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时之沙
第二章：时之沙
陨石坑比想象中更加诡异。
直径约三百米的坑洞中央，一块两人高的银色陨石静静矗立，表面布满精密纹路，像是一台来自未来的机械装置。那些纹路正随着某种规律脉动，每闪烁一次，上空的时空裂隙就扩大一分。
“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林墨将昏迷的宁荣荣交给朱竹清，自己则开启时空之龙武魂缓步向前。银龙虚影环绕周身，抵消着周围紊乱的时空乱流。
戴沐白拦住他：“小心陷阱。那个黑袍人肯定在附近。“
话音刚落，陨石突然射出一道银光，在空中投影出一幅立体星图。星图中央有个红点不断闪烁，位置正是他们所在的陨石坑。
“这是...龙谷？“马红俊凑近观察，“不对，坐标有偏差，应该在更北边的山脉...“
林墨瞳孔骤缩：“不是龙谷，是龙谷地下！古籍记载时空之龙一族真正的圣地埋在山脉之下。“他指向星图边缘的一串古老符文，“这里写着'时之厅堂'，是存放时空秘宝的地方。“
奥斯卡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这块陨石是...钥匙？“
“更像是信标。“林墨轻触龙纹戒指，戒指立刻与陨石产生共鸣，发出嗡嗡震动，“它在指引我们去某个地方。“
宁荣荣突然在朱竹清怀中剧烈抽搐起来，晶化已经蔓延到右胸，呼吸变得急促微弱。九宝琉璃塔自动浮现，七层塔身已有五层完全透明。
“必须立刻阻止晶化！“朱竹清急切地说，“按照这个速度，不到天亮她就会...“
林墨已经跪在宁荣荣身旁，双手覆盖着银色魂力轻按在她胸口。时空之龙的力量渗入晶化区域，勉强减缓了蔓延速度，但无法逆转进程。
“奇怪...“林墨额头渗出冷汗，“晶化不是破坏，而是一种...转化。她的细胞结构在重组，不是死亡而是变成另一种存在形式。“
戴沐白握紧拳头：“有办法逆转吗？“
“不需要逆转。“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宁荣荣睁开了眼睛，瞳孔中闪烁着奇异的七彩光芒，“我看到了...九宝琉璃宗的古老记忆...这不是诅咒，而是...“
她突然痛苦地弓起身体，一大口鲜血喷在林墨胸前。血滴在半空就凝固了，化作细小的红水晶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荣荣！“林墨慌忙抱住她。
“听我说...“宁荣荣抓住他的衣领，强迫他靠近，“宗门秘典记载过...'琉璃晶心，时空之钥'...我这是...时空琉璃体觉醒...“
林墨猛然想起父亲——那位自称时空守望者的银发男子——曾经提过，九宝琉璃宗与时空之龙有古老渊源。难道这就是他说的“共鸣“？
宁荣荣的手突然晶化加剧，她咬牙忍住惨叫：“需要...时之沙...才能完成转化...否则我会...永远凝固...“
“时之沙在哪里？“林墨急切地问。
宁荣荣的目光投向陨石：“时空乱流...深处...但危险...“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再次陷入昏迷。朱竹清检查后脸色凝重：“心跳变慢了，像是要进入休眠状态。“
林墨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我要去时空乱流找时之沙。“
“你疯了？“马红俊一把拉住他，“那地方连封号斗罗都会被撕成碎片！“
“我有时空之龙武魂，理论上可以抵御乱流。“林墨已经走向陨石，“而且...“
他轻触陨石表面，那些精密纹路立刻亮起蓝光，在空中投射出一组坐标方程式。林墨迅速在笔记本上演算，两种截然不同的公式在他笔下完美融合。
“这不是巧合。“林墨声音发颤，“这个坐标...是我原来世界的实验室位置！陨石在指引两个世界的连接点。“
戴沐白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沉声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保护荣荣，维持她的生命体征。“林墨从魂导器取出一个金属圆盘，“如果三小时内我没回来，立刻启动这个空间稳定器，能暂时封住她的晶化状态。“
奥斯卡接过圆盘：“还有呢？“
“如果...“林墨犹豫了一下，“如果回来的不是我，或者我带着红眼...立刻杀了我。“
不等众人回应，他已经将双手按在陨石上。时空之龙武魂全力释放，银龙长吟声响彻夜空。陨石表面的纹路如同被点燃般亮起刺目蓝光，将林墨整个人包裹其中。
“等等！“朱竹清突然喊道，“她的晶化速度加快了！“
宁荣荣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唯有心脏部位还在微弱跳动。更诡异的是，这些晶体开始向上空的时空裂隙发射七彩光束。
“她在...主动连接乱流？“戴沐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林墨明白了：“荣荣在用最后的力量给我引路！没时间了！“
蓝光暴涨，他的身影在众人眼前扭曲、模糊，最终如同被吸入陨石般消失不见。
......
