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魂无名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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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名的信念

那是一则悠远的传说,纵使辗转千百回也不曾褪色,闪耀如日。

但谁会相信它?又为什么要相信它?但也许正因为那则传说不值得去相信、也没理由相信,所以它才能永远光鲜亮丽。

所谓的理想不过如此,投注了千万人的信念,换来的却只是道遥不可及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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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沙……啪沙……)

「……哼哼,是你啊。」

--你……战士,你还留在这吗?也对、也对,你留在这,你总是待在这。

「唉,一看见你就有气,自从你敲了钟之后,这个地方就越来越吵、越来越挤……现在旁边还又出现了个奇怪的家伙,不仅声音和鼾声超大,嘴巴也臭到不行!……唉,这里本来很舒服的,可是就因为你,一切都毁了!」

有天你会习惯的……你一直都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自从你敲了钟之后,我的好日子全都没了,就连火焰都抛弃了我……不过啊,看来应该是有人动了那个女孩儿的歪脑筋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时候下手,这真是……哈哈哈哈--……。」

女孩儿……防火女……你去看过了?……不对,这不用看也知道,毕竟只要火焰消失,任谁都会知道防火女出了事,对吧?

……只是你本来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因为你一直待在这,你有义务保护她!……你……你!

「你很生气,但有多生气呢?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把我给抓起来吗?」

……战士,喔、蓝衣战士啊……很抱歉,我失去理智了……可是,她消失了……那丛火焰没了!因为罗特雷克!因为他,我的梦想……我的光芒……全都消失了啊……

「活尸,哼,就是你这种人把钟给打响的吗?啊,算了,也只有像你这种人才会蠢到去相信那些传说…….既愚昧、又愚蠢……不过,现在,要是你想,你也可以暂时停留一会儿,趁你还懂得什么是"休息"的时候好好放松一下。」

不,我要的不是休息!

我还得前进……可是我要去哪呢?对了,这颗眼珠子,它总是看着那处高墙,它对我下达了指示……没错,我往那去,我必须去那里!

「别装疯卖傻了,你觉得自己很痛苦吗?如果受不了痛苦,那就放弃吧,别再追寻什么鬼梦想了,哈哈哈……来,坐在这。喔,请别拒绝,我坚持,活尸先生。」

看着我,战士……听着!我已经说出一切了,已经、已经没有时间了!现在我不能停下来,再这样拖下去他会远远离去……从罗德兰消失……我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是哑巴吗?光瞪着我有什么意义?有事情就开口说啊,渣渣。」

没听见?不,我说了……好吧,现在就让我在说一次:("我要杀了他!那家伙是我的……!")

「喔?哪个人这么好心愿意跟你瞎搅和?」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让我走就行了……。")

「让你走?我从不阻止任何人送死,要是你想,我也可以直接送你上西天……可是今天不一样,偶尔我也想当个大善人。」

善良会害死你的……在这种地方,善良一点意义都没有!

「……哈哈哈……这样好了,让我说个故事。」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说话?难道我连让你倾听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我只剩下这么点请求了……大人啊……请听听我说话……请放过我吧……。「"阳光之女说:子民们啊,切莫恐惧,这夜虽孤寂、但有我的星点相伴,这夜虽黑暗、但有我的月光相随。"」

……我不要月亮跟星星,我只要她活着……。「"于是,万物酣然入梦,它们将白昼的疲惫放逐于幻梦,于沉默、于黑暗,静待破晓晨曦。"」

……我不能……在这睡着……睡着……。「睡吧,大英雄。」

……太阳……。「放下你的怒火,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你生气,这里--永远只有消极的事等着你,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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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好生气。除了生气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啊,也许这就是我吧。

你同意吗?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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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梦。真实之梦。

但身处梦中的我到底看见了什么?是一群又一群的尸骸?还是一条永无止尽的碎石路?也许什么都没有,我仅仅是睡了,陷入无尽的黑暗中,直到双眼睁开为止。罗德兰,我最后的真实,然而你还留在此地吗?是的,如果这片天空不是你,罗德兰到底还剩下什么?可是这处平台已经没有意义了,温柔与慈爱不存在于此,所谓的祭祀场也不过就是片让杂草丛生的废墟。

蓝衣战士,你是因此才离开的吗?你让出了你的座位……你装的像个善人一样,为什么?哈啊……为什么?

