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说扫帚不能当神器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聂湘云就被杂役房外的梆子声敲醒。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就见赵三娘裹着靛青棉袍站在门口，帕子甩得噼啪响：“聂湘云，昨日你倒会取巧！“

“三娘早啊。“聂湘云把扫帚往床头一靠，扫帚尖儿还泛着昨晚没褪尽的金光，“今日又有什么活计？“

“活计？“赵三娘眼尾吊起，“杂役堂三十个炉灶，今日卯时到申时，你得把柴火填够。

少一根——“她指甲戳向聂湘云鼻尖，“卷铺盖滚出青冥宗！“

李小六刚端着洗脸水进来，听得手一抖，水泼湿了鞋尖：“三十个炉灶？

这得砍半座后山的柴！

云姐你——“

“成啊。“聂湘云突然笑开，手指往额角一点。

半透明面板浮出来，【累计功德220】的数字晃得她眼睛发亮。

她早就在面板里看好了，缩地成寸术初级要30功德一次，换三次刚好用完今日预算。

“小六，帮我盯着面板。“她把扫帚往腰间一插，“等会要是跳出【今日功德+】，记得喊我。“

话音未落，她脚下腾起一团金雾——这是缩地成寸术发动的征兆。

赵三娘往后跳了半步，帕子差点捂住嘴：“你、你使的什么妖法？“

聂湘云没理她。

她只觉得风在耳边打旋，前一刻还在杂役房门口，下一刻就到了前山松树林。

枯枝断杈在她脚下堆成小山，扫帚尖儿扫过之处，柴火自动往她怀里钻——她这才发现，扫帚吸起柴火来比挑水还利索，每吸一捆，面板就跳【今日功德+5（收集可用柴火）】。

“云姐！

面板涨了！“李小六的声音从远处飘来，“现在+30了！“

聂湘云跑得更欢实了。

她从松树林窜到竹影坡，又溜达到药园后墙——那里堆着炼丹峰淘汰的废药材，晒干了正好当柴。

她正弯腰捡药渣，突然听见“哎哟“一声。

拐角处，个白胡子老仆正扶着墙直喘气，脚边滚落着个青瓷药瓶，瓶身贴着“张长老·静心丹“的标签。

“老人家你没事吧？“聂湘云赶紧蹲下身，扫帚尖儿轻轻一挑，药瓶就稳稳落回她掌心。

老仆抬头，见她额角泛着微光的面板，惊得连退两步：“仙、仙子？“

“我就是杂役房的聂湘云。“她把药瓶递过去，顺手搀住老仆胳膊，“您这是要给张长老送药？

我帮您送去吧。“

老仆眼眶立刻红了：“我这把老骨头，今早擦廊柱摔了一跤......张长老最是心善，上月还替我孙女儿治了寒症......“

聂湘云听得心软，扶着老仆往炼丹峰走。

等把药送到张长老家门口，面板上已经跳出【今日功德+50（帮助弱势修士）】的字样。

老仆攥着她的手直抖：“姑娘心善，必有好报。“

等聂湘云回到杂役堂时，三十个炉灶前的柴火堆得像小山。

李小六正蹲在灶前数柴：“第一十七堆......第三十堆！

云姐你是飞毛腿吗？“

“嘘——“聂湘云刚想说话，就见炼丹峰方向飘来道青影。

那是个穿月白道袍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枚青玉牌，正是张长老。

“小友留步。“张长老在柴堆前驻足，目光落在聂湘云手里的扫帚上。

那扫帚本是根普通竹枝，此时却泛着淡金色光晕，“方才管家说你帮他送药？“

“长老见笑了，举手之劳。“聂湘云挠头，扫帚在手里转了个圈——她突然想起还没试过新得的缩地成寸术对法器有没有用，手腕一翻，扫帚“唰“地变作两丈长的劈柴刀。

“当“的一声，她对着柴堆劈下去。

柴块应声而裂，飞溅的木屑在空中划出金弧，竟有几分剑修的气势。

张长老瞳孔微缩。

他分明看见，扫帚劈开的不仅是木柴，连空气里的灵气都被搅出了漩涡。

这等操控法器的手法，莫说外门杂役，连内门弟子里都找不出几个。

“小友天赋异禀。“他从袖中取出枚传音符，“若有难处，捏碎此符，张某必来。“

聂湘云捧着传音符，手心发烫。

她望着张长老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面板里的新技能——读心术初级。

反正张长老刚走，试试隔壁的李小六？

她悄悄激活读心术。三米内的声音像涨潮般涌进来：

“云姐劈柴的样子真帅......“

“今日灶火烧得旺，晚饭能多吃两碗......“

“今晚我想吃烤鱼......“

聂湘云猛地转头：“小六你想吃烤鱼？“

李小六被吓了一跳，鱼干从嘴里掉出来：“你、你怎么知道？

我心里正想......今天多亏你帮忙，想请你吃烤鱼呢！“

聂湘云扶额。

原来读心术把“今天多亏你帮忙“和“今晚我想吃烤鱼“混一起了，重点全偏。

她决定以后用这技能得先捂住耳朵——不然非闹笑话不可。

这边正乐呵，赵三娘又杀过来了。

她端着半桶脏水，“哗啦“泼在刚扫干净的走廊上：“好个偷懒耍滑的！

地都不扫干净？“

“三娘这水泼得真及时。“聂湘云笑眯眯举起扫帚。

扫帚尖儿刚碰到水渍，就像海绵吸水般“滋滋“作响。

眨眼间，地面干得能照见人影，连砖缝里的泥都被吸得干干净净。

围观的杂役弟子哄笑起来：“三娘，要不您再泼点？

云姐这扫帚还没吃饱呢！“

“你、你们！“赵三娘脸涨得通红，帕子绞成麻花，“明日......明日有你好受的！“她说完扭头就走，裙角带起的风卷着几片枯叶，倒像是被扫帚赶跑的。

当晚，聂湘云躺在硬木板床上，盯着面板直乐。

【今日功德+280】【累计功德500】的字样闪得人心醉，最下面还跳出行新字：【解锁技能：御物术初级（可操控非法宝类物品，上限五件）】。

她摸出发间的扫帚。

这根陪了她三年的破竹枝，此刻正温温地贴着她鬓角，像在说“以后咱们能玩点大的“。

“咱也是有金手指的人了。“她对着月亮嘀咕，“明儿去后山挑水，得试试御物术能不能让水桶自己飞......“

第三日清晨，聂湘云扛着扫帚往后山走。

山风卷着晨雾扑面而来，她刚拐过迎客松，就见头顶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层层叠叠的乌云从山后涌来，像团被揉皱的黑棉絮，隐隐有雷光在云里窜动。

聂湘云停下脚步，扫帚尖儿突然发烫——这是功德系统预警的征兆？

她望着越来越低的乌云，嘴角却翘起来。

反正天塌了有功德顶着，大不了......再给雷劈出个节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