撕裂般的疼痛。
这是林墨进入时空乱流后的第一感受。无数银色流光如刀刃般切割着他的身体，时空之龙武魂勉强形成的保护罩不断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重力，有的只是无数破碎的时空碎片。有些碎片中闪过原世界的画面，有些则是斗罗大陆的不同时间点，甚至还有完全陌生的世界景象。
“跟着七彩光...“林墨咬牙前行，宁荣荣的九宝琉璃塔发出的光束在乱流中如同灯塔，虽然微弱但始终指引着方向。
越往深处，乱流越狂暴。林墨的左臂不慎被一道银色流光擦过，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刚流出就被时空之力蒸发。他忍着剧痛继续前进，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黑袍人很可能也潜伏在这里。
突然，七彩光束剧烈闪烁起来。林墨顺着方向看去，在无数碎片交织的漩涡中央，悬浮着一小撮流动的银色沙粒。那些沙粒时而凝聚成固态，时而分散如雾气，美得惊心动魄。
“时之沙！“
林墨刚要上前，周围的时空碎片突然全部转向他，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宁荣荣——有些是她正常的样子，有些则是完全晶化的状态，最可怕的是有几片展示着她碎裂成无数块的场景。
“选择吧，林墨。“黑袍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个时空的她都需要时之沙，但你只能救一个。“
林墨冷笑：“低级的心理游戏。“他毫不犹豫地冲向真正的七彩光源，“我只要我的宁荣荣！“
时空乱流暴怒了。无数碎片如暴雨般射来，在林墨身上割出深深浅浅的伤口。最危险的一片直接穿透他的腹部，带出一蓬血花。林墨踉跄了一下，但脚步不停，眼中只有那簇时之沙。
就在他即将触及时之沙的瞬间，乱流核心突然塌陷，形成一个黑洞般的漩涡。强大的吸力将林墨向里拉扯，时空之龙的保护罩开始崩溃。
“不！“他拼命挣扎，却离时之沙越来越远。
就在绝望之际，七彩光束突然大盛。一股熟悉的魂力波动跨越维度传来，温暖而坚定。林墨回头，看到一块特殊的时空碎片——宁荣荣在研究院的病床上，全身90%已经晶化，却仍然高举九宝琉璃塔，将所有魂力通过某种秘法传递给他。
“笨蛋...你会死的...“林墨眼眶发热。
宁荣荣似乎能听到他的话，在碎片中露出虚弱的微笑：“一起...活下去...“
她的身体加速晶化，但九宝琉璃塔的光芒却越发璀璨。那光芒穿越时空界限，在乱流中与时空之龙武魂产生共鸣。银龙与彩光交织，形成一个粉银色的光茧将林墨包裹其中。
黑洞的吸力突然消失了。
林墨趁机冲向时之沙，这次没有任何阻碍。当时之沙落入掌心的刹那，整个时空乱流都为之一震。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时之沙是时空之力的具象化，只有纯粹的情感能量才能靠近...“
黑袍人的冷笑再次响起：“愚蠢。情感是最脆弱的枷锁。“
一块巨大的时空碎片突然砸向林墨的后背。碎片中映出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凉——那是一个黑化的自己，抱着完全晶化的宁荣荣痛哭，然后转身走进黑暗实验室，戴上那只机械红眼...
