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挑选货品
赫德雷从文萨卡民众如雷的欢呼声中退至后台，在幕布掩盖住他脸上表情的瞬间，笑容随着肌肉的抽动变得僵硬。
赛詹努斯拍拍他的肩膀，赫德雷本就因为高强度的演讲而两腿发软，但这轻拍还是险些让他瘫倒在地。
“我从未对我的人民撒下过如此弥天大谎。”
“是吗？政客的政治生涯难道不是由谎言堆砌而成？”
“虚假的口号与推行政策只在我上任之前出现过，没有哪个文萨卡的实权领袖比我更加看重对人民的承诺。”
赛詹努斯皱眉：“文萨卡高度发达的生产力让你产生这种想法，但既然你选择加入帝国……我想你该把失去的撒谎能力捡回来了。”
赫德雷的笑容有些苦涩：“说真的，我做出这种决定是正确的吗？我将自己的星球带入了本不该属于他们的战争当中，仅仅是因为一个贪婪的商人从无边的星际间给我带来了人类母星的消息。或许是出于畏惧，我才会同意文萨卡加入帝国。”
“作为领袖，你实在是太过多愁善感，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被迫陷入战争对你的人民来说是更为优秀的选择吗？”
这次，赫德雷没有正面回答。
埃阿斯推门而入：“准备好了吗？领袖，我先提前知会你，舰队所需的物资量十分惊人。”
赛詹努斯对埃阿斯笑着说道：“你说的很对，埃阿斯，赫德雷元首是位不折不扣的好领袖，更为难得的是，他是个好人。”
埃阿斯顿时对赫德雷另眼相看：“能得到赛詹努斯认可的领袖可不多见，那么他有什么缺点吗？”
赛詹努斯盯着赫德雷严肃的说道：“缺点在于，他的道德水平过于高尚了，但这并不是他的责任，这里相对于其他失落的世界来说就像是个世外桃源，他们甚至保有运作正常的货币系统。”
“嗯，不知道内政部有没有制作过道德模范勋章之类的，赫德雷俨然配得上它。”
赫德雷示意埃阿斯与赛詹努斯跟他向外走：“我们的地下建有完善的交通运输系统，每个城市之间独立运行，运载量大，行驶安全，速度也快，只是它并不适配你们的体型。”
他瞟了一眼埃阿斯与赛詹努斯身上的动力甲，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说法。
“会有些拥挤，但我想你们应该已经习惯了。”
埃阿斯回想起泰拉皇宫，除却掌印者大殿适合凡人进行活动之外，那里的建筑设计对于阿斯塔特们来说都有些尺寸过大，也许帝皇最初的想法就是只允许禁军与原体在皇宫内侧活动。
“让我们见识一下，你口中专门用来贮藏文萨卡资源的城市高仓。”
赫德雷的身材能够进入为正常人类设计的厢廊，但埃阿斯与赛詹努斯的体型过于庞大，他们只能屈居于运送厢廊之内。因为文萨卡的矿工与运调专员们用它来运输矿石或者煤炭之类的货物，所以厢廊内部并不算干净，甚至到处散落着矿石渣滓。
但即使如此，埃阿斯他们也只有用蹲坐之类的姿势才能勉强进入厢廊，但好在地下载具的运行速度够快，因此埃阿斯他们并没有憋屈太长时间。
赫德雷从外部打开车门，他已经命令运调专员打开了城市的存储高仓。
“现在，请允许我自豪地为你们介绍文萨卡工业的巅峰设计之一，空洞高仓。”
随着沉重的精金大门在埃阿斯面前缓缓开启，堆积如山的塑钢与其复合材料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些是经过加工后的材料。”
赫德雷的手在数据板上轻点，巨大的机械运转声音传来，面前的仓库被材料不明的半弧型钢板包裹，而后缓缓沉入地面。另外一侧的纺锤状存储仓库开启，露出被高强度透明材料所包裹的岩浆以及未经加工的煤炭等原料。
“有三个城市高仓可以连接到存储仓库，而这样的存储仓库我们有九个之多，文萨卡的工业动力源泉深入地核，我们能够以79%的能量转换效率来推动这个巨型机器的运转。”
埃阿斯惊叹：“若我说自己不敬佩你们的工业水平，那纯粹就是在撒谎。”
但赛詹努斯却眉头紧锁，他突然向赫德雷发问：“你们的运作系统是否使用了AI之类的管理体系。”
赫德雷沉醉在炫耀中，他头也没回地回答：“人工智能是对文萨卡工业巨像的侮辱，我们有能力探测到文萨卡任何一处矿脉，并在不影响地下运输网络与地上正常生活的情况下进行开采。”
“看这些岩浆，梵布雷高强度有机合成水晶制作的管道将它们直接从地核附近抽取，我们能够以极高的效率使用热量。”
赛詹努斯与埃阿斯暗舒一口气，如果文萨卡使用了禁忌的人工智能技术，那它无论能为舰队，为帝国，为人类提供什么样的帮助都必须被摧毁。
“为什么要问这个？”
埃阿斯直言不讳：“作为人类陷入旧夜时代的罪魁祸首，人类帝国对于该项技术明令禁止。”
“文萨卡也遭受过铁人带来的创伤，我们曾经最为辉煌的艺术设计被吞噬虫化为虚无，对于AI，我们也有非常明确的禁止态度。”
“限制AI发展的同时，我们断送了自己星际旅行的可能，没有任何一名科学家与设计师能够看懂科技时代遗留下来的图纸。”
埃阿斯敏锐地把握到了赫德雷话语中的重点：“什么样的图纸？”
“储存在数据棱晶的影像与抗拉伸防腐蚀的图纸，就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赫德雷说着，用手比划出摊开图纸的动作。
赛詹努斯的语调升高：“这不就是STC模板？！”
赫德雷挠头：“这也算是吗？文萨卡能为你们提供的STC模板是那种带有完整制作体系的制造工具。”
埃阿斯下意识地摸了摸他腰间的热熔手炮，它与拥护之手都是在这个时代不可复制的未来遗产。
“恭喜你啊，赫德雷，文萨卡的特级免税现在有希望了。”
“啊，埃阿斯主帅，他们都这么称呼你，大人，你还没告诉我你需要什么呢？”
“我必须承认自己小看了文萨卡的资源储备，很快一位半机械化改造的怪人会带领他的技术人员来告诉你们我们究竟需要什么，但我想所需物资不会超过眼前仓库总存储的二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