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土地庙前，仙尊试求雨

【第一节：冬旱初显，村议求雨】

石牛村的冬天格外漫长。自江诗远劈柴那日起，雪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持续的干冷。地里的冬小麦蔫巴巴地贴着冻土，村口的老井水位也降了不少，村民们挑水时都得把水桶探得更深。

王老实蹲在自家地头，扒开冻硬的土块，看着下面干得开裂的土层，眉头皱成了疙瘩：“这鬼天气，再不下雪，开春的麦苗就得全死了。”

江诗远站在一旁，强化后的五感让他清晰地“感知”到土壤深处的干燥——那是一种缺乏水汽滋养的、近乎龟裂的状态。在混沌中，他一念即可引动鸿蒙雨露，滋润万千世界，可如今，却只能像凡人一样，看着土地干涸而束手无策。

“王大爷，村里没什么办法吗？”他问。

“办法？”王老实叹了口气，“老辈人说，遇上天旱，得去村东头的土地庙拜拜土地公，求他老人家显灵下点雪。可那土地庙早就破败了，前几年求雨也没灵过，不知道这次咋样……”

正说着，村头传来敲锣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都去祠堂开会啦！村长说商量求雨的事儿！”

王老实站起身：“走，十七，去听听。”

石牛村的祠堂是村里最像样的建筑，青砖灰瓦，供奉着历代祖先的牌位。此刻祠堂里挤满了人，男人们抽着旱烟，女人们抱着孩子，脸上都带着焦虑。

村长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咳嗽了两声，开口道：“乡亲们，这天儿啥样大家都看见了。再不下雪，别说麦苗了，连咱们吃水都成问题。我跟几个老辈子商量了，后天一早，咱们去土地庙求雨！各家各户都准备点香火供品，心要诚，说不定土地公就听见了！”

“村长，去年求过也没下啊！”有人嘀咕。

“那是心不诚！”一个老学究模样的老人严肃道，“土地公是咱们石牛村的守护神，只要咱们诚心祭拜，哪有不灵的道理？”

村民们窃窃私语，大多将信将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江诗远站在角落，看着这些面带愁容的凡人。他们将希望寄托在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和虚无缥缈的“土地公”身上，这就是师尊所说的“凡俗信仰”吗？在混沌中，力量即是一切，从未有人需要依靠“信仰”来祈求生存。

他忍不住运转识海，扫向村东头的方向——那里确实有一丝微弱的、混杂着泥土和香火气息的能量波动，正是来自那座土地庙。但这能量极其稀薄，比他在混沌中见过的任何一缕灵气都要微弱千万倍。

“所谓信仰之光，就是这种东西？”他暗自思忖，心中充满了怀疑。

【第二节：破败神庙，仙尊初探】

求雨的前一天，王老实带着江诗远去了土地庙。庙在村东头的山坳里，只有一间破败的土坯房，屋顶漏着天，门口杂草丛生。庙里供奉的土地公神像缺了半只胳膊，脸上的彩绘也剥落得看不清模样，只有神台前的香炉里插着几根残香，显示这里偶尔还有人祭拜。

“土地公啊土地公，您可得保佑咱们石牛村下点雪啊……”王老实点燃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拜了拜，又让江诗远也拜。

江诗远看着那尊残缺的神像，心中毫无波澜。他曾见过混沌中真正的古神虚影，那是能引动天地法则的存在，与这尊凡人塑造的泥胎神像有着云泥之别。

他象征性地拜了拜，目光却落在神像底座的一块刻字石上。那字迹风化严重，勉强能辨认出“大虞开国元年，石牛村民立”。也就是说，这土地庙存在了近百年，接受了石牛村几代人的香火。

