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替身?我携龙凤胎卷翻大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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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顶”会所门口,水晶灯的光碎得像一地冰渣,折射着虚浮的繁华。

豪车幽灵般滑入,红唇、华服、精心雕琢的笑容涌入那扇沉重的大门,汇入一片醉生梦死的喧嚣。

林晚熄了火,停在VIP通道的阴影里。暖气闷得人窒息,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声浪,却隔不开心口那根淬毒的刺——外套上残留的甜腻香气,电话里他从未给过她的温柔。身体比意识更先一步推开车门,走进刺骨的寒夜。七年的驯化早已刻入骨髓,此刻,她只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固定的坐标,执行一个冰冷的指令:接他回家。像过去两千多个行尸走肉的夜晚一样。

指针滑过十点半,顾承宇依旧不见踪影。

冷风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脸上,激得她一个激灵,混沌的脑子被刮得生疼。裹紧身上那件苏晴偏爱的素色风衣——这件衣服像一层冰冷的尸衣,裹着她的灵魂——她鬼使神差地迈步走向会所深处。或许他只是醉了?一丝微弱到可笑的侥幸,在绝望的冰面上徒劳挣扎。她需要确认,需要亲眼看着这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泡沫,被现实彻底戳破、碾碎。

暖气裹挟着浓烈的香水、雪茄和腐败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目眩。震耳的音乐被厚重的包厢门吞噬,走廊铺着吸音地毯,死寂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

“云海阁”——那扇厚重的双开门虚掩着。迷离的彩光从缝隙里漏出,伴随着里面震耳欲聋的鼓点,像一头巨兽在黑暗中咆哮的心跳。

她停在门口,指尖冰凉,血液似乎凝固成了冰碴。

敲门?还是……

突然!

包厢里的音乐戛然而止!

一个激动到破音的声音猛地炸开,通过麦克风放大,像惊雷般狠狠劈进死寂的走廊:

“安静!都他妈给老子安静!顾总要干大事了!”

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背景流淌的、煽情的钢琴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像重锤砸在紧绷的神经上。

林晚的心跳骤然停摆。一股冰冷的寒意,毒蛇般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炸开恐惧。她不受控制地侧身,将眼睛死死抵在那条狭窄、冰冷、如同窥视地狱裂缝的门缝上——

包厢里光影迷乱,水晶灯的光被压到最低,旋转的彩灯将人影切割得支离破碎,如同群魔乱舞。人群像退潮的海水,带着无声的默契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尽头,站着顾承宇。

他像是被注入了某种亢奋的药剂。西装笔挺得如同刀锋,头发精心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是她整整七年都未曾见过的神采——一种紧绷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属于活人的、灼热的光彩。一种只属于“狩猎成功”的期待。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

那个牌子的LOGO,像烙铁一样烫进林晚的眼底——“献给此生唯一挚爱”。

血液瞬间冻僵,凝固在血管里,发出冰裂的脆响。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炽热地、贪婪地投向人群中央。

一个穿着香槟色亮片短裙的女孩站在那里,妆容耀眼,身段玲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和志在必得,正仰头望着他,眼睛亮得像淬了毒的刀锋。那股甜腻的、如同毒藤缠绕了林晚整晚的香水味,正肆无忌惮地从她身上喷涌而出,弥漫了整个空间。

顾承宇动了。

一步,又一步,走向那个女孩。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主宰般的自信,眼神专注得近乎癫狂,仿佛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坍缩,只剩下那一个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光点。

他在女孩面前站定。

然后,在林晚骤然收缩到极致的瞳孔里,在她心脏被无形巨手瞬间捏爆、血肉飞溅的瞬间——

他屈膝,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虔诚,重重地跪了下去!

包厢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是压抑不住的低呼和兴奋的骚动。

顾承宇仰起头,看向那个叫“薇薇”的女孩,猛地打开了丝绒盒子!

一道冰冷、刺眼、足以灼瞎视网膜的寒光骤然迸射!那颗完美切割的钻石,像一颗裹挟着毁灭之力的星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进林晚的眼底、心里、将她的灵魂彻底洞穿、焚毁!

“薇薇。”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清晰得如同冰锥凿击耳膜,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饱含深情的磁性。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晚早已焦黑的灵魂上:

“遇见你,是我这七年来……唯一的救赎。”

“你像一道光,劈开了我生命里所有的黑暗和绝望……”

“是你让我知道,这颗心……原来还能为一个人,重新、热烈地跳动。”

“嫁给我,薇薇。让我用余生,好好爱你,只爱你。只属于你。”

后面的话,林晚听不见了。

“轰隆——!!!”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天崩地裂!震耳欲聋的轰鸣吞噬了一切声音,眼前的世界瞬间粉碎、崩塌、化为齑粉!时间、空间、意义……一切都在疯狂旋转、坠落!

