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毒手现形
议事厅内死寂如墓！苏晚意那句“轮不到蠹虫指手画脚”如同淬了冰的鞭子，狠狠抽在苏振邦等人脸上！几个老家伙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却又被苏晚意身后那个如同铁塔般沉默的保镖和那股玉石俱焚般的冰冷气势所慑，一时间竟无人敢再拍案而起！
贴身口袋里那一下轻微的震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诡异的僵持。
苏晚意面无表情地收回撑在桌面上的手，无视苏振邦等人几乎要喷火的目光，转身，径直走向议事厅巨大的落地窗边。窗外是苏家老宅沉寂的花园，夜色浓重如墨。她背对着那群蠹虫，拿出那部黑色的加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苏！”黑客K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熬夜的亢奋和凝重，透过加密通道清晰传来，“医院监控实时画面已切入你手机加密频道！老爷子病房外暂时没有可疑人员靠近，但苏父和几个苏家旁支的人在走廊守着，脸色都不好看。”
“重点！那个打给苏晴的神秘号码！反向追踪到陆沉渊的私人助理办公室后，我顺着内网摸进去了！你绝对猜不到我发现了什么！”
黑客K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我在那个助理电脑的加密回收站里，找到了一份被粉碎删除的通讯记录备份碎片！经过恢复和交叉验证……就在老爷子发病前两小时！陆沉渊本人！用他办公室的座机，亲自给苏晴打了一个长达十五分钟的电话！”
亲自！陆沉渊！
苏晚意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尽管早有预料，但当铁证指向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鬼时，滔天的恨意依旧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奔涌！她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冰冷如铁：“内容？有没有录音？”
“没有直接录音！那孙子用的是物理防窃听座机！通话内容无法恢复！”黑客K语速飞快，“但是！通话结束后不到五分钟！陆沉渊的助理，用一部无法追踪的加密手机，给一个位于城郊、注册在空壳公司名下的私人诊所，发送了一条极其简短的信息！信息内容是……”
黑客K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念道：
>“目标：苏鸿渐。药剂：’海妖之泪’。剂量：3号方案。执行：A。”
海妖之泪！
3号方案！
执行：A！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晚意的心上！她瞬间如坠冰窟！外公苏鸿渐的突发急性肝衰竭！果然不是意外！是谋杀！是陆沉渊亲自下令、精心策划的毒杀！用的是某种代号为“海妖之泪”的致命药剂！剂量是足以致命的“3号方案”！
沈家！这绝对是沈家提供的毒药！只有他们才拥有这种查不出病因、却能精准摧毁人体器官的诡异生化武器！“海神计划”……海妖之泪……名字都带着浓浓的海洋印记！
“那个诊所！立刻锁定位置！控制住那个‘A’！拿到药剂残留和证据！”苏晚意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杀意而微微颤抖，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已经在路上了！地址发你！我的人十分钟内赶到！”黑客K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另外！关于‘海妖之泪’，我在深层暗网的几个绝密医药论坛里挖到点零碎信息！这东西不是传统毒药，更像是一种诱导基因崩溃的靶向生物制剂！需要特定的中和剂！否则……”
黑客K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忍：“否则，肝衰竭只是开始……最终会导致全身多器官……溶解性坏死！”
溶解性坏死！
四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让苏晚意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后背的能量溃口在巨大的情绪冲击和杀意沸腾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黑色软甲传来的冰凉压制感似乎都有些压不住那翻腾的毁灭性能量！
外公……！
“中和剂！有没有中和剂的信息？！”苏晚意几乎是吼出来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剧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有！但……非常棘手！”黑客K的声音充满了凝重，“中和剂的核心成分，是‘海神计划’早期实验中一种伴生的、极其稀有的深海生物活性酶！代号‘息壤’！这东西，别说市面上，连黑市都找不到！唯一有可能存在储备的地方……”
黑客K顿了顿，声音艰涩：
“就在沈家的‘深蓝生物’绝密实验室！或者……就在我们下一个目标——‘海渊七号’采矿平台深处，那个未被公开的‘海神计划’样本库！”
深蓝生物！海渊七号！
又是沈家！又是“星尘”和“息壤”！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目标，所有的仇恨，最终都如同百川归海，死死地指向了那个隐藏在深海阴影中的庞然大物！
“知道了。”苏晚意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滔天的杀意，声音冰冷得如同极地寒风，“诊所那边，拿到证据后，把‘A’和所有东西，立刻秘密转移！等我指令！”
“另外，把陆沉渊给苏晴打电话的时间点，以及他助理发送指令的信息内容，整理成无法辩驳的证据链！还有，把林薇薇和她妈关于掉包案、关于沈家的录音，挑最致命的那几段准备好！”
“苏，你要做什么？”黑客K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做什么？”苏晚意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扫过议事厅内那几个依旧惊疑不定、各怀鬼胎的苏家叔公，唇角勾起一丝带着血腥味的、近乎疯狂的弧度，“当然是……给我们的陆总，送一份‘惊喜’！”
她切断了通讯，将手机收回口袋。后背的剧痛和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虚弱感，在滔天恨意和孤注一掷的决心支撑下，仿佛被暂时压制。她挺直背脊，如同浴血的凤凰，重新走回那压抑的会议桌旁。
她的目光，这一次没有落在苏振邦等人身上，而是直接锁定了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一直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苏父——苏明远！