【谪仙令·提示】：

•检测到“凡俗信仰载体”：石牛村土地庙。

•信仰强度：微弱（信徒数量少，信仰虔诚度低，能量波动：0.1点/日）。

•特殊发现：神像底座刻字石中，蕴含一丝被信仰之力“滋养”的大地精元，可被混沌仙韵激活。

“大地精元？”江诗远心中一动。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刻字石——那是一种极其微弱的、与凡间土地相连的生命力，如同沉睡的种子。

他尝试着引导体内那缕被封印的混沌仙力本源，一丝一缕地注入刻字石中。混沌仙韵何其霸道，即便只有万分之一，也瞬间让那大地精元活跃起来！

“嗡——”

刻字石微微发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带着泥土芬芳的气息。与此同时，那尊残缺的土地公神像眼中，竟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点，随即消失。

王老实正对着神像絮絮叨叨地说着祈求的话，并未察觉异常。但江诗远却看得真切——那是信仰之力与大地精元产生共鸣的迹象！

【谪仙令·隐藏提示】：

•成功激活“大地精元”（微弱）。

•土地庙信仰强度临时提升：0.5点/日（持续12时辰）。

•提示：混沌仙韵可作为“催化剂”，激活凡俗信仰载体的潜在能量，但需控制剂量，以免引发不可控后果。

江诗远立刻收回手。他明白了，这土地庙并非完全无用，只是凡人的信仰之力太过微弱，无法真正“激活”它。而他的混沌仙韵，就像一把钥匙，能打开这扇尘封的门。

“走吧十七，明天一早再来。”王老实拜完，拍了拍身上的土。

离开土地庙时，江诗远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破败的小庙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寂，但他知道，里面那缕被激活的大地精元，或许会成为明天求雨的关键。

【第三节：求雨仪式，众生百态】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石牛村的村民们就陆续来到土地庙前。家家户户都带来了供品——一碗米、几个馒头、甚至还有煮鸡蛋，摆了满满一神台。村长和几个老人穿着浆洗得最干净的衣服，手持高香，神情肃穆。

江诗远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人虔诚地跪拜，口中念念有词；有人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只是随大流；还有像王狗剩那样的孩子，觉得好玩，在庙前跑来跑去。

这就是“凡俗信仰”的众生相——有真诚信仰者，有盲目跟随者，也有漠不关心者。

“吉时已到！”老村长喊了一声，点燃了三炷高香，插在香炉里，“土地公在上，石牛村百姓敬拜！求土地公大发慈悲，降下甘霖瑞雪，救我村庄稼，保我村平安！”

说完，他带头跪下，村民们也纷纷跟着跪下，一时间，土地庙前跪了黑压压一片人。

“求土地公显灵——！”

“求土地公赐雪——！”

祈祷声此起彼伏，汇成一股微弱却执着的意念，涌向那尊残缺的土地公神像。

江诗远运转强化后的五感，清晰地“看”到：无数细小的、带着各色情绪的光点从村民们身上升起，汇聚向神像，却在接触到神像的瞬间便消散了，如同投入大海的水滴。

【谪仙令·信仰之光收集进度】：1点（0/100）。

•提示：当前信仰光点混杂着焦虑、怀疑、敷衍等负面情绪，纯度极低，难以被有效收集。

“果然。”江诗远暗道。这样的信仰，别说感动真正的神明，恐怕连让神像眨眨眼都做不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升得老高，天空依旧是一片灰蒙蒙的，没有半丝下雪的迹象。村民们的祈祷声渐渐低落，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唉，看来又不灵……”

“我说吧，拜这破神像有啥用？”

抱怨声开始响起，信仰的力量变得更加稀薄。

老村长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磕头：“土地公！您行行好啊！”

王老实也唉声叹气，捅了捅江诗远：“十七，看来今年真要遭灾了。”

江诗远看着村民们失望的脸庞，又看了看谪仙令面板上可怜的“1点”信仰之光，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他在混沌中从未在意过凡人的“希望”，但此刻，看着这些在贫瘠土地上挣扎求生的凡人，他第一次觉得，或许……这“信仰之光”并非毫无意义。

