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春园

“春园”在北四川路克明里（今四川北路1689弄）13号，1940年时已存在，1942年仍在开业，其后不详。

2000年1月28日，对虹口历史十分有兴趣的老上海傅升先生调查至此，永明路居委会陈阿姨对他介绍情况：“克明里现编为四川北路1689弄1号到9号，底层每幢房屋无上楼之梯，上下隔断。上边二楼及三楼，均由5号梯子上去，楼上走廊居中划南北两排房间，南部9间，北部8间（因为要去掉梯子位置）。走廊狭长通达1号到9号。这样，共有34户人家。自日军投降后，由国民政府公用事业局拿下，作该局职工住房，并装有煤气。”

同时，该弄5号二楼10室黄定一先生，他生于1944年2月16日，江苏太仓人，自1945年7月随父母由太仓迁入此屋，现黄先生在大渡路188号上海试剂有限公司任职。其父为旧公用局人员，自幼听父亲讲到该房子是“日本妓院”。

另外又据该弄扫地工人葛正林（音同）自述：此弄造于1930年，1937年8月日军侵沪，抢去此屋，把楼下屋子和上层隔开，作为饮食、写字间、卫生室之用。二楼、三楼出口，将5号底间拆作梯道供上下。同时每间楼室用板隔开，放一块榻榻米。当时一有中上级日本军官上梯，即有一个日本妇女指引。葛正林1999年74岁，20世纪20年代时已住横浜桥下，当时虽只有十多岁，但是曾亲见这个慰安所。

依照葛先生的口述，这个慰安所应是1937年底建立的。

（苏智良 1999年）

2004年7月，笔者去到克明里，那里已是残垣断壁，一位住东宝兴路223弄的中年妇女告诉笔者，一个月前这里开始拆房，笔者遗憾不已。9月初再来这里，这里已经只剩下碎砖。与在空地上吃午饭的一位80多岁的老太太聊天，她告诉笔者，克明里5号是个大房子，住了许多户，每户的房间却是很小，有一楼梯通向楼上。笔者本来试图通过居委找到搬迁居民的联络方式，然而位于永明路上的永明居委会也已经人去楼空。

已是一片废墟的克明里（姚霏2005年拍摄）

宇野商店制作的虹口地图上，标记着克明里的日军慰安所（摘录自《上海城市地图集成》）

（姚霏 2005年2月）

根据曾经住在克明里（今四川北路1689弄）5号三楼的杨建中先生（1955年生）的叙述，他听老人们曾经提及自己居住的这幢3层楼房在抗战期间就是日军的慰安所。当时，克明里有两幢外观上一模一样的三层住房，门牌号1—9号为一幢，10—18号为另一幢。其中10—18号一幢中的13和14号内部结构做过改动，13号为单独进出。杨先生最初在克明里5号生活时，楼内都是日式移门，日式移门毁于后来的改建中，但是5号内部结构始终没有做过改动，仍旧保持着原样。克明里1—5号3层楼房只有5号一个楼梯口出入，二楼和三楼楼层内部全部打通，二层与三层之间有左右两侧的小楼梯能够上下。

（吴虓俊 2009年7月）

四川北路克明里的慰安所群，在战时上海地图中也得到了印证。当时在吴淞路昆山路口有一家日本宇野商店，该店制作的上海虹口地图，刊有多个慰安所，在克明里的联排建筑旁，赫然标着“慰安所”字样。

（苏智良 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