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刘雅宣的担忧
看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刘国栋，以及他身上拿来当被子盖的外套，看样子是在走廊的长椅上睡了一夜。听着他语气里的调侃，和脸上略微有些戏谑的表情，方源不由的就给了他一个白眼。
“怎么，我们的大局长不在局里办公室运筹帷幄，跑来这小医院里找我录口供抢功劳？”方毅很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运筹帷幄，什么抢功劳，你小子别仗着读过几年书就在老子这文绉绉的阴阳怪气。我是来看我女儿的，顺便来找你算算账。”刘国栋也没好气的回道，两人的谈话颇有几分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哦，你女儿？”
闻言，方毅下意识的朝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昨晚由于麻药，也可能是内心太过于激动，都没注意到刘国栋跑了过来。甚至可以说，由于昨晚他的身体状况，压根没注意到其他人。
后面因为麻药劲上来了，自己也睡着了。仔细想想，刘国栋的地盘在K市，这里是M市。虽然K市是M市的下辖县级市，但M市的案件也用不着把刘国栋从几十公里外的K市弄过来吧。
“呃，你女儿……”
方毅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怀疑，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刘国栋一番后，他内心的疑惑就更多了。
倒也不是他看不上刘国栋，就是他很怀疑，刘国栋这种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女儿却能出落得亭亭玉立，长得楚楚动人？这着实让方源感到多少有点难以接受了。
“很奇怪吗？你看我和小雅，长得多像啊。你不知道，第一次认识你时，还以为小雅跟你早恋了，当时真的很想掐死你。”
刘国栋的前半句话，方毅只能给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到这个，方毅就想起之前自己在警察局里被晾了半天，还遭受了冷遇和恐吓。
感受到方毅那不太友善的眼神，刘国栋不由得轻咳一声，勉强掩饰下自己的尴尬。不过方毅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白了他几眼这事也就过去了。
“我说，你还能走不？”
看着转身要去打热水的方毅，刘国栋神情有些古怪的问道，语气间充满了试探性的味道。
“能啊，又不是伤了腿。”方毅疑惑的回过头，淡淡的回道。
“要不，我们出去买点早餐带回来，路上我们说点事？”
对于刘国栋的提议，方毅没多想就同意了。要知道昨晚他可是失血过多昏倒的，虽然伤口处理了，可血液里面可全都是身体所需的营养物质。现在的他没人提还好，这要是提起来，他是真的感觉到饿了。
不过刘国栋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就让方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那个，你要不先去洗手间洗把脸先……我们再出去？”
当方毅带着疑惑来到洗手间的一路上，遇到的人看到他，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就像……就像想笑，但是却强行憋着一样。
方毅的脑袋何等聪明，看到这个样子，就猜到了什么，赶紧跑进厕所里。当方源看到洗手间里盥洗镜里自己的脸时，顿时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镜子里是一张没什么血色，略显苍白的脸。但这个不是重点，而是脸上让人画了个老虎脑袋。两腮处各有三条胡须，眉心处还有一个不规则的“王”字花纹，就连眼角处也都画上了眉毛，鼻尖处甚至还有一块黑斑。
不用想，方毅也知道是谁的恶作剧了。有些恨恨的抹了抹脸上的“花纹”，不自觉的，嘴角处出现了一抹微笑。
林初墨这些时间里的改变，他都看在了眼里。现在能跟他调皮，给他做这种恶作剧的行为，就是逐渐走出心理阴影的一种体现。
没多久，当他洗干净脸走出洗手间时招呼过刘国栋一起往医院楼下走去。现在的他还是感觉很疲累，很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还打算一会去找医院商量一下，在林初墨的病房里多加个床位来着。于是在和刘国栋出去买早餐时跟刘国栋提了一嘴，结果惹得刘国栋哈哈大笑不止。
“别想了，你的小墨墨和小雅没什么事，今天上午就可以办理出院了。至于你……说真的，能走的话还是回学校住算了，别浪费公家资源。”