你说这里永远只有消极的事,那你又为什么要行动?真是个骗子,天杀的骗子……

「黑先生,你还好吗?」

……古利古斯,你躲在那做什么?我值得你躲着吗?

「你离开好一阵子了,而且这阵子发生了好多怪事!对了,是你敲了钟吧?我跟我的新朋友……呃,或者说谈话对象,总之,我们都听见了!」

新朋友……真是恭喜了,古利古斯,这可是难得的际遇啊。

「呃……黑先生?」

我在听,魔法师,我在听着。

「你很在意篝火的事情吗?」

……哼,真是观察入微,要我给你点奖赏吗?优等生?

「那只是团火焰,再过点时间就能重新点燃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可能得先想办法处理那身烧伤才行。」

……只是团……火焰?……火……焰?……她不只是火焰!她是、她是我的光芒!

「冷静点,黑先生,请冷静点!」

("古利古斯,你一直在和什么姓黑的讲些什么啊?哇喔!火焰保佑,古利古斯啊,你连他也能惹生气吗?")

劳伦狄斯?你也在这吗?魔法师也在?他在……我的眼前?

("剑士,看在我的份上,请别跟那位魔法师计较这么多了。来,放下你的武器,事情没这么严重……凡事都有得谈的。当然,前题是你还没变成活尸。")

我……我在做什么?……对不起,古利古斯,请原谅我,我……我……啊啊……

(锵铛……)

没事的,我……很好,我就坐在这,我会一直坐在这。一直、一直……哪也不去了。

("嘿、魔法师,你到底说了什么话啊?")

("我不是很清楚,咒术师先生……大概跟篝火有关吧!")

「我!……我没事,」对,就是这种语调,说话吧,不死人,你会说话的:「只是让伤口弄烦了,两位。」

("嗯……我不相信。")。请相信我吧,咒术师。

「真的?黑先生?」。当然啰,魔法师!你看看我,这身满是泥巴的烂皮……这真的很痛,又热、又痛!

然而,最后我却对他们说:「我需要点休息,这段路太远了……我的腿好酸,整个人浑身不对劲。」

("又吃坏肚子了吗?唉,好吧,有需要就说一声,我会在墙壁后头等着。")。啊……谢谢你的仁慈,咒术师。

「请让我帮点忙,黑先生,至少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可是,魔法师啊,你却太过仁慈了……你不能妄想就这么解决任何难题,古利古斯。

「那你想怎么做?」

他说:「让我想想,给我一点时间。很快,马上就……对了,先把伤口洗一洗!彼海姆的标准实验灾害救助程序:净身、解咒、隔离、再观察。不过烫伤也包含在这项程序中吗?烫伤的标准救助程序到底是什么来着了……不用提醒我,我就快想到了……总之先清理伤口,然后以冷水降温,没错,这就对了!」

古利古斯,你看起来很着急,但我值得你着急吗?「呵呵……你会不会太喜欢给自己找麻烦了?」

「这不麻烦!」

「够了、够了,古利古斯……我很好……哼哼哼……好到不能再好了。」

「但是--」

「请让我一个人坐在这,只要一会儿就好了……我只想一个人坐在这……。」

「……唉……假如你需要我的帮忙,我就在那,那个角落。不,应该说,假如你没事的话,请一定要来找我!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可真是个活宝啊,古利古斯,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该留在这,但这是你的选择。

选择。

对,选择。这也是我的选择。

---

我选择接受骑士的请求,接受使命。为什么?因为我失去记忆吗?不,我只是想得到救赎,哪怕只是一点点,我渴望能获得原谅。

但现在,乞求救赎?不,我只想永远待在谷底,什么拯救、希望,那都不是我该得到的。没错,一旦接受事实,也就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了……让我成为原本的我,诅咒、痛苦,那都是属于我的东西……妳也是,防火女,妳是我的……。

