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朝气才华初交锋
沈悦的手机屏幕亮着，林夏发来的信息孤单单地停在对话框里。她压根儿没打算回这条消息，早在陆景转身离开后，她的注意力就从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转移到了电脑屏幕上的拍摄方案上。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在手表边缘摩挲着，嘴里小声嘟囔：“这小子……有点意思。”
这会儿，陆景正在工作室里翻看着刚收到的试拍通知。他嘴角上扬，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是兴奋与期待交织的光。
“终于等到机会了！”
第二天一大早，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沈悦一迈进会议室，原本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陆景身上。
“开始吧。”她边说着边坐下，翻开了面前的文件夹。
会议刚开始，状况就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几位公司高层对陆景的能力表示怀疑，翻来覆去地提他年纪小，又没有商业摄影经验这件事。
姓张的总监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咱们这个合作项目牵扯到好几个品牌方呢，可不是随便拍拍就能交差的事儿。我觉得找个有成熟案例的摄影师，更靠谱些。”
沈悦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向陆景：“你怎么看？”
陆景站起身来，语气平静却又透着一股坚定：“我知道自己资历浅，但我的作品能说明一切。给我个机会，我会用结果证明自己的价值。”
“结果？”张总监冷笑一声，满脸不屑，“就凭几张街头抓拍的照片，就能打动品牌方？年轻人，现实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刹那间，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沈悦抬手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大家的顾虑我理解。但艺术性和商业性并不是对立的，关键是要找到两者之间的平衡点。陆景的作品风格独特，能给项目带来全新的视角。”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决定给他两周的短期试拍机会。要是效果不好，再考虑换人。”
说完，她看了一眼手表：“接下来，陆景说说项目的具体构想。”
会议进入了下一阶段，陆景打开投影仪，开始展示他的构思和灵感来源。他讲起在冰岛拍摄极光的经历——为了捕捉到完美的画面，他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坚持了三天，手指都冻得没了知觉。
“那时我才明白，值得记录的画面，往往要付出代价。”他眼神坚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夜晚。
沈悦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后，沈悦把陆景叫到了办公室。
“你刚才那句话，我认同。”她靠在椅背上，语气比上午温和了许多，“但这不是画廊展览，也不是个人创作，你得适应商业规则。”
陆景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所以我才来应聘。我想学，也愿意做出改变。”
沈悦沉默了几秒，然后拿出一份资料递给陆景：“这是第一阶段的任务清单，上面有几个重点品牌的拍摄需求。我安排陈默老师当你的临时导师，有问题你就问他。”
“谢谢。”陆景点点头，接过了资料。
“别急着谢。”沈悦微微一笑，“这才刚刚开始。”
陆景离开后，沈悦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那些忙碌的身影。她突然发现，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和七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
几天后，试拍正式开始了。
陆景带着团队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寻找合适的取景地。他的拍摄方式很特别，喜欢利用自然光，不喜欢摆拍，就爱捕捉人物最真实的状态。
有一次在老旧社区拍家庭生活广告片，原本计划让演员表演温馨晚餐的场景，陆景临时改变了主意。
“让他们先做饭，我们只管记录。”他提议道。
团队成员们面面相觑，担心这样会浪费时间，影响拍摄进度。
“信我。”陆景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于是剧组调整了拍摄计划，没有剧本，也没有排练，只有真实的互动和情感的自然流露。
镜头下的画面美极了——祖孙三代围坐在餐桌旁，孩子调皮地夹菜给爷爷，妈妈笑着擦去爸爸额头上的汗珠，奶奶慢悠悠地喝着汤。
沈悦看完样片，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你真不一样。”她低声评价道。
“我觉得真实的情感最有力量。”陆景回答。
可就在一切都顺风顺水的时候，麻烦找上门来了。
某天清晨，沈悦走进办公室，助理匆匆递过来一封匿名邮件。
“有人举报陆景拍摄违规，疑似偷拍隐私。”助理神色凝重地说。
沈悦眉头一皱，点开了邮件，邮件里是一段模糊的视频，能看出是一个女孩在阳台换衣服。
“视频是从哪儿来的？”她问道。
“不清楚，查过拍摄现场的监控，没发现类似的行为。”
沈悦想了想，拨通了陆景的电话。
“视频的事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陆景说：“我知道，但不是我拍的。”
“解释一下。”
“我怀疑是苏棠干的，她最近老是找我麻烦，还知道我对隐私拍摄有多敏感。”
沈悦想起昨天看到的朋友圈，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会查清楚的。”她挂断了电话。
当天下午，沈悦约见了周明远。
“听说你最近在关注陆景？”她开门见山地问。
周明远端起咖啡杯，轻轻吹着热气：“我就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动心。”
“别乱说。”沈悦板着脸，“我只是想确认他有没有问题。”
“你要是真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帮你。不过，得付出点代价。”周明远放下杯子，眼神里别有深意。
沈悦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只说了一句：“我现在不想谈合作。”
她起身离开，心情越发沉重。
回到公司后，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林夏。
“你怀疑是苏棠？”林夏皱着眉头，“那女人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问题是没有证据。”沈悦叹了口气。
“那就去找。”林夏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时候，爱情需要勇气。”
沈悦一愣，随即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还不是被你刺激的。”林夏撇了撇嘴，“你再这么不主动，我替你表白算了。”
两人笑得前俯后仰，气氛轻松了不少。
然而，谁都没留意到，此时陆景正独自坐在工作室里，手里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他偷偷拍下的沈悦，她在画廊里低头看着抽象画的模样。
照片里的她，眼神温柔，嘴角微微上扬，和外界传言的那个冷酷女强人一点儿都不一样。
陆景轻轻抚摸着照片的边缘，小声念叨：
“沈悦，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