至少，它承载着这些凡人对生存的渴望。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四节：仙韵引动，初雪微降】

“村长，大家别急。”江诗远突然开口，走上前一步。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这个平时病恹恹的少年，今天怎么敢在这种场合说话？

王狗剩嗤笑道：“江十七，你懂个啥？还不让村长好好求雨！”

江诗远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老村长：“村长，土地公或许……是听到了大家的祈祷，只是需要一点‘引子’。”

“引子？”老村长一愣，“啥引子？”

“天地万物，皆有感应。”江诗远字斟句酌地说道，他不能暴露仙尊身份，只能用凡人能理解的语言，“大家的诚心感动了土地公，但还需要一点‘地气’来接引。这座土地庙年久失修，地气不畅，所以灵验不足。”

他指了指土地庙门口的杂草：“如果能清理一下庙前的杂草，再在神像前洒些干净的井水，或许……土地公会更容易感应到。”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却暗合了他昨天激活大地精元的发现——清理杂草、洒井水，相当于“疏通”土地庙与大地的联系，让那缕被激活的大地精元更容易发挥作用。

老村长将信将疑，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连忙吩咐：“快！都来帮忙，把庙前的草拔了，去打桶干净井水来！”

村民们虽然失望，但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纷纷动手。有人拔草，有人打水，很快就把土地庙前清理得干干净净，还在神像前洒了井水。

江诗远趁机走到刻字石旁，背对着众人，指尖再次悄然触碰石面，引导出比昨天稍多一丝的混沌仙韵，注入其中。

“嗡——”

刻字石的温度明显升高，一股更浓郁的泥土芬芳散发出来，化作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气流，涌入土地公神像体内。

与此同时，江诗远运转识海，尝试用那缕被封印的混沌仙力本源，去“沟通”这凡间的天地法则——虽然仙力被封，但神魂对“水”与“冰”的理解仍在。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混沌中“凝水成冰”的景象，将那份对“水”的感悟，通过混沌仙韵，缓缓注入大地精元之中。

这是一次极其危险的尝试。凡间法则残缺，他无法像在混沌中那样随心所欲，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动天地反噬，或者暴露自己的身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村民们清理完场地，又重新跪下祈祷，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

王老实看着江十七闭着眼睛站在神像前，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当是少年人胡闹。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紧接着，天空中飘下了第一片雪花！

“下雪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抬起头，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中，真的开始飘起了雪花！虽然不大，只是零星的几片，但在久旱无雪的石牛村人眼中，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土地公显灵了！”

“真的显灵了！”

惊讶过后，是狂喜！村民们纷纷磕头，这次的祈祷声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和敬畏，再无半分怀疑。

【谪仙令·信仰之光收集进度】：37点（37/100）。

•提示：信仰光点纯度提升，包含“感激”“敬畏”等正面情绪，收集效率提高。

江诗远睁开眼，看着飘落的雪花，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还好，成功了。虽然只是引动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水汽凝结，但在凡人眼中，这就是“显灵”。

他能感觉到，那尊残缺的土地公神像中，那缕被激活的大地精元正在与飘落的雪花产生共鸣，散发出更强烈的信仰能量波动。

“十七！你……你咋知道这样做就下雪了？”王老实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满脸不可思议。

江诗远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看向天空：“是土地公听到了大家的诚心。”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信仰之光”，并非来自对“奇迹”的敬畏，而是来自凡人内心深处的认同与依赖。

而他，一个来自混沌的谪仙，正在学习如何在这人间，种下“信仰”的种子。

雪花越飘越多，虽然依旧不大，但足以让石牛村的村民们欢呼雀跃。老村长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土地公神像连连磕头：“谢谢土地公！谢谢土地公！”

江诗远站在雪花中，感受着村民们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谪仙令面板上不断跳动的信仰光点。

这一刻，他似乎对“道在人间”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