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乌云压顶群雄争柴进,月照离殇师徒断肝肠
夜色愈发深沉,乌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仿佛预示着这场纷争将如这压抑的夜空一般,愈发复杂难测。四周的树林在狂风中摇曳,发出阵阵呜咽,似在为这混乱的局势而悲叹。栾德仁、姜承祐与佟邦杰、龚鹏等人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只要再有一丝火星,便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贯忠和刘允中如鬼魅般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握紧手中武器,警惕地望向这两位不速之客。
“你们是何人?”栾德仁大声喝问,眼中透露出戒备,手中大刀紧握,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许贯忠面色沉稳,双手抱拳道:“在下许贯忠,这位是我徒弟刘允中。我们见此地气氛紧张,似有纷争,特来一探究竟。”
佟邦杰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说道:“许贯忠?可是那位江湖上颇有名望的隐士?听闻您一向淡泊名利,隐居山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许贯忠微微点头:“正是在下。久闻梁山好汉忠义之名,如今梁山虽破,但我念及江湖侠义,见各位似有纷争,便想从中调解一二。不知各位因何在此剑拔弩张?”
栾德仁冷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说道:“我们奉上面的命令营救柴大官人,这些人却横加阻拦,妄图抢走柴大官人。柴大官人对我们意义重大,我们绝不能让他落入他人之手。”
佟邦杰也不甘示弱,向前一步,与栾德仁对视,说道:“柴大官人是梁山重要人物,我们身为梁山后人,自然要保护他,怎能让他跟你们走?你们来历不明,谁知安的什么心思!说不定是朝廷派来的奸细,想趁机对柴大官人不利。”
栾德仁怒目圆睁,喝道:“休要血口喷人!我们行事光明磊落,怎会是奸细?倒是你们,突然冒出来,阻拦我们救柴大官人,居心何在?”
龚鹏在一旁说道:“我们梁山与朝廷势不两立,你们若是朝廷之人,柴大官人跟了你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冲突一触即发。
许贯忠见状,赶忙上前,张开双臂,说道:“各位暂且冷静。依在下看,如今柴大官人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当务之急是为他疗伤,而非在此争执。若是因为一时意气,耽误了救治,柴大官人有个三长两短,各位谁都担待不起。”
众人这才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柴进。只见柴进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后背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来,将身下的土地染得殷红,在黑暗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腥味。
龚鹏思索片刻,抬起头来,说道:“安道全的徒弟白彬、皇甫端的徒弟于鑫在石碣村照顾梁山后人,白彬深得安道全真传,医术精湛,或许能治好柴大官人。我们可以先将柴大官人送到那里救治。”
栾德仁与姜承祐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权衡。栾德仁眉头紧皱,心中想到:“如今柴大官人伤势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不保,这任务可就彻底失败了。且先随他们去石碣村,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但也不能轻易松口,得先稳住他们。”
姜承祐微微点头,看向栾德仁,眼神中似在询问他的意见。栾德仁清了清嗓子,说道:“去石碣村可以,但咱们得先说清楚,柴大官人治好伤后,必须跟我们走。我们有重要的使命,柴大官人对我们至关重要,绝不能有失。”
佟邦杰等人也明白,此刻柴进的伤势刻不容缓,只能先答应这个条件。佟邦杰眉头紧锁,说道:“行,先治好柴大官人再说。但你们也别想耍什么花样,我们会盯着的。若你们敢对柴大官人不利,我们梁山后人定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众人准备启程前往石碣村时,刘允中突然走到许贯忠面前,眼中含泪,扑通一声跪下:“师父,徒儿想跟着佟邦杰他们,为叔父刘唐报仇。这是徒儿的使命,恳请师父成全。”
许贯忠看着刘允中,眼中满是不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允中,为师明白你的心意。你从小就对刘唐兄弟感情深厚,如今他遭遇不幸,你想为他报仇,为师能理解。但此去路途艰险,危机四伏,你可要想清楚了。”
刘允中坚定地说道:“师父,徒儿想清楚了。徒儿不怕危险,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为叔父报仇雪恨。”
