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神通4

大神通4

4.天地至灵华表文章（一）

盘古嘴角牵动，微微一笑，不再争辩。掐诀向前指去，三十里前大地一声轰鸣，一座大山拔地而起，悬浮到数百丈空中。

这一座大山广百里左右，竟在盘古一指之下凭空拎起。自然微闭双眼，心里不屑一句：“在我面前，拔个小山头，很了不起么？”盘古没有丝毫犹豫，一掌虚击，口咤一字：“散！”真言法随，这座大山无论是土是石，是草是木，是金是玉，无不应声酥散成粉。大山变成粉末的山形，却不扬扬洒洒四散。

“凝——”盘古又吐一字，山形粉末翻滚跳跃，往中央聚集着，一刹那间，数不尽的粉末仿佛活泼到有了生命，看它们欢快拥挤，摩擦都有了火花、有了电光、有了雷声。山形在缩小，也在转动。渐渐的山已无山形，变成巨大的平台。

不错，就是平台。一座一里见方、八角形的平台。上窄下宽，呈规则梯形。盘古左手伸出，对着平台一招，平台急速缩小，转眼收成迷你形巴掌大小的一块。

“天地祭坛？”自然看了过来，随口一说。

“你说是就是！”盘古无丝毫反驳。

自然就是见不得盘古这副模样，气气传念：“我说它单调、肤浅。你也太随便了些吧？天地祭坛怎可单调到一块平板的样子。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创意啊？”

盘古不恼不怒，沉默不语。

“唉——就知你无话可说！我当然要帮你弄弄，我可没你草率。做上人的，就是烦神啊！”

自然大咧咧地站起来，对着东方与南方各抓一把，于千万里外摄来了他的所想。就听东方龙吟，南方凤鸣，都带着极大的不甘和愤怒，隐隐有咆哮呐喊，冲击过来的势头。自然对着两方喝道：“此乃我家天地，尔等为寄身此间。我不过取尔一丝魂魄，安与祭坛之上。此祭台千秋万万世不灭，尔等亦万万不灭，且受后世顶礼膜拜，福泽永享，有何不好？”

龙吟凤鸣顿止，千百万里之外，继尔一个不亢不卑的声音响彻天地间：“若鸿蒙未开，一派死寂，岂非了无生趣。开天辟地是为大德，吾等同享，岂敢不知不敬。可吾等寄驻，亦代守一隅，已两不相欠。今汝不告而取，真正仗势欺人太甚！吾不甘心啊——”

南方相同的距离也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颇为悦耳，可语气明显不乐：“难道天地只是强者为尊，没有道理可讲？”

自然哈哈大笑，“好个尖嘴利牙。我取已取了，难道与你们赔不是不成？非是你二人，就是白虎玄武与其它灵长，我都要索要一丝，定我儿的祭坛。不会厚此薄彼的！”

东方与南方相继传来了无奈又无法的冷哼，不再言语。

就见自然东抓一下，西拿一把，也不掐诀作式，几乎是信手拈来，十多丝不同珍禽异兽的一丝魂魄拘禁而来，其中甚至有两道奇木的精魂。自然不再坐着，站立后对着坐地一抓，一根百十丈粗，万丈长的玉石巨柱旋转着冲天而起，声势浩大，厉啸冲击雷霆万钧，乱云滚滚。自然神态自若，笑容可掬。一抖手，那些收取的魂魄一一射入玉柱之中，龙吟凤鸣虎啸龟嘶－－－－－－魂魄扭曲着，挣扎着，震颤着欲脱困而去。自然微笑：“既来之，则安之。我有三千神通，总要令你等安稳。”双手挥舞，妙诀神禁无穷。刹那间，千千万万道有形的无形的圈、点、弧、叉交汇贯通，形成网、墙、壁、垒缠裹着白玉巨柱。三千大法中的大压迫术、大隔离术、大坚固术、大抓拿术与大炼制术、大役兽术、大藏匿术等或多或少第一次运用。那是非同小可且非同寻常的神通。先前自然运用的大搜索术，拔山用的是大搬运术。现下运用的就是大禁制术。

万丈玉柱按着自然的心愿成柱。柱表浮雕深刻，各种奇兽异禽栩栩如生，柱顶七分之一处飞出两只石翅，状如剑锷。

“我说，此乃‘华表’！永镇四方，永垂不朽！”自然说罢，随手一指，华表收缩变小，化作一钉模样，插到盘古手中的天地祭台之中。盘古神色严肃，恭恭敬敬地屈腰一礼：“谢老大人！”

只要出自自然之手，哪怕是块泥土，也是天地至宝，等到运用之时，威力无穷。那根华表就有定乾坤，安世界之神威。

“大大，他们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主持公道。”

正当自然拈须微笑，自鸣得意之时，太初瞬移了过来，远远地就叫嚷开了。

“老大人不要听她的。怪只怪小囡手不及我们快，思不及我们奇。当然没有我们搞出的东东威力大。幺弟，你说是不是？”

造化与秩序几乎同时出现在自然身边，造化还“恶毒”地曲解不久之前发生的事。秩序本与造化一起戏耍太初，闻言当然连连点头。

自然目光扫过三人，立即明白事情原委。在他看来，也是儿女家事，小事一桩，“天地经你们搞搞，也有起色。至少丰富了许多。不过老二、小四，你二人不说男女有别，就是以二对一，已有失公允。好了，你二人不要再动，就让太初独造一种物种，凭她心思，胜你二人先前所造。她做到做不到，此事也就就此罢休。”说来似乎商量，语气却不容置疑、更改。

“只让她造出一种？”造化问。

“能胜过我们以前所有？”秩序问。

自然很肯定地点头，“就一种！无戏言！”

