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西瓜
看着消失在屏风之中的小兕子和城阳公主，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脸上，震惊之余还多了几分怅然。
尤其是李世民，那一脸的不舍，像是女儿要被人拐走了一般，还是一次被人拐走两个。
“陛下莫要太过担心，晚些时候，兕子和城阳就回来了。”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还有些神思不属的，伸手轻轻抓着李世民的手掌，浅浅一笑道。
“陛下不若再吃块西瓜，消消暑？”
“唉，那就再吃一块。”
李世民轻叹了一声，随后便连忙应下，刚刚他可是一直挂念着，就是兕子在，不好多吃，现在正好小小贪个嘴。
看着李世民那孩子气的模样，长孙皇后也有几分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有时候还跟个孩子似的。
“丽质，你也拿一块吧，余下，红袖，你让人给诸妃和凤阳阁内几位公主送去，一人一块。”
宫中一众公主也都是长孙皇后的女儿，自然有份，长孙皇后也并非善妒之人，自是要照顾一下李世民的后妃，以及那些还未出宫的皇子。
“阿难，让人将其中一个切好，送与诸位大臣消消暑气。”
朝中一众大臣，长孙皇后也没有遗忘，毕竟，这些都是大唐之肱骨。
“再将一个切了，给蔡国公（杜如晦），翼国公，齐国公……等人府上送去。”
那些因伤病致仕，或在外任职的功勋之臣，长孙皇后更没有忽视。
只是，长孙皇后刚刚说完，想起自己几个老兄弟的李世民，也连忙对着张阿难吩咐道。
“阿难，记得，克明，叔宝，还有辅机府上多送一份。”
尤其是在说起杜如晦的时候，李世民脸上难掩忧愁之色，长孙皇后伸手轻轻拍了拍李世民的大手，轻声宽慰道。
“二郎莫要忧心，可还记得妾身方才说起过，这屏风当初是在妾身殿内？”
“嗯？记得，怎么了？”
见李世民一脸茫然，长孙皇后也没有卖关子，小声提醒道。
“那二郎可还记得，四年前，蔡国公病重时，妾身殿内出现的神药？”
贞观三年的时候，杜如晦病重，不得不解职，当时差点命都没了。
那时候，长孙皇后殿内不知从何冒出来一个从未见过的纸盒子，李世民特意派人研究了好一阵，最终，经过太医确定，才知道那竟是药物。
只是，那纸盒子上面的描述，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大致能够确定，好像很厉害，能治很多病症。
最重要的是，当时杜如晦病重，太医都束手无策，说能不能活只能看天命，就算挺过来怕也命不久矣。
当时李世民都快急哭了，最后跟杜如晦商量了一下，还是选择赌一把。
没想到，那一赌，倒是让李世民和杜如晦赌赢了，成功捡回一条命，但杜如晦身体也因病垮了。
“观音婢，你的意思是，那神药，莫非……”
李世民脸色一鄂，与此同时，心思也逐渐活络了起来，隐约间，甚至有一抹渴望在心底升起。
面对丈夫那关切的眼神，长孙皇后如何不知其心中所想，当即轻声宽慰道。
“二郎，生死之事，自有定数，不必太过强求，兕子能有这般福缘，是她的缘份。”
面对长孙皇后的宽慰，李世民并没有说话，只是打定主意，若有机会，一定要请那位小郎君帮忙，不仅是杜如晦，长孙皇后的气疾，更是几乎快成李世民的心病了。
见李世民似乎不为所动，长孙皇后也没有再劝，事实上，若是可以，她又何尝不想多陪伴自己的丈夫，以及一众儿女几年时间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倒是这最后一个西瓜，二郎心中可有打算？”
长孙皇后主动转移话题，将其说回这西瓜上来，李世民顺着话正要应答，忽然瞥见一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李丽质，不由得出声唤道。
“长乐，你觉得该当如何？”
“啊？”
李丽质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阿耶唤自己何事。
见李世民目光朝着那西瓜示意了一下之后，李丽质这才回过神来，将心事收起后，这才轻笑着回道。
“回阿耶，剩下这一个西瓜，自然少不得大兄，二兄和稚奴，还有阿翁。”
“哈哈，朕亦是如此。”
李世民闻言哈哈一笑，说罢，还带着几分期许地看着长孙皇后，似乎想要得到长孙皇后的夸赞。
长孙皇后看着一点没有帝王之仪的李世民，只是娇媚地白了他一眼，那风情万种的眼神，更是让李世民一呆。
伸手把李世民的大手拍掉后，长孙皇后脸色微红地瞪了李世民一眼，这才转头对张阿难吩咐道。
“阿难，最后那个，取一半，送去太上皇殿内。”
张阿难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将皇后殿下所有吩咐都记在心上，以免出现差错。
李世民闻言暗自点头，他要赏赐他的臣子，太上皇自然也有他的旧臣老友，还有儿女妃子，自然不能只分一两块。
只不过，一想到还有一半，李世民心头便颇为火热，这西瓜实在甘甜清爽，他惦记得紧，小心对着长孙皇后试探道。
“观音婢，余下那半个，青雀，稚奴他们也吃不完吧？”
长孙皇后给了李世民一个娇媚的白眼，不再理会没脸没皮的大唐皇帝陛下，只是轻声对张阿难吩咐道。
“余下半个，取一半送去东宫。”
长孙皇后知道李世民偏爱李泰，所以她反而更加照顾李承乾的心思。
尽管东宫属臣大多都是朝堂重臣，但皇帝的赏赐，是皇帝的恩典，太子的赠予，是太子的尊敬，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最后那一小半，阿难，你分成三份，一份给青雀，一份……”
长孙皇后顿了顿，见李世民似乎有些失落，忍着笑说道。
“一份，陛下和稚奴共享。”
李世民愕然抬头，随后一脸惊喜地看着长孙皇后，若不是顾及长孙皇后身子骨不好，激动的李世民都想一把将长孙皇后抱起来。
不过很快，李世民又有些疑惑地看着长孙皇后。
“观音婢，这最后一份？”
“派人送去长乐门吧。”
长孙皇后轻叹了一声说道，而李世民闻言，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愧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