「黑先生,你打算去水道那吗?」在前往水域的途中,古利古斯叫住了我。

「是的,我想降个温……在找到下个篝火前试着让自己好过一些。」

「喔,也对,这是必须的。其实本来你可以不用跑这么远,因为在旧神殿那积了一摊水池,」他跟了上来,并接着说:「但现在没了。可是我想你之后还是过去看看吧,也许这与你的任务有关。」

「任务?是啊,任务。」我身上的皮好像都被烤干了。不,这好像是污垢,或者……好吧,皮肤与泥巴,之类的。随便啦。

「那则传言、或传说,当初我听到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彼海姆的同学们大多认为那不值得认真,毕竟在古文献中,罗德兰的钟就跟所有教会的钟差不多,单纯只是用于生活与宗教机能上,」古利古斯说的十分起劲,我也没什么理由打断他的发言,「不过,现在我认为这可能不只是传说,而是有意安排的路程。但是谁安排的呢?神明吗?神明指的又是谁?要是罗根大师在,他一定很快就能理出个头绪了!不过他也根本不会在乎这种事情就是了,哈哈哈……」

(哗啦哗啦--)

喔,冰水……虽然我不认为它有多干净,但至少不臭。

「需要布吗?呃、看起来不需要了。」接着,古利古斯又问:「你确定要直接躺在这?」

我就打算躺在这。「如果你想去另一边,那就直接踩过的我身体吧。」

「嗯……。」

「你别真的烦恼这种事,好吗?」

古利古斯坐在门外的小通道上,并回答:「这个嘛,确实也没什么好烦恼的……那个,对了,黑先生,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忘了它,这对我们都好。」

魔法师叹了一口气。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叹气,因为同情?还是感到无言以对?我不知道,因为他也确实不再提任何早先发生的事情了。「好吧,那就不提了。不过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还想对你说另一件事。」

「洗耳恭听。」实际上,我的耳朵确实泡在水里。

「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学习魔法?」

魔法?那种艰涩的东西……。「我看起来像是个聪明人吗?」

「你行的,就像我的后辈卢恩一样,我看出你们有这种资质!」

「小人受宠若惊,还望大人别开这种玩笑了。」他也认识个叫卢恩的人吗?或许那个人也想当的冒险家也说不定,伟大的冒险家。

「这不是玩笑,黑先生。」

「我也认识几个魔法师,但他们怎么没提过我适合学魔法?」

后来古利古斯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他知道我在抗拒。他知道吗?希望真是这样。

可惜我错了。古利古斯突然开口:「我知道有几个东西很适合战士们学习!」

「哇呜……你可真坚持。」

「我想报答你,黑先生,可是除了魔法外,我没办法给予任何报答……。」

「你已经提供够多协助了,魔法师。」这是真的,古利古斯。

「还没,我连一点忙都没帮上--啊啊,别跟我争这种东西,黑先生,请容许我的坚持。」

「好吧,古利古斯大人,如果你执意要"报答"我,那就请答应我一件事情吧。只要你做到,那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没问题!」

没错,这件事很重要,请你一定要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

「嗯?好的?」

「这就行了,请你多保重,我的朋友。」

流水冰凉沁心,它冲去了我的一身污秽,连情绪都带走了。就像在不死院一样,凝结成石的孤寂压在胸口,寒冷、却令人平静,我只能意识到自己留在这,徒留一具躯壳;但今天,我却好像找到了什么,充满罪孽的我不再空无,生命因而实满。

虽然还我不自由,因为愤怒仍盘据心头,但也因为这股怒气,我才能体验到生命的真实。所以,就继续沉沦吧,让我继续走下去,直到神形俱灭……。

这是我的选择。

---

在那之后,我们又谈了些话。尽管大多时候都是古利古斯在发言,可是我听的到挺开心的,这有点像是上课,但更为轻松有趣;最后,当我们在回去祭祀场的途中,他说出了自己来访罗德兰的目的。古利古斯告诉我,他是为了追寻一个名为罗根的魔法大师才来到罗德兰的。大帽子罗根?我没听过,毕竟我也不是很懂魔法领域,不知道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他说了罗根发名的某些魔法,一听到这,我就明白那是位不得了的人物,毕竟有时候能看见有钱的雇主请了个法力高强的顾问在身边,那些人在灵魂魔法上的造诣相当高,但其中也只有少数人使用那位罗根大师的法术。足比媲美葛温王的雷电?虽然我不知到葛温王的雷电长什么样,但至少我很确定,它比战神信徒们的雷枪要可怕的多。