造化念头一转，觉得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办得到，不由点头：“我，很同意！”秩序也想到关节处，亦知太初想胜过极端困难，便说：“严重同意！”

他二人于先前随心所欲，制造了几百上千种奇形怪状的飞禽走兽，赋予它们奇奇怪怪的能力，甚至是超级能力，强大的一塌糊涂。天生的皮粗肉糙，连造化秩序想杀死消灭都不能一念可成。

太初原想争辩，可看情形，知自然说一不二，立即打消其他念想：与其争执，不若苦想。未必没有办法可想。

可是，就有一个机会，创造一种生物克制那些超级怪物，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

“你认输吧！凭你思维能力只怕想上十天二十天也没有结果。与其遮掩这样，我们还不如去找些其他的乐子玩玩。”造化一脸的不看好，还露出大大的不耐烦。

自然哼了一声：“你们玩耍不要紧，再不要弄出什么古怪的名目来。乌烟瘴气，吵吵嚷嚷，让我心不得静，制导未来。”目光转向盘古，“做老大的，你说的对，我也觉得不对劲，有些心烦意乱，真是奇怪之极。啧，不对劲！”

秩序悄悄移到造化身边，小声说道：“三姐只怕一两天也想不出什么，咱们别处玩去！”

自然一瞪眼：“哪也不要去，等太初搞出那个东西来，你们再走。嗯，我怎么觉得太初就要搞出一桩极端重要的什么出来。似乎冥冥中非同寻常。嗯，我竟然推测不到。可不怪异？”秩序不敢再说，却传出神念：“二哥，你不觉得老家伙有些犯迷惑。你看他眼睛神乱，口中无措。还有些颠倒，还有些偏心。我看他看老大与三姐就不同于看我们俩。不错，我都可以肯定，他就是有些偏心。”

“老家伙？！”造化一笑，觉得秩序这个词用的极为妥当。“不是他偏心，而是我俩比他俩强，强太多了。老家伙才护着他她。以我们装饰这天地之能，奇思妙想变化的那些神兽珍禽的手段。你觉得我们应该在意么？有必要在意么？”

秩序自豪一笑，微扬头得意洋洋。

太初眉目紧锁，脑筋千转，心中万念，设计着一个个模样：会飞的，会跑的，会游的，会打洞的－－－－－－可是顾此失彼，不得全面。要想克制住造化与秩序制造的一系列怪物，那是极难。除非千手千面、千般异能方可。可一种动物又怎能做到？

这般那般的思想着，极度活跃的心脑，很容易疲劳与混乱。神也不例外。就见太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喜又嗔又苦又恼。连脚步不由自主地移动着，也自不知。眼见她到了一处悬崖峭壁，还要前走。虽说她就是从半空中落地，也不见得损伤分毫。可这般失态走神无措，却让一人不忍。

那人当然是盘古！

“放下吧！太初！”

一个声音如黄钟大吕响在太初心中。太初一顿，双目神光乍现，清明毕露。“我怎么忘了他，忘了大哥呢。他那么大的神通，又有什么能办不到的？”

“放下吧，太初！”盘古又传来一念。

这一回，太初听个明白。可她却发起了糊涂：“我要放下甚么？我有甚么在手、在肩、在身，要放下？还是要我放弃与他们的争执？”

“执念，胜心，不甘和激动。要你放下，只怕是提醒你握的更紧。唉——岂非更难为你了。”盘古传出这段话，心里一叹：自己能放下一切么？比如说：亲情。

只因他是创世第一人，只因他对未来了如指掌，洞若观火。所以，他有着无奈。

“不，我要创造出一种动物，胜过老二老四的所有。我能成，一定能成。”太初握紧拳头，脸露坚定。

造化秩序都笑出声来：“大大给她出了太大的一个难题了。怎可能只造出一个东东，就能胜过我们千万神奇。唉，也怪我们刚刚施展的太不留余地啦。怎么一不小心搞出那么多那么全那么厉害的古怪。太完美了，太无缺了。只让人无可奈何啊，哈哈哈哈——”天地间，第一次传出放肆无忌的大笑。

盘古轻笑，说道：“既有天地，就有着无穷的变数。可以说没有甚么不能发生。一切的发生到发展都有着道理存在。看似无意无心，未必不是冥冥之中安排。虽大德大圣亦不避免。所谓道法自然是也。万物生存，有循环、有等级、有始终，都有法则可循。就说等级：有浮尘，有花草，有蝼蚁，有燕雀，有山魂鹏雕，有啸虎吟龙－－－－－－凡此种种，弱强若台阶森立，不易跃过，非不可也。”

“今，天地初开，万象一新。可为不可为无不可为，如阴阳、善恶、弱强、小大－－－－－－才有植物动物繁荣昌盛，才有尔等为所欲为。虽说任性任意，也是造化始然，一经注定，轻易无法更改。万物有灵，有超越、长生之根本利益。而心想事成之本为修炼。生来之强有限，修炼之路无边。虽尘埃可迷天，虽蝼蚁能经万世。此有灵者也。”

盘古说时，深望太初一眼，隐含深意。

太初蟠然有悟：有灵者！

她想到了灵动，也想到了灵活、灵敏、灵巧、灵通－－－－－－

对！我就制造一种以灵便为主的生物，他们勤奋，勇敢，智慧－－－－－－可他们以什么样的躯体面世为好呢？

对！就以我自己的形状。还有甚么样的模样能超越过“人”这类躯体的？

我，要，造，人！我要让他们超过所有的生物。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躯体，有着其他生物无法比较的智慧，有着激进的思维，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心。他们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