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巧设毒计，引一大爷入瓮
轧钢厂，后勤处一个堆放废旧零件的僻静角落。
这里平时少有人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机油混合的陈旧味道。
易中海推着他那辆擦得锃亮的二八大杠，正准备抄近路去车间，一个身影突然从一堆废铁桶后面闪了出来，怯生生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一大爷。”
易中海眼皮一抬，看清来人是江辰，眉头下意识地就拧了起来。
这小子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但当他看清江辰的模样时，心里的那点警惕瞬间就化为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眼前的江辰，哪里还有半分前几日的硬气。
头发乱糟糟的，眼眶下面挂着两圈浓重的乌青，干净的白衬衫也变得皱巴巴，整个人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脸上写满了“我认栽了”四个大字。
“有事？”易中海把车梯子一撑，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摆出了他八级钳工和院里一大爷的双重架子。
江辰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用一种近乎蚊子哼哼的声音开了口。
“一大爷，我……我错了……”
他这一开口，声音里就带着哭腔，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像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鹌鹑。
“我顶不住了……真的顶不住了……”江辰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沙哑又绝望，“贾张氏天天跑去我那儿闹，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个胡同的街坊邻居都跟看耍猴一样看着我，在背后戳我脊梁骨，骂我白眼狼，骂我不孝顺……”
他说着，眼圈都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大爷，我求求您了，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您去跟贾大妈说一声，让她别再来找我了行不行？那笔钱……那笔钱我不要了！我给！我全都给她还不行吗？”
江辰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满是血丝，里面盛满了恐惧、悔恨和哀求，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易中海。
这一刻，他的演技堪称影帝附体。
易中海看着江辰这副被彻底击垮的怂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
爽！
太爽了！
这几天因为傻柱的事，他在院里和厂里的威信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可现在，江辰这个最硬的刺头，竟然主动跑来摇尾乞怜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易中海的手段，依然好使！他依然是那个能掌控一切的一大爷！
“哼！”易中海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教训口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早就跟你说过，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在院里要尊重长辈，要团结邻里。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现在吃到苦头了？”
“是是是，一大爷您说得对，是我错了，是我年轻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江辰的头点得像捣蒜，态度谦卑到了尘埃里，“求您老人家给我指条明路吧，我真的要被逼疯了！”
看着江辰几乎要跪下的样子，易中海心中的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的不仅是江辰屈服，更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是江辰主动屈服在他易中海的“德高望重”之下。
易中海故作沉吟地捋了捋自己的下巴，片刻之后，才摆出一副“为你着想”的姿态，缓缓开口。
“这样吧。”他看着江辰，眼神里带着一丝上位者的怜悯，“你直接把钱给贾张氏，她那种滚刀肉的性格，说不定拿了钱还继续闹。我得给你做个主，把这事儿彻底了断了。”
江辰立刻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一大爷，您说，您怎么说我怎么做！”
易中海很满意他的态度，慢条斯理地抛出了自己的计划，也就是江辰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今天晚上，你把钱用报纸包好，拿到我家里来。我会把院里的人都叫上，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我做个中间人，亲手把钱交给贾张氏，再让她给你写个字据，保证以后绝不再因为这事儿找你麻烦。”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样，我既帮你解决了麻烦，也当着全院的面，给你我做个见证。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以后谁也不能再说什么。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
简直太棒了！
江辰在心里狂笑，这老东西真是个天生的演员，连剧本都不用给，自己就能把戏往最高潮的部分推。
公开审判？求锤得锤？
还有这种好事！
他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狂喜和感激，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谢谢一大爷！谢谢一大爷！您……您真是我们院里的大好人，是我的主心骨啊！我这就回去准备！晚上我一定准时到！”
江辰对着易中海千恩万谢，就差没给他磕一个了。
看着江辰感恩戴德、屁滚尿流离去的背影，易中海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他扶起自己的自行车，感觉连车子都轻快了不少。
小兔崽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
另一边，回到自己小院的江辰，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收敛，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他关好院门，走进屋里，先是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盘录有贾张氏“罪证”的磁带，妥善放好。
然后，他从床下的一个木箱里，拿出了另一盘崭新的、未开封的空白磁带。
“咔哒”一声，他熟练地将空白磁带装进了那台熊猫牌录音机里。
做完这一切，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厚实的深蓝色工装外套，将录音机小心地塞进了外套的内侧口袋。这个位置既隐蔽，又方便他悄悄按下录音键，同时，喇叭的位置也能清晰地拾取到外界的声音。
最后，他拿出一沓报纸，又从抽屉里取出了几张十元面额的大团结，仔细地放在了报纸的最上层。然后，他将报纸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伪装成厚厚的一大沓钱。
从外面看，这就是一包分量十足的“抚恤金”。
万事俱备。
夜幕，悄然降临。
当胡同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火时，江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那个他曾发誓要亲手摧毁的四合院门口。
院里，比往日更加热闹。
易中海早已将消息散布了出去，此刻，中院里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等着看今晚的大戏。
当江辰走进院门时，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幸灾乐祸，有鄙夷，有嘲弄。
许大茂靠在门框上，冲着他挤眉弄眼，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眼神在他怀里抱着的那个报纸包上逡巡，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而贾张氏，则在秦淮茹的搀扶下，站在易中海家门口，挺着胸膛，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笑容。
在他们看来，去而复返的江辰，就是一条夹着尾巴回来认输的狗。
他们不知道，今晚，走进这个院子的不是狗。
是手持屠刀的审判官。
江辰无视了周围所有的目光，径直走向中院那间最亮堂的屋子——一大爷易中海的家。
一场将彻底颠覆整个四合院权力格局的鸿门宴，即将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