「黑先生,之后我会继续寻找罗根大师的去向,可是更多时候我会留在这边解读文件,」他拍拍堆栈在角落的各种书籍,看起来是在这段期间搜罗来的,「所以,要是你回心转意的话,随时都能找我学习魔法!」

「谢谢你的好意,魔法师。」

「对了,早先我提过在旧神殿那的事情,也许你该去看看,异相通常是解答的前兆,也许去在那就能让你找到下个解答也说不定。朝那走,在咒术师先生休息的方向。」他指着祭祀场的另一头。不过,解答啊,我已经不在意了。

「我会去看看的。」本来我想挥手,不过才刚抬起臂膀,那层干燥的皮肤绽了开来,潺潺血水自裂缝中不断流出,古利古斯看了之后脸都揪成了一块,好像被火烤的人是他一样。碍于行动不便,所以我只能点头示意,而魔法师则以一笑,表示他明白我的意思,接着便催促着我赶紧先去找个新的篝火。

……篝火啊……

话说,我的大剑丢哪了?黑骑士的大剑啊……喔,原来我把它留在那了,留在蓝衣战士的位子前……蓝衣战士,总是滞而不前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走的?难道平凡已经无法满足你了吗?还实你认为自己已经休息够了,所以才径自离开?又或者真的是厌恶了这个场所,因为它已经不再为你所独享?

……。

(锵喀!)

黑骑士,让我们成为过去式吧,这一路上的问题已经够了,接下来是无名之人的旅程,所有的解答都是枉然。

("嘿,老兄,你看起来干净多啰。")。回过头,我看见咒术师站在坡上的残墙后头,身子半倾地靠在墙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唷,劳伦狄斯。」

「气消了吗?」他问。

「还没。」

「我就不管你在气什么了,但应该和魔法师无关吧?」

「无关。」

「了解。」劳伦狄斯耸耸肩,接着又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我是弗雷米莫的无名氏。」

「真的有人叫"无名"吗?你真够奇怪的了,陌生的朋友。」

「你也不差。」

我没看见他的眼神,那层兜帽着住了劳伦狄斯的眼睛,但我看见他在微笑。这时他招招手,并说:「过来会儿吧,我说过要报答你的。」

「你想送我双鞋吗?」

「我以为你天性爱好自然,毕竟你连上衣都没穿!」

「一时间很难说明白。」

「总之你就过来吧,我等着你。」话一说完,他就躲回了墙后。

先是古利古斯、再来是劳伦狄斯,接下来还会有谁想找我呢?我一边想着,一边走上了阶梯,然而正当我准备走进劳伦狄斯所在的位置时,我突然瞥见两道拱圈之后伫立着一只形似巨蛇、又不像是蛇的怪物。那东西看起来很巨大,想必古利古斯口中的异相正来自于牠吧?我真该庆幸早先我忘了神殿水池的事情,否则肯定又是一团混乱了。

「嘿,剑士,那东西很诡异对吧?。」劳伦狄斯耳语着。

「是……很诡异,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回答:「某种与火焰无缘的东西。」

("你,不死人。")

糟糕,牠好像注意到我了。先装作没看见吧。「劳伦狄斯,你脱困之后就一直坐在这吗?」

「大部分时间是,我很喜欢这个地方,尤其是这棵树,它跟我十分合得来。」

("不死人,我在呼唤你,不死人。")

我走近劳伦狄斯所在的角落,顺道也避开了怪蛇的视线。「这棵枯树?」我问。

("最近的年轻不死人怎么都这么没礼貌……。")

「但总有一天会繁荣的。它还活着,我感觉得到。」

「接下来你有打算去哪吗?」

「我会留在这继续修练咒术,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啊,对了,我可以教你咒术,你想学吗?」

「你不会是刚才才想到这件事吧?」

劳伦狄斯笑了几声,并说:「不,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毕竟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报答……你不会觉得咒术很恶心吧?」

