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有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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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开始寻亲

我发现小阿芜这易炸毛的性格逗起来可真有意思,但是那一晚的她却不像她。——穆子期

(一)

华丽的宫殿中,她身着锦衣貂裘,怀里捧着暖手的手炉,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她平静地看着眼前被棍棒打得皮开肉绽的自己,忽而笑了。

宫殿外的雪已经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可空中飘落的雪却愈来愈多,毫无半点停下的意思。

刺骨的寒风呼呼刮着,这对于此刻衣衫褴褛且又伤痕累累的自己来说,无疑又是一道酷刑。

她看着眼前已奄奄一息的人,嘲讽地笑道:“你错就错在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了,而死人,才不会泄露出去。”

“啊,啊”自己想要开口辩驳,可舌头已被人剪去,嗓子也毒哑了,所以她只能发出这种单调的音节。

“哼哈哈哈哈哈哈!”她张狂大笑,发现眼角溢出了点点泪珠后,拿出锦帕轻轻拭去。

她把锦帕扔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后掸了掸锦袍上的褶皱,道:“你是想问我的影卫吗?哼,背叛我的人我从不轻饶,他呀,比你先一步上路了!”

自己死死地盯着那块锦帕,良久,颤抖着血肉模糊的双手将锦帕拾起,当看到锦帕上的血字,悲拗地哭了。

那哭声如厉鬼索命般骇人,不一会儿,声音渐渐小去直至湮没在风雪里。

她看了看眼前的已经咽了气的人,吩咐道:“拖去乱葬岗扔了吧!”

“是。”影卫应声后,翻过那女子的尸身,正欲扛走却被叫住了。

“慢着,还是给她修葺一座墓地葬了吧。”

“是。”

……

“为什么?为什么!”柳芜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她的梦呓也将隔壁屋的穆子期吵醒。

穆子期因为担心柳芜,着装都没整理好就慌张地奔进她屋里。

“小阿芜,你怎么了,是不是梦魇了?”

柳芜一看见穆子期来了,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袂,白着一张脸,连嘴唇也失了往日的艳色,她红着眼眶道:“子期,子期,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这次不要抛下我独自离开了好不好?”

“小阿芜,莫怕莫怕,只是一场噩梦,安心睡吧,我守着你,不会离开的。”

“嗯。”

穆子期看着柳芜听话闭上眼睛躺好的乖巧样子,起身为她掖好被子后,却发现她的手还牢牢地拽着他的衣袂不肯松手。

一时失笑不已,笑过后却又开始怀疑柳芜到底做了什么梦,让她一下子变得不像她,而且她看他的眼神是那种失而复得后的惊喜。

(二)

翌日清晨,从睡梦中醒来的柳芜下意识地转过了头,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啊!穆子期!”柳芜急忙拉过被子,然后推醒趴在自己床边的人,“你你你,你昨晚怎么回事儿,居然宿在我屋里,你就不怕坏了我的名声吗?”

穆子期刚醒就看到柳芜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粽子似的质问他。

这幅表情,这才像是柳芜,昨晚她究竟怎么了?要不,试探一下她?

想到就做到的穆子期直接开口问:“什么怎么回事,昨晚的事儿你都不记得了,你可是对我……”说到这,穆子期故意停顿,并且还做出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

“啊,不可能,本姑娘怎么可能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柳芜生气大喊,还将床上的枕头朝穆子期扔了过去。

穆子期一躲,闪身就离开了,离开前说了句:“我去给你做朝食。”

穆子期在听到柳芜的回答时,就已经知道了她忘了那场梦,难道她有现世说的那种人格分裂症?

两人吃完朝食后就各自回屋收拾起包袱来。

柳芜整理好后看着面前这个已经住了许久的屋子,一瞬间有想要落泪的感觉,她有预感,安稳快活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喂,穆子期,你昨晚究竟想做甚?”骑在马上的柳芜对牵着马缰绳在前面走的穆子期问道。

“我呀,不过是看你梦魇尖叫担心你。”

“我?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梦魇!”

