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加速推进
她还是心软了，或者说反向坚定信念。
汤蔚已经习惯和刘稚一起吃早饭，但是今天捂着下颌没有动嘴，略长的毛衣袖口掩着嘴，只剩眼睛在外面持靓行凶。
这是怎么了，刘稚心想，是西施捧心的意思嘛，于是开口问道。
“怎么，胃不舒服？”
没想到一下点燃火药桶，听她气骂。
“还不是你，把我嘴巴弄脱臼了！”
歧义很大。
而且自己刚刚明明是捂嘴，是她非要用力张嘴才受伤的。
但刘稚只能这么想，说出来是断然不敢的。
只能更坐好，像是个犯错的小学生。眼睛不自觉地看她。
“别看我，你快吃，我没什么好看的。”
早饭时间已经过去，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太久，但汤蔚知道他是个作息规律的人。所以即便是现在僵硬的关系，她还是担心刘稚本来就有慢性的肠胃病，因为吃饭不规律更加严重。
刘稚从未像现在一样，深切地感受到一个成语的含义。
分身乏术。
自己要是有两个就好了，一人一个，或许可以有三个备用，四个也好…
看来每一个成语后面，想必都有离奇折磨的典故。
刘稚选择起身，走到书房，拿出一个剧本，交到他选定的主人手中。
《轩尼诗道》。
看见剧本，汤蔚脸也不痛了，眼睛重新散发出希望的星光。
“谢谢导演。”
但是她的这句话显然不是刘稚想听到的，所以不管她怎么拽，都没法从刘稚手里抢出来。
“导演，借我看看。”
“快给我！”
“刘稚，求你了，给我。”
听到这话，刘稚才满意松手，气得她柳眉倒竖，但是瞪了一眼，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剧本上。
等刘稚吃完，剧本也差不多看完。但是汤蔚却神色凝重地放下剧本。
“这，和《鸿门宴》差得有点远啊。”
说实话，她能看出这一点，已经让刘稚有点意外了，毕竟是他赶工几个小时，粗略复刻出来的东西。
不过他选择循循善诱，想听听她的意见。
“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首先就是类型，这是爱情片嘛？爱情在哪，主角阿来和女主爱莲，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一起。你笑什么！”
虽然她先入为主觉得刘稚的笑容肯定不怀好意，但这一次冤枉了，他是真的欣赏。
因为他感觉到汤蔚对剧本确实看得进去，看得很细致，从头到尾，是带着脑子，有思考的。
所以他耐心地解释。
“是爱情片，阿来的妈妈拥有的不也是爱情嘛。但是我觉得这个片子最大的问题漏洞不是在这。”
刘稚的话给了汤蔚恍然大悟的感觉，一直以来她总是觉得主角要无所不能，无处不在。
其实很多时候，配角身上展现的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听完他的话，好像这个剧本又不那么平庸，她现在逐渐进入迷信刘稚所有话的状态。
“哪里有问题，快说。”
“你。”
“我怎么啦，现在是说剧本的事。”
看刘稚手指向自己，她更摸不着头脑，只能听他继续。
“我说的就是剧本，因为汤蔚长得太漂亮了，所以剧本不符合逻辑。”
“刘稚，你能不能正经点！”
什么时候还在说这种话。
看她着急的样子，刘稚笑着声明，这一次他真没开玩笑。
“是你先入为主觉得我又在开玩笑。这就是事实，可能是我的缺点，总是带着脑子去思考。你想，一个人相亲对象是你，汤蔚的脸，他自己是比你大十几岁的中年无业男人，然后还能不动心，这不是天方夜谭？毫无逻辑可言。”
汤蔚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话，到底是暗戳戳夸还是在干嘛，可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美女和普通姿色的女人对于自己的容貌都是有自知的，不过一个是真，一个是错觉。
她知道自己是很漂亮的，又想起刘稚说的所有门都会为自己打开，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进入他的圈套。
“你说得对，所以怎么改。”
她把疑问埋在心里，看刘稚摊摊手，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修改，于是抄起剧本。
哼，改就改。
汤蔚把自己锁进刘稚的书房里，直接霸占。
刘稚也乐得如此，她能改出什么东西，起码转移注意力，不会闹着要离开。
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他本来觉得可以慢慢来，一切都不急，水到渠成。
现在他彻底改变了想法，不仅提前造渠，还要引水而来，大水漫灌。
所以他拨打电话。
“宋总嘛，我想把《鸿门宴》的排期提前。”
经过沟通，最后决定在春节档之后上院线。
彼时，春节档还不是那么强的概念，没有要不择手段挤在春节档的想法。
或者说，在第二个十年，不管春节档、暑期档、黄金周档都不是那么重要。
当时的电影人脑海中，还留有一些以艺术，成片质量为上的“错误”观念。等影片完成，宣发按部就班，在一年当中什么时候上映，都差不多。
除非是为了冲奖，会选择在年关登陆院线。
一定要在固定时间促销的那是购物节，卖的都是廉价商品。
但是这样，时间就更加紧迫，刘稚和汤蔚打个招呼后就出门，也是他第一次参与剪辑。
像个普通上班族，从早到晚工作。
甚至因为是第一天，他还特意多工作一会儿，表现出自己特别勤勉。
只是苦了剪辑师，因为刘稚的“一会儿”直接到了午夜。
踩着宛如实体的冷风，他发抖地回到家。
打开门，不是家里的热气温暖，而是家里的人彻底融化了严寒。
汤蔚就趴着睡在桌边，面前是早已准备好的饭菜。
刘稚花了一分钟，才把椅子拖出来坐下，然后同样地，抿着嘴，慢慢吃饭，没发出一点声音。
饭菜早就凉了，但是在他心里却好吃极了，像第一次吃的那顿，并列第一，一样美味，排不出先后。
直到吃完，他收拾碗筷的时候，陶瓷、大理石、不锈钢都控制得没有碰撞，没发出一丝声响。
反倒是刘稚用手轻抚汤蔚的脸颊，她被吓醒，尖叫。
抬头看见是刘稚才揉着眼睛看表，手扶着酸痛的脖颈，嗓音沙哑的第一句话却是。
“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让我帮你热一下。以后不许这么吓我，还以为是有虫子，你知道我怕。”
刘稚放好碗筷，然后转身泰山压顶一样抱住汤蔚。
她本想说不要，可温暖的怀抱让她犹豫，而下一秒钟就来不及说。
嘴被堵住，挡在身前的手臂也显得碍事，慢慢放下，彻底敞开心扉。
算了，她闭上双眼，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纠结，就当做公平竞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