那七年来一笔一划、呕心沥血描摹的妆容……

那日复一日、刻入骨髓模仿的习惯……

那无数个孤灯下、望穿秋水的漫漫长夜……

那被囚禁、被磨平、被彻底献祭掉的青春、梦想和自我……

那耗尽生命、燃烧灵魂去偿还的所谓恩情……

所有支撑她活到今天的意义,所有构筑她世界的基石,在这一刻,被顾承宇跪下的身影,被那颗冰冷的钻石,被他那句“唯一的救赎”、“重新跳动”、“只爱你”、“只属于你”,彻底、无情地碾成了粉末!灰飞烟灭!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原来,她模仿得再像,也不过是……一个随时可被替换的赝品。

一个填补他空虚、承载他对亡妻思念、却从未真正被他看见的冰冷容器。

一个用旧了、厌弃了,就可以像垃圾一样随手扫出门的……废弃物!

一个彻头彻尾、自欺欺人、可怜又可悲的……天字第一号傻瓜!

一股冰冷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剧痛猛地从心口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那不是痛,是彻底的湮灭。是灵魂被抽离后的绝对真空。血液倒流,指尖麻痹,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折磨,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碴刮过气管。

她死死抠住冰冷的墙壁,指甲崩裂,沁出血珠,才勉强撑住摇摇欲坠、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身体。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腥甜!牙齿狠狠咬进下唇,皮肉绽开,铁锈味在口腔弥漫,才将那声濒死的、绝望的悲鸣死死堵在喉咙深处。

不能出声。不能被发现。不能连最后这点……像垃圾一样被丢弃时仅存的、可怜的尊严,都保不住。

她最后看了一眼。

灯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深情款款。那曾是她七年青春全部的光源,是她甘愿画地为牢的全部信仰。此刻,这光源熄灭了,信仰崩塌了,只剩下一个冰冷、虚伪、令人作呕的假象。

七年,整整七年。

够了。

恩情,她还清了。连本带利,用她的血肉、她的灵魂、她的一切,还清了!

心头那根早已腐朽、绷到极限的弦,终于,“嘣”地一声,彻底断裂。

随之而来的,不是崩溃,而是一种死寂过后的、近乎残忍的、冰冷的清明。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像刀子剐过肺叶,却奇迹般地让混乱的脑子瞬间冷却。她悄无声息地后退,转身,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像一个终于演完悲剧最后一幕的演员,安静地、决绝地、带着满身伤痕和破碎的灵魂,退出了这个荒诞而残忍的舞台。身后包厢里爆发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掌声、口哨声,像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噪音,与她再无半分瓜葛。

走出“云顶”的大门,深秋的寒风像无数把冰刀,狠狠刮在脸上,反而让她麻木的神经有了一丝尖锐的刺痛感。

她没有走向那辆属于顾承宇的、象征着囚笼的黑色轿车。

林晚拿出手机,指尖因为冰冷和残余的剧烈颤抖而僵硬,但动作却异常清晰、稳定,带着一种毁灭后的奇异平静。

她点开一个几乎被遗忘的通讯软件,列表最下方,一个备注为“顾先生(黑卡)”的头像,沉寂了整整三年。

那是顾砚钦——顾承宇那个如同深渊般令人敬畏的小叔叔——三年前离开深城时,留给她的最后一条生路。当时他眼神深邃难辨,只留下一句:“拿着卡,随时找我。保重。”她从未想过,会走到启用这条路的一天。

她点开对话框。上一次信息,停留在三年前,只有对方发来的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以及那句简短的话:【拿着卡,随时找我。保重。】

林晚的手指悬在冰冷的屏幕上,微微颤抖。

夜风吹乱了她精心挽好的、属于苏晴的低发髻,几缕发丝狼狈地黏在冰冷的脸上。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破碎的痛苦、迷茫、不甘,都沉淀为一种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决绝。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像在深渊边缘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

【顾先生,我是林晚。我需要立刻离开深城。现在。求您帮我。】

信息发送出去。

林晚握着冰冷的手机,站在寒风凛冽的街头,像一尊被遗弃在末日废墟里的石雕。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寒风灌进领口,带走最后一丝体温。就在她以为那微弱的信号石沉大海,或者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施舍时,手机屏幕猛地亮起!

没有文字回复。

只有一个简洁到极致的定位坐标,显示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个私人停机坪的位置。

紧随其后的是一条信息:

【跟着定位。现在过去。有人接应。一小时后起飞。】

干脆,利落,不容置疑。仿佛他早已预料,仿佛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林晚的心脏在死寂中猛地撞击了一下胸腔,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抓住最后一根蛛丝般的、近乎毁灭性的希望带来的疯狂。

她没有丝毫犹豫,像逃离地狱的亡魂,立刻抬手拦下一辆刚下客的出租车。

“师傅,去这里。”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冷冽,将手机上的坐标递过去,“用最快的速度。”

出租车在深夜空旷的道路上疾驰,引擎发出低沉的嘶吼。

林晚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灯火。那些曾承载着她卑微希望和巨大痛苦的景象,此刻正以一种冷酷的速度被剥离、抛弃、甩在身后,如同褪去一层腐朽的皮。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还是那个号码:

【登机口有人等你。护照机票已备好。目的地:苏黎世。保重。】

苏黎世?

她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弱、近乎虚无的弧度。

去哪里,还重要吗?

重要的是离开。

彻底地离开这里。离开那个名叫顾承宇的男人。离开这座窒息了她七年的金丝牢笼。离开苏晴冰冷影子如影随形的诅咒。

从此,天大地大,她只是林晚。哪怕伤痕累累,哪怕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