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隐瞒
洞内的大温泉内，数条手腕粗细、身长丈余的三眼蝰蛇交织缠绕，正在其中游荡。
忽然，温泉的平静被打破，一个小小的蛇头被扔进水中。
一条三眼蝰蛇一口将蛇头吞入腹中，兄弟姐妹们寻着血腥味，纷纷游上岸来。
……
文季璐迫切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舌头尝到一股腥甜，好像是血。
这是自己的血么？
渐渐地，文季璐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正在回到自己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坐起身来，抬眼便看见躺在地上的方景良。
“糟糕！这果子有毒！”
“倒是我害他晕倒……”
文季璐起身走到方景良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男子的脸好像红润了些，早些时候男子的脸是一种毫无血色的白，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这会儿瞧着好多了。
一直被拍了四次，方景良才睁开眼睛。
“文姑娘，在下头有点儿晕，发生什么事了？”
还好醒了……文季璐悄悄松了口气：“这果子好像有迷药的效果。”
“原来是这样。”方景良点了点头，装模作样道：“只有迷药的效果么？会不会还有其他副作用？”
文季璐闻言，闭目内视，以炁运行周天。
她睁开眼睛：“在下看了，应该没有其他副作用，只是昏迷效果。”
她望向方景良，却看见男子屏气凝神，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文季璐甚觉诧异，扭头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
是蛇，两眼之间有高高的鼓起。
数量一时难以确定。
它们从地面、从草丛朝二人游来。
“站在我身后！”文季璐喊道。
方景良闻言，急忙从地上站起身来。
奇怪，他想找的就是这种蛇，和新手任务里面的蛇几乎一模一样，怎么现在忽然冒出来这么多？
这附近几乎被他找遍了，除了那条蛇王和蛇蛋，明明一条三眼蝰蛇都没发现。
方景良思考片刻，渐渐明白过来，他唯一没有查看的地方是温泉，这些蛇应该在温泉里面。
幸亏他没想着泡个温泉……
文季璐拔剑出窍，内心其实比方景良还紧张，蟑螂就已经够让人发怵的了。
行侠仗义时她不害怕与人打斗，可若是让她和蛇这种东西动手，她有些难以克制来自心底的害怕。
若不是身后有这名“腿脚”不便的男子，她早便跑了……
那些蛇吐着蛇信朝二人游走过来，文季璐闭起眼睛大喝一声，出手便是自己能使出的最高绝学：横贯千里。
一道剑气所向披靡，迅速向四周扩散。眨眼之间，十步之内的三眼蝰蛇被尽数切断。
文季璐恍若未觉，仍闭着眼睛，朝不同方向接连挥了三剑。
方景良紧紧站在文季璐身后，生怕自己被蛇咬死之前被这小姑娘给囫囵杀了。
幸亏血丸正在发挥作用，自己的体能有所上涨，尚能跟上对方。
这横贯千里文季璐平日里只能挥出三剑，恐惧作用下竟然堪堪挥出了第四剑。
挥到第二剑时，三眼蝰蛇已经开始逃跑。
四剑过去，地上尽是被切成数段的蛇身。
那蛇身虽与蛇头分离，却不断在地上翻滚扭动，断掉的蛇头也在一张一合吐着蛇头，地面四周全是蛇血，场面颇为惊悚。
文季璐炁竭，鸭子坐在地上。
方景良双手交叉，看戏一般望着坐在地上的女子。
那声清喝误导了他，不是说恐惧源自火力不足么？
对方大口喘着气，始终不敢睁开眼睛。
方景良开口道：“蛇都已经被你赶跑了，文姑娘。”
文季璐嗓音颤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方景良眨了眨眼睛，“只是那些断掉的蛇头，尾部喷着血，嘴里还在一张一合的，看着有点吓人。”
文季璐一听，身体都有些颤抖，白净面庞竟流下两行泪珠，她声音变得尖锐：“在下得拜托你一件事。”
这刺耳的声音让方景良咧了咧嘴，他害怕吵醒蛇王，急忙道：“有何事以后再说，天快黑了，文姑娘，瘴气恐怕要笼罩整座山。”
文季璐闻言停止哭泣，身体仍不时抽动一下：“好，咱们现在就走。”
她站起身来，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你……你能不能扶着我，等离开这块儿地方，我再睁开眼。”这便是她向拜托方景良的事情。
“好。”
方景良点了点头，弯腰将剑鞘捡起，顺便顺了一截蛇肉藏在袖子里：“这是剑鞘。”
文季璐摸索着接过剑鞘，收剑入鞘。
方景良伸出一只胳膊，文季璐握着，亦步亦趋与他向前走。
走了一会儿，文季璐道：
“出来了吗？”
方景良道：“还没有。”
又走了一会儿，又问道：
“出来了吗？”
“还没有。”
……
“出来了吗？”
“快了。”
……
“还没出来吗？”
“出来了。”
文季璐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半点蛇的影子，二人已经走出很远。
倒是天光渐暗，确实快要黑了。
她不由嘟起嘴来，生气道：“你骗我是吧？”
“在下只是没想到文姑娘怕蛇。”
文季璐一时没有话说，只反问道：“难道你不害怕？”
方景良被问得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和文季璐是两种不同的怕，如果他有文季璐的道行，自是不会怕的。
在他这里，恐惧是真的源自火力不足。
“不要把我害怕蛇这件事情说出去。”文季璐晃了晃剑柄，像是在威胁。
方景良全然不把这威胁看在眼里，性格是一方面，按照游戏剧情走，他大概率死在姜若筠手中。
“要是回去之后娘子问起，在下该如何回答？”
“回答什么？咱们今天就没出去。本姑娘一直在寨子里守着你，寸步未离。”
……这种时候脑子倒好使起来了。
方景良点了点头：“好，没问题。”
“只是你我这衣服上都沾了血渍，回去恐怕很难不被发现。”
文季璐道：“师姐她们很晚才会回来，我们赶快回去，清理一下换身衣服，她们自然发现不了。”
“听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