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境
许凌玄意识模糊
这里万丈深渊，视野漆黑，不见五指，像一个巨大的牢笼
压抑冰冷
许凌玄只觉得惶恐，焦躁不安
他极少会陷入这样的情绪，平日里的他都是淡漠、冷静的
许凌玄躁动的想逃离，却发现他的脚踝处被沉重的铁链拴住了
它们啄瞎了他的眼睛，他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眼眶流下
它们生生的挖出许凌玄的心脏，又狠狠的敲碎
又用一种绿色的粘稠物体重新补好塞进许凌玄的身体
它们用黑布紧紧捆住他那颗躁动的意识
混杂的思绪，麻木的情绪
许凌玄觉得那种崩溃就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遭受啃食，却无力反抗驱逐
它们是谁？
许凌玄分不清，但是他觉得并不像一个活体
它们虐待、解剖许凌玄的身体
许凌玄像一只受惊的小羊，看着屠夫磨刀
他被按到案板上任由他们剖解
许凌玄第一次尝到了生死的滋味，只觉得惶恐不安
更准确的来说是他内心深处的意识恐慌，无措
不？！
这不是第一次，却在某种意义上又不像是第一次
好在没多久，许凌玄逃了出来
这里的微风很温和像柔情的少女倦恋带着些许温韵
他有一种隔世的恍惚感
这一刻，许凌玄是真想死在这“少女”的温柔乡里让时空静止永远停留在这里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可他那灵魂心甘情愿，沉迷堕落，倾醉于风的倦恋和柔情
许凌玄觉得这种感觉好像在哪体会过，熟悉
但是他好像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就在许凌玄竟庆幸终于逃离了不用再忍受非人之痛时
电光火石之间，他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是非之地
还是那般的冰冷却白亮刺眼，刺得许凌玄眼睛生痛
眼前是一且死尸，身躯有无数驱动双脚被巨大的铁链拴住
双眸眼珠是银白的，流着血泪像是刚死不久
明明他的眼珠是银白的，但许凌玄却能感觉到他中有笑意
是解脱的笑意！
许凌玄知道那就是他自己，但是他惶恐，不敢承认，不敢接受
可是他忘了，自己早就被困在那个牢笼里活活折磨至死
自己永远被困在了那里，那先前的都是他临终时的一缕幻想
许凌玄心底一阵惊恐，慌忙的向后退去。
退后之际猛然踩到了软绵绵的物体，他背后一凉有些缓慢的回头
转身之际，许凌玄彻底惊住了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死尸，成堆的尸体像是为许凌玄铺路般摆满了眼前的路途
冰冷的血液流到了的脚底，一点点的蔓延向许凌玄
恐惧
每一具死尸与许凌玄的容貌不同，每一具尸体的容貌也不相同，他们的死法也各不相同
但无一例外都是遭受过虐杀的
这样的场景唤出了他内心深处掩埋的恐惧
许凌玄觉得每一具尸体都是他，他甚至感受得到每具尸体前经受的疼痛，每一种死法他都如同亲身经历般真实
他恐惧的想闭眼不再窥视这些，但是他却被强硬的睁开眼睛
他只觉得惊骇，许凌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上千遍了
许凌玄整个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许凌玄的灵魂与他们产生了共鸣，是对同类的相惜相怜
他捂着心脏痛苦的跪下，他恨不得马上挖出这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恐惧
怜悯
疼痛
为什么？
许凌玄想马上逃离这里，他惶恐不安，他感觉整个血液都在沸腾翻涌，它们无声的尖叫
不！！！
他有一种感觉
永远都逃不出了
永远都逃不出……
许凌玄捂着心脏痛苦的垂着脑袋，周围的场景不断变换
“许凌玄……”
那声音很微弱，气如游丝，同如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疼痛的情况下呼唤着
许凌玄的心脏突然不再疼痛
听清楚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许凌玄有些诧异地抬眸
他身前跪着一位少女胸口处被狠狠插入匕首，溢出温热的血液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为什么……？”
