落香，那两封信在书房，你去拿。”
“是，夫人。”落香领命退出去。
而此时的杨叶蓁悠哉地坐在木椅上，喝着碧翠准备的茶水，慢悠悠地听着对面楚循然的话。
“现在城中的百姓们大多都在传这件事，我相信已经传到了秦府之中，你要考虑清楚，秦夫人肯定会找你的。”
“嗯。”杨叶蓁抿了一口茶水，涩涩的口感让她轻轻眯了眯眼睛，“我知道，秦夫人已经派人去压这些言论了。”
“你有什么打算？”
“自然要闹得越大越好。”杨叶蓁眸色亮晶晶的，“只有闹得大了，朝中才会有人知道。”
“可惜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就算有人参他一本，也不过就是治家不严。”楚循然轻瞧了两下桌面，“罚俸而已，无伤大雅。”
“苛待故人家眷，自然是治家不严，可若是收受厚礼，加僭越之罪呢？”杨叶蓁放下茶杯，微微正色，“够不够让昭狱调查？”
“空穴来风而已。”楚循然轻笑，“证据呢？”
忽然，守在门口的碧翠急冲冲地跑进来，“小姐，秦夫人和秦小公子来了。”
杨叶蓁璨然一笑，“你瞧，这不很快就能坐实了吗？”
楚循然有些无奈，起身越窗而出，“看你本事了。”
“那你可得帮我。”
秦夫人的声音紧随其后，“蓁蓁，伤养的怎么样？最近你随安哥哥功课太紧了，秦姨一时看顾不到，冷落了你，可不要和秦姨生气啊。”
“秦姨这是说哪的话。”杨叶蓁故意露出缠得严实的脚，“府医都说了让蓁蓁静养，自然不需要人来人往。”
秦夫人的目光触及到她的腿，笑容一僵，“我想着蓁蓁和你姐姐身量差不多，就一直给你姐姐的衣服，现在秦姨没事了，我们去置办一些衣衫首饰可好？”
“不用了秦姨，蓁蓁的衣服够穿，姐姐的衣服都很好看的。”
秦随安上前几步，从袖中拿出两封信件，“这是杨夫人送来的。”
闻言，杨叶蓁一惊，几乎瞬间想起身去拿，却被碧翠拉了一下。
杨叶蓁回神，却也难掩激动，“多谢秦小公子，可否把信给我？”
“当然。这本就是蓁蓁的。”秦随安递给她，“只是抱歉，门房把信给我之时，我不小心夹在了书里，一忙就忘了。”秦随安笑着，语气满含歉意。
“蓁蓁可不要怪我忘事，我最近也是耳闻了一些谣言，这才突然想了起来。这些谣言都好有趣，不知蓁蓁可曾听过没有？”
“秦小公子说笑了，蓁蓁一直都在静养，去哪听这些谣言？不知是什么谣言？和蓁蓁有关吗？不过既然是谣言，秦小公子又何必放在心上。”
“我正巧要去书院，在路上和蓁蓁说可好？”秦随安笑着朝她伸手，“马车备好了，蓁蓁也好久没出去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