这话让方毅很郁闷，再怎么说他也是帮忙抓获毒贩的三好公民，不说有多少奖励吧，怎么受了伤，连个住院费都舍不得给他交了？
对于方毅的郁闷，刘国栋也给出了解释。这一方面，这个案子其实还不算完。方毅他们遇到的这个毒贩，只是个小杂鱼罢了。
从一般情况下来说，假设是个有组织的犯罪组织，分别是按照生产，运输，据点，散货，资金回流，洗钱，进入最后账户，这样完成一个循环的才是一个真正的组织的整体架构。
而方毅他们遇到的，不过是散货那个阶段的人员。
当然了，方毅他们还是能受到褒奖的。只是得等他们结案，才能按照功劳选择圈定嘉奖范围。如果是在体制内，记一个功的奖励肯定是有的，但是既然是公民，就得等上面的文件批复，会给方毅他们发奖金。
至于方毅要求的住院，也就算了。一来方毅的受伤程度充其量就只属于轻伤，治好了就出院了，别指望在医院里常住。其二就是方毅还是个学生，未成年人，没有社保。所有的治疗和住院费都得局里给上面递条子审批，多少有些麻烦。
就在方毅这边，准备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理由时。病房里林初墨和刘雅萱也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正在房里探讨着别的事。
其实就在方毅出门时，刘雅萱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在林初墨那惊讶的目光下悄悄的跑到病房门口处，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待听到方毅和刘国栋走远后，她才从病房门口走到林初墨面前，然后再也忍不住很没形象的放声大笑起来。
“哟，小墨墨，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使唤起人家来了？”说完，刘雅萱又伸出一只手停在半空，虚掐出一个莲花指的动作，阴阳怪气的继续说道“诶唷，人家的手手都被你抓麻了~~”
这一番说辞加神态动作的夸张演绎，直接给林初墨闹了个大红脸。随手抄过床头的枕头，朝着还在表演的刘雅萱扔了过去。
“你坏死了，偷听人家讲话。”
“我可没有偷听啊，是你们两个不知道背着点人。我说，你们俩在学校放肆也就罢了，在外面还这样，你就不怕方毅他哪天被抓进去？”
刘雅萱接下枕头，想起昨晚那女警察的表现，不由得对着林初墨正色道。无论是方毅还是林初墨，在她心里都是自己的好朋友。认真算上昨晚那次，方毅算是救了刘雅萱两次了。
尽管方毅最开始的初衷应该只是为了林初墨，但没有方毅的主动暴露吸引了纹身男的注意力，他们三人肯定会被发现。他们要是被发现，躺在医院里缝针的就不是方毅，而是他们三个了，这个是客观事实，无可辩驳。而且他们还没有方毅的身手，被刀刺中还能反过来制服对方。那下场，肯定比方毅的伤更重。
“啊？不至于吧，在我们村子……”
听到刘雅萱的警告，林初墨下意识的就要反驳。可是说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什么瞬间脸色一白，低下头没再说下去。
刘雅萱并没有注意到林初墨这个细节，但依旧苦口婆心的劝说。要知道这年头拉拉手，和异性之间有一些身体接触，知情人也就罢了。
现在的刑法典上，前面的解释还好定义，
换句话说，无非就是法律条文规定的红线不能逾越，
刘雅萱的父亲就是执法者，这些年虽然和父亲聚少离多，但常年耳濡目染之下，她多少还是了解这些问题的。
比如因为和异性同事吃了个饭，上个街，甚至有的因为救一个落水的人，可偏偏那个人是个女性，救人的是个男的。所以林初墨和方毅日常牵牵手，摸摸头，甚至是拥抱这种行为在刘雅萱看来是那么的有新鲜感。可同样的，也看得一阵心惊肉跳的。
可是她哪里知道，方毅和林初墨的行为之所以在她看来如此的“大胆”，只是大陆这种风气背景下的使然。方毅从后世而来，在不久的将来，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方毅他们的行为已经够保守的了。
至于林初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主要是她出身于农村，在村子里，这种事情大多是内部消化，没什么大事一般惊动不了司法机关。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得太僵。
也就是简称的“和稀泥”，没啥大事就由村干部牵头，大家坐下来喝喝茶，聊聊这事也就过了。
尽管刘雅萱的担心多少有点多余，但是一听涉及到方毅有可能被抓进去，林初墨还是听进去了。刘雅萱也知道这种劝告对方毅可能没啥用，但是对林初墨，还是挺管用的。
“知道了，我……我会注意和他保持点距离的。”
林初墨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