那少女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绝望不解的看着许凌玄
那胸口处的匕首与许凌玄身上的有几分相似
许凌玄不知为什么面无表情内心波澜不惊，但他能感觉得到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
许凌玄缓慢的伸出手，将匕首推入直到整个尖锐处完全扎进少女的身体，只遗留匕首的柄口位在外
温热的血液遗留在许凌玄的虎口处，许凌玄心里毫无动摇
直到少女满眼绝望，眼眶处的泪滴滴到了许凌玄的手背
许凌玄才突然觉得有了知觉，那被眼泪滴到的位置像是被灼烧了般无比滚烫
明明温热的血液都没有感知，为何一滴小小的眼泪就足以让他觉得滚烫
少女突然消失，许凌玄正愣在原地
“许凌玄快点啊？！”
“在这里！！！”
刚才那亡危的少女穿了一件窄袖水白缎裙指着那一片无际的白色花海兴奋的挥手向许凌玄，示意他赶紧过来
那少女的脸模糊不堪，分不清五官，许凌玄冷漠的看着只在原地
为什么看不清脸？
“哎呀…”
那少女有些生气发红的脸颊两边鼓着气，上前拉动着许凌玄的小臂强硬的拉扯他去看那无际的花海
少女笑着张扬明媚像烈阳那般耀眼，像星河那般璀璨
许凌玄闭眼，那少女突然消失那笑意犹如一抹青烟一般，虚无缥缈。
独留一片无际的虚无
…………
“许凌玄…你也开始了…？”
一道冷冽而又平静的声音让许凌玄心头一颤，有种被发现秘密的虚心又有种全部摊牌的平静感。
那人屹立在许凌玄身前也如同那少女一般看不清脸
更奇怪的是它的身形模糊，只可以看得出一个形体
没有等许凌玄应答，一柄长剑直接贯穿了许凌玄的心口位置
许凌玄此时感觉不到痛，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定在颤抖
玄臆影剑也直接穿透了那人的心口位置
这场斗争许凌玄与面前的那人也一样都是早有图谋
两人相视肆意地笑，许凌玄感觉有两行青泪顺着流下但他却强迫着大笑
许凌玄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人也好似在哭，哭的身形都在颤抖却还在笑着
双方都在笑，酣畅淋漓的笑
又像是在哭，掩埋着的哭音
一切都听不真切，模糊不堪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
…………
“许凌玄……”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许凌玄想回头查看，却发现这里漆黑，空无一人
“许兄！”
爽朗的笑声，在他耳侧响起
许凌玄有些惊慌的回头
又没有人？
“许凌玄，你好了吗？”
“他的恶被释放出来的时候”
“谁也救不了他”
“许凌玄你好……啊，哈哈”
“为什么……许…凌…玄？！”
“你疯了…”
“怎么不说话？”
“别动许凌玄，我帮你…”
许凌玄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许凌玄我们逃吧…”
“永远的逃离这里…好吗…”
“我想让你成为第一……”
“太冷了，回来找我好不好”
“我求你了，回来找我吧…”
“别丢下我一个人”
“……”
不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人
哭着叫喊
笑得叫喊
许凌玄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人影，那些声音喊的他心都颤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痛的难受
“哈哈哈，许凌玄……”
“啊哈哈哈哈”
“呵哼……哈哈”
他听到有人在笑，嘲笑，耻笑
许凌玄浑身都僵硬住了，他却愤怒无力
他杀不死他们
为什么？！
为什么？！！！
寂静了一瞬，场景突然变幻
这里血流成河漫天流云被熏染成邪异的血色，遍地的尸体
许凌玄提着玄臆影剑，悠闲漫步查看着他的成就
兴奋
血腥
“许凌玄……”
有人气若游丝的喊着他的名字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应当是个小孩
许凌玄毫无顾忌的将玄臆影剑刺进那小孩的头颅
温热的血液溅洒在许凌玄的眼角，他心里毫无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