分神之际，更多碎片袭来。林墨勉强躲闪，却仍被几片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飘散在乱流中，竟诡异地凝聚成一条微型血龙，向某个方向游去。
“龙血引路...“林墨福至心灵，跟着血龙冲向一处不起眼的时空褶皱。
穿过褶皱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停滞——一座巨大的龙形浮雕悬浮在虚空中，龙睛处镶嵌着两颗时之沙，而龙爪下压着一本水晶典籍。
当林墨靠近时，浮雕突然活了过来，石质表面褪去，露出银光闪闪的龙鳞。它开口说话，声音竟与父亲一模一样：
“时空守望者林墨，证明你的资格。“
“什么资格？“林墨警惕地问。
“守护时空连续性的资格。“银龙凝视着他，“时之沙可以救你的爱人，但代价是加速时空融合。每个平行世界的你都会面临同样的选择——救一人，还是救万界。“
林墨握紧手中的时之沙：“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银龙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正确的提问。答案在龙谷地下的时之厅堂，但时间不多了...“
它的声音突然中断，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起来。黑袍人的身影在不远处浮现，机械红眼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找到你了，碎片。“
林墨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龙爪下的水晶典籍，同时抠下龙睛中的一颗时之沙。银龙浮雕迅速石化，最后时刻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休想逃！“黑袍人挥手释放出数十道时空裂缝。
林墨将两粒时之沙贴近胸口，粉银色光茧再次出现。他感到宁荣荣的魂力在引导他，顺着七彩光束的方向急速返回。黑袍人的攻击被光茧弹开，愤怒的咆哮在身后回荡：
“你救不了她！所有世界的宁荣荣注定要死！“
......
刺目的白光散去后，林墨重重摔在陨石坑边缘。他浑身是血，左手却死死攥着三粒时之沙——两粒来自银龙浮雕，一粒是在返回途中意外捕获的游离颗粒。
“老林！“马红俊第一个冲过来，“你看起来像被万剑穿心了！“
林墨顾不上解释，踉跄着扑向宁荣荣。她的晶化已经蔓延到颈部，呼吸微不可察。九宝琉璃塔只剩下最顶端还保留着原本的色彩，其余部分完全透明。
“怎么用？“朱竹清急切地问。
林墨回忆起浮雕的话：“需要...与她的武魂共鸣...“
他将一粒时之沙放在宁荣荣额头，另一粒放在九宝琉璃塔顶，自己则含住第三粒。时空之龙武魂全力释放，银光与七彩光芒交织，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
时之沙开始融化，渗入宁荣荣的晶化部位。惊人的是，那些透明晶体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璀璨夺目，只是从僵硬的固态变成了流动的液态质感。
“细胞重组中...“林墨用魂力感知着她的变化，“晶化不是被逆转，而是...进化！“
突然，宁荣荣的双眼睁开，瞳孔完全变成了晶莹的琉璃色。九宝琉璃塔剧烈震动，最上面两层之间，竟缓缓浮现出全新的第八层！
“八宝琉璃塔？“奥斯卡惊呼。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第八层上方又隐约出现了第九层的虚影。当九层宝塔完全成型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横扫全场，连远处的陨石都为之震颤。
宁荣荣缓缓坐起，晶化部位依然存在，但已经能够自由活动。她抬起右手，琉璃化的手指轻轻一碰，就将奥斯卡的复制镜肠变成了永久实体。
“这不是九宝琉璃塔...“她声音空灵，带着奇异的回音，“这是...时空琉璃塔。“
林墨刚想询问，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失血过多加上魂力透支，他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宁荣荣怀中。
最后一刻，他看到宁荣荣琉璃般的眼中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泪珠落地后竟化作了一粒新的时之沙。
而在无人注意的阴影处，黑袍人留下的机械红眼悄悄记录着这一切，将数据传送到某个未知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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