“不好意思,是我昨晚梦游。”穆子期想要撒谎圆了这个话题,下意识地就蹦出了个现代词汇。

“梦游?什么意思,你那个世界的用语习惯?”柳芜的注意力全被稀奇的词语吸引过去,正好让穆子期松了口气。

他解释道:“梦游,顾名思义便是人身处梦境中还未醒来,可身体却会随着梦境的动作而动起来。”

“哦,”柳芜揉了揉下巴,“那若是有人梦中杀人,他的躯体也会杀人?”

“嗯,是这个理。”穆子期没想到柳芜的接受能力这般强,突然词穷,不知该如何接话。

骑在马背上的柳芜似乎看出了什么,于是问:“穆子期,你说我能寻到我的阿爹娘亲吗?”

“别担心,一定可以的!”穆子期安慰道。

“穆子期,你为什么这么宠着我?连我爹娘都不这般对我好,仅是因为我是你的命定之人吗?”柳芜看着穆子期宽厚的肩膀,终是问出了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穆子期转过身来倒着走路,深邃的眼睛直直地对着柳芜,说:“因为你就是我生命中缺失已久的肋骨。”

柳芜一看进他的眼睛里,就感觉自己要被他眼里的深情给溺毙。

她攥紧缰绳然后用力一拽,马脖子被缰绳勒得往后仰,前蹄子高高抬起,嘴里不断“咴儿咴儿”的叫着,等到它把前蹄子放下时,狠狠地哼出一声鼻息。

走在前面的穆子期在感觉到马儿要扬起蹄子时就已经退到了旁边。

柳芜见马儿彻底停下来后,就一手撑在马背上,翻身跳下来。

随后她牵着马儿往前面的客栈里走,路过穆子期的身边时,她说:“赶了一天的路,我们可以去前面住上一宿,肋骨的故事,我们用晚膳时你再说吧。”

穆子期陪着柳芜将马带到马棚里绑好缰绳,再一并进入客栈里。

两人一进门,周围皆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前来迎客的店小二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容貌,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地问:“二,二位,客,客官,是,是是打打,打尖,还还还是住,住住店?”

“住店。”穆子期冷冷开口道,似是含了冰渣子的声音让在座众客瞬间感觉到脊背发凉。

这两人不好惹啊,众人如是想,于是他们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

店小二领着两人到掌柜面前登记,穆子期从怀里掏出银锭子,拍在柜台上,道:“两间上房,邻屋。”

掌柜的吞吞吐吐地说:“这,今日人满,上房就只余一间。公子和姑娘……”

“一间吧,不必麻烦了。”旁边的柳芜出声道,“我们二人的膳食也不必送入房中,在这儿用便好。”

柳芜带着穆子期寻了个偏角落的桌子就落了座,对着迎过来的店小二点了几个招牌菜,就摆手让其退下。

“小阿芜,这个故事与神造人有关,传闻神造人时只造了男子,只男子一人是无法生育孩子,后来,神从男子身体里取出一根肋骨用以造女子,于是,他们才能得以传宗接代,有了子子孙孙们。世间并非每根肋骨都适合男子,一个男子一生也独独有一根肋骨与之相配。故而肋骨对于男子来说,乃生命之重。遇到你,实乃我命中之幸,因此,”我一生独有你一人与我白头偕老,穆子期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柳芜插话。

“我一生独有你一人与我白头偕老!”柳芜说完这句话才发现对桌的穆子期已然一脸讶异,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沾有什么吗?干甚的这般看我。”

“没甚,只是你那句话与我将要说的是一模一样一字不落。”穆子期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自己是否曾将这话说与柳芜听,要不然她怎会记得?

“我也不知为何,只感觉你说的故事有些熟悉,自然而然地就将那句话说出来了。”柳芜也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不然为何这一切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们两个确实遗忘了记忆,这记忆便是将两人作为彼此命定之人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