咒术?我对那种东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我不觉得咒术恶心。」

「是吗,太好了!」

「但我现在没什么学习动力。」

「这不是重点,总之,你就先拿着这个吧。」话一说完,咒术师就以右指从左手中捏出了一团火苗,并将它递给了我。

那团火苗有如烛焰,但更为黯淡、鲜红,一缕曳尾飘上半空,细柔如丝。它不是篝火,可是那东西却令人感到平静;它带来了宁静,是隔绝一切杂音的弱小力量;那团火苗彷佛黑夜中的萤虫,它不只是光辉,还是种讯息,来自某种平常难以注意到的事物。

可是那团火苗正在茁壮。它开时发黄,焰尾让灼流缠绕……噪音……

(吱吱----)

("保持冷静。")

(吱吱----)

("你不该沉溺其中。")

(吱--……)

("敬畏它。")

(吱吱----轰--)

("好……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的?」

「你的。」

这是个非凡之物……不属于我的伟大力量。「为什么?」

「该从哪说起呢……咒术是火焰的技艺,而咒术之火则是咒术师身体的一部分,现在,我将我的火焰分给了你,它因你的灵魂而茁壮,因此,它成了你的东西……」劳伦狄斯的声音充满了思索,「也许你永远不会使用咒术,这也无所谓,因为只要借由这团火焰、这团接近原始生命的能量,你就能更冷静地看待自己……仅仅如此就行了,我所求如此。别让罗德兰把你逼疯了,朋友。」

「但……但我不值得,劳伦狄斯。」

「这是个开始,无名,也许以后你就会明白自己拥有这个价值了。」。这次我看见他的眼睛了,压在那双低宽眉骨下的双眼就像烛光一样闪耀着。

「……你难道不怕我拿它为非作歹吗?」

「那也是你的选择。生命无分善恶对错,在这一生中,我们永远的只是选择了一个方向,就像现在,我选择把火焰交给你……好了,你想开始我们的第一课了吗?」

未来……以后吧,劳伦狄斯,先让我拿着就好,它太沉重了……太温暖了。「谢谢你,劳伦狄斯,这样就够了。」

「等你准备好了就来找我吧。不过也不一定非得要有个术式才能使用它,咒术之火就是火焰,你觉得火焰能做什么,它就能做什么。」

「比如说烤肉?」

「话先说在前头,那东西没办法让食物变新鲜。」

「喔……。」我早该知道的。

「哼哈哈哈--你性格真是非常大沼啊,无名的朋友。」

这到底是称赞还是揶揄?看在你是大沼人的份上,我就当这是称赞吧,劳伦狄斯。

("两位聊完了吗?")

劳伦狄斯听见怪蛇的声音,接着便低声说道:「那个怪东西在找你了,无名。」

「搞不好他在找你也说不定。」

「那就假装我不在吧,朋友。」说完话,劳伦狄斯就阖上眼睛,立即进入了冥想状态。

("敲醒苏醒之钟的年轻不死人啊,请过来吧,我、世界之蛇,正在召唤你……")怪蛇说道,("不说话吗?好吧,若你不愿答应,我们也无须对谈。但,不死人勇者啊,请听我一言:若你是承阳光之名而来,愿你在王都寻得天启;若你承黑暗之名而来,愿你能在考验中获得救赎。这是使命,无可回避的命运……")

是吗?可惜那东西已经不是我的了。

("传火的命运……。")

比不上我的恨意。

这里怎么会只有消极的事呢?盯着那团术火,我好像看见了最初的传火祭祀场、看见第一次接触篝火时的喜悦与慵懒。如果刚开开始,所有的东西都是被遗弃的,没有时间、没有方向,存在只是无边无际得怠惰--如果只是如此,那确实称的上消极。

但曾几何时,我开始跑了起来?

("年轻的不死人勇者啊,愿葛温王的意志与你同在。")

去你的意志。

劳伦狄斯,我很冷静,因为你的火焰,我更加明白自己被束缚着,毫无自由可言。但这很好,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接下来这股火焰还必须更旺盛……旺盛到能把一切都摧毁--不,还不够,我要的不只是仇恨,我想要创造属于自己的地狱!真正……困住我的……梦魇……。

……哈哈哈!……快点,让我们走吧!

往哪?你说往哪?那座高墙吗?没问题,防火女,请你引导我……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