许贯忠轻轻抚摸着刘允中的头,说道:“允中,为师相信你有这份决心。但你要记住,不可冲动行事,一切以大局为重。报仇固然重要,但也要保护好自己。梁山如今虽破,但仍有许多忠义之士,你要与他们并肩作战,莫要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刘允中重重磕了个头,说道:“多谢师父教诲!徒儿定当谨记师父的话。”
许贯忠缓缓扶起刘允中,说道:“去吧,为师相信你。若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就想想为师平日对你说的话。”
刘允中洒泪辞别许贯忠,转身加入佟邦杰等人的队伍。众人带着柴进,趁着夜色,朝着石碣村方向匆匆赶去。
与此同时,在张叔夜的营帐中,气氛同样凝重。云天彪和陈希真面色严峻地走进大帐,单膝跪地。
“大帅,大事不好!柴进被人救走了!”云天彪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自责。
张叔夜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站起身来,眉头紧锁,来回踱步。他心中暗忖:“柴进被救走,这可不是小事。若让朝廷知道,定是怪罪下来。必须想个法子应对。但此事棘手,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沉思片刻,张叔夜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道:“如今之计,只能先杀了宋江、卢俊义等人,以彰显我军战功。再用范天喜的首级伪装成柴进,一起带回开封府。此事要做得天衣无缝,绝不能让朝廷看出破绽。这也是无奈之举,可若不如此,我们都得遭殃。”
云天彪和陈希真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大帅放心,末将定当办妥此事。只是……用范天喜首级伪装,需得小心谨慎,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张叔夜微微点头,说道:“此事你们务必亲力亲为,挑选可靠之人协助。记住,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两人领命而去。张叔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可如今也只能如此。这大宋的局势已然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更大的危机。
而此时,王进恰好从营帐外经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心中一沉,想到了被关押的史进。虽然他与史进如今身处不同阵营,但师徒之情却难以割舍。他决定最后一次去见史进,与他喝一场诀别酒。
王进来到关押史进的营帐前,守卫见是王进,纷纷行礼放行。史进看到王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师父,您怎么来了?”史进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王进看着史进,心中满是感慨。他从怀中掏出一壶酒,两个酒杯,放在地上。“进儿,为师来与你喝最后一场酒。咱们师徒一场,有些话,想在此时与你说。”
史进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王进的意思。他苦笑一声,说道:“师父,徒儿明白。能在临死前再与师父喝一场酒,也算无憾了。只是徒儿不甘心,梁山兄弟的大业未竟,却落得如此下场。”
王进为史进和自己倒满酒,举起酒杯,说道:“进儿,咱们师徒一场,虽立场不同,但为师一直希望你能走正道。当初你落草为寇,为师虽不赞同,但也明白你的苦衷。如今事已至此,为师也无能为力。这杯酒,敬你,也敬梁山那些忠义之士。”
史进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师父,您别自责。徒儿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梁山兄弟为了替天行道,反抗朝廷的腐朽,虽死犹荣。只可惜,不能再追随梁山兄弟,实现我们的理想了。”
王进看着史进,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说道:“进儿,你本性纯良,只是这世道太过复杂。为师只希望你到了那边,能不再有纷争,不再受苦。”
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从史进小时候跟着王进学武,到后来闯荡江湖,再到上了梁山,师徒俩经历了太多。营帐外,狂风呼啸,仿佛在为这对师徒的诀别而哀号。风声中,似乎还夹杂着远处战场上的厮杀声,那是这个动荡时代的悲歌。
喝完酒,王进站起身来,看着史进,说道:“进儿,一路走好。为师会记住咱们师徒的情分。”说罢,转身离去,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落寞。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沉重。
史进望着王进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师父,保重……”
此时,乌云渐渐散去,一丝月光洒在大地上,却无法驱散这浓浓的悲凉与无奈。各方势力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都在为自己的命运和信念而挣扎前行,而大宋的未来,也如同这混沌的夜色一般,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