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里的空间
“爸爸，那我们先走啦。”
“好，路上小心啊。”
尽管好奇为什么是女儿开车，刘父倒也没多说什么。
刘父住在平层高档公寓，所以刘稚一上车就问道。
“茜茜，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茜你个头！”
刘一菲的气不让刘稚哄个十年八年是哄不好了。
“你还送我回家，我明天还得花钱请工人师傅把那个垃圾桶移走，因为我一看见就烦，刘稚，你还敢不敢再怀疑我了！”
越说越来气，甚至又委屈得快要哭，刘稚只能伸手指起誓。
等刘一菲稍微消气，刘稚说道。
“等以后有机会，再找妈妈赔礼道歉。你把我放在前面就行，早点回家。”
车停下，但是刘一菲手扒在方向盘上犹豫要不要放下来，抠着表面真皮质地，觉得没有平时触摸起来那么平滑，声音也越说越小。
“刘稚，我有其他片约，可以接嘛。”
“当然，为什么不可以，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她转头，看向刘稚，他当真举起了双手双脚，稍作苦恼地问她。
“要不要给我看看剧本呢。”
“干嘛，这个恐怕有点困难。”
“没什么，就是检查一下里面的戏份，吻戏什么的，万一也有的话，我应该先来才对吧，在《鸿门宴》里补拍几段。”
刘稚不正经的样子让刘一菲没忍住，气急在他腰间狠心一掐。
“是古装剧！武打片，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喜欢看她嗔怪的样子，抓住她的手真心道。
“我可没说是乱七八糟的，那等你拍完，记得现代剧让我先来，不然我怕把别的女星捧成爱情片女王，没你的位置。”
“你敢！”
又是一阵嬉闹后，告别了刘一菲，刘稚的脚步却越发沉重，包括开门，感觉重了千倍。
进门，刘稚马上寻找那道身影，一眼看不见。
心脏轰然崩溃。
短短几天时间，他早就已经习惯，现在让他再失去。
绝对不可以！
刘稚两步跑到客卧，翻箱倒柜，发现她的痕迹还在。
但是却没有放心，生怕她是连东西都不带走就离开。
发疯似的跑出门，电梯从一楼缓缓升上来，差点他就再次从步梯冲下去。
还好，没有错过。
依然是全副武装，眼眶红红的，可刘稚还是一眼看出是汤蔚。
她低着头，本来挺拔的身姿因为心情，显得颓丧。电梯开门，她抬头，看到了刘稚同样心急如焚的样子。
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但马上变成迷茫。
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稚看见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怕我走了嘛，不是吧。”
就算声音的情绪可以造假，但盈眶的泪水早已出卖了她。
汤蔚从刘稚身边经过，熟练地打开门。
他在后面跟着，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这么晚，去哪了。”
“看看狗仔走了没，我不能一直在这碍事对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但刘稚想要解释，而他上前一步的动作被误会。
“别！”
汤蔚吓得后退一步，用力抹泪，而另一只手直直地张开，试图阻拦刘稚。
近在眼前的手指用力到不住颤抖，刘稚还能清晰记得触感，但此时变得触不可及，他只能看着汤蔚不断抽泣。
“你可能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对吧，只要为了利益，什么都行。”
不等刘稚回应，汤蔚抬头，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
苍白的嘴唇反而被她咬出血色，她多想刘稚能回答她，哪怕是一句谎言。
刘稚两世为人，这却是他第一次遇到的情况。
但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走上前，不顾汤蔚的哭喊，将她抱在怀中。
没有选择说对不起，刘稚觉得只有时间可以见证承诺。
声音也随着两个重叠的身影，慢慢消弭，只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不知过去多久，更不知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用力将刘稚推开，逃也似的，进入客卧。
背靠着房门，纵容身体慢慢滑落，和泪水一起彻底肆意流淌。
刘稚追到门前，明明没有锁，他却不敢用力推开。
或许薄薄的门板不能挡住轻声的对不起，但却至少能够挡住心碎的声音。
他又一次孤身一人。
坐在玄关窗台下面，甚至连今夜的对楼，似乎都在向他发出无声的抗议。
夜深了，几乎没有人会出现在阳台上，只有亘古不变的月光。
但是两个人看着同样的月光，想法的异同却无人知晓。
再睁眼，已经是清晨，刘稚发现自己睡在玄关，猛然惊醒，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被盖上了毯子。
房间里面安静得可怕，可怕的是像只有他一人的寂静。
他立刻起身，不发出声响地摸到客卧，悄悄推开门。
汤蔚一夜都没睡，正在床上纠结，正好滚成面对房门的姿势，看见门自己打开了。
而门是不会自己打开的，所以刘稚耳边立刻出现狮子吼，高亢得不像她能发出的声音。
刘稚吓得退出去，没走就行。可她却冲出来，不等她兴师问罪，他先开口。
“对不起，我怕你自己离开。”
“不用担心，刘稚导演，我汤蔚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答应我的剧本女主角兑现以前，我就会赖在......”
刘稚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她再说这种话。
确认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汤蔚才敢放心反抗，用力地想要咬掉刘稚的掌心，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真正用力。
打闹，逐渐变成单方面的索求。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空气。
刘稚的双臂，从背后紧紧环绕住她纤细的腰身，前所未有的亲密。将脸贴在她颈后，声音低沉而温柔。
“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
“处理掉我吗，还是谁？刘稚，我们以后还是止步于工作关系吧，这种越界不要再有了，当然，你如果需要，我也...”
汤蔚没能说完，因为继续下去对彼此都是一种痛苦伤害。
话已至此，刘稚的手臂渐渐松开，无力地落下。
带着难以言说的失落，出现在两人脸上、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