“爸。”苏晚意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平静力量，“外公的情况，医生怎么说？有没有提到……中毒的可能？”
“中……中毒？！”苏明远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不仅是他，苏振邦、苏振业、苏玉芬等人也瞬间变了脸色！
“晚意！你胡说什么！大哥怎么会中毒？！”苏振邦下意识地反驳，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不是胡说，查一查就知道了。”苏晚意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苏明远，“外公发病前接触过什么异常的人？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收过什么‘礼物’？”
“异常的人……礼物……”苏明远喃喃自语，眼神茫然，努力回忆着，“昨天……昨天下午，沉渊来过……他来看望父亲，说……说弄到了一支百年老山参，给父亲补身体……父亲很高兴，还让厨房晚上炖了参汤……”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也越来越白，似乎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性！
陆沉渊！百年老山参！参汤！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苏晚意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是他！用这种看似“孝心”的方式，将致命的“海妖之泪”送入了外公的口中！
“不可能！沉渊那孩子怎么会……”苏母王美玲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站在议事厅门口，刚好听到这句，失声尖叫，脸上充满了惊骇和不信！
“是不是他，证据说了算！”苏晚意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和威压！她不再看任何人，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脸色阴晴不定、眼神闪烁的四叔公苏振业身上！
“四叔公！”苏晚意突然点名，声音清晰有力，“您不是要主持大局，稳定股价吗？现在，机会来了！”
苏振业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警惕：“你什么意思？”
“陆沉渊，作为苏家的女婿，涉嫌投毒谋害外公！证据确凿！”苏晚意语出惊人，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议事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要您，以苏家临时理事会召集人的名义，”苏晚意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刀锋，斩钉截铁，“立刻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就在苏氏集团总部！半小时后！”
“内容只有一项：公开陆沉渊投毒谋害苏氏集团董事长苏鸿渐的罪行！公布部分核心证据！并宣布，苏氏集团将动用一切法律手段和商业资源，对陆沉渊及其背后的陆氏集团，展开全面反击！”
“什么？！”“疯了！”“你胡说八道！”苏振邦、苏玉芬等人瞬间炸了锅！苏明远和王美玲更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公开指控陆沉渊投毒？！这无异于向陆氏集团和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沈家宣战！这是要把整个苏家架在火上烤！是自取灭亡！
“苏晚意！你疯了！你这是要把苏家拖入万劫不复！”苏振邦拍案而起，气得胡子都在抖。
“万劫不复？”苏晚意冷冷一笑，眼神如同淬毒的寒冰，直刺苏振业，“四叔公，您觉得呢？是任由陆沉渊和沈家把苏家一点点蚕食干净，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借这雷霆一击，彻底斩断伸向苏家的毒手，同时震慑那些墙头草，稳住股价？！”
她向前一步，逼近苏振业，声音压低，却带着魔鬼般的诱惑和冰冷的威胁：
“您主持大局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您敢站出来，公开指控！您就是拯救苏家于危难之际的英雄！事成之后，临时理事会？我保证，您的位置……稳如泰山！否则……”
苏晚意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苏振业拒绝，她苏晚意，同样有办法将整个苏家拖下水！玉石俱焚！
苏振业的脸色变幻不定，如同开了染坊。贪婪、权欲、恐惧、算计……在他眼中疯狂交织。公开指控陆沉渊，风险巨大，但收益……同样惊人！不仅能瞬间获得巨大的声望和权力，更能借苏晚意之手，除掉陆沉渊这个一直压制他的野心家！而且，苏晚意手中……似乎真有证据？
看着苏振业眼中那逐渐燃烧起来的贪婪和野心之火，苏晚意心中冷笑更甚。她知道，这条老狐狸，上钩了！
“好！”苏振业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变得狠厉而决绝，如同押上一切的赌徒，“就按你说的办！我以苏家临时理事会召集人的名义，宣布：立刻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公开陆沉渊的罪行！”
“振业！你疯了？！”苏振邦和苏玉芬失声尖叫。
苏振业却不再理会他们，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威严和急迫：“立刻通知所有媒体！半小时后，苏氏集团总部一号会议厅，召开最高级别紧急新闻发布会！议题……苏氏集团董事长苏鸿渐遇袭案重大进展！涉及……陆氏集团总裁陆沉渊！”
命令下达！整个苏家，乃至整个江城商界，瞬间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风暴，即将以最猛烈、最血腥的方式，席卷而来！
苏晚意看着苏振业打电话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黑客K发来的、标注着“城郊诊所”位置的坐标。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后背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眼神冰冷而决绝。
她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秦砚保镖留给她的紧急联络号码，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城郊坐标发你。那里有投毒案的执行人和关键证据。我需要你，在新闻发布会召开的同时……把人，给我活着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