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港兵工厂与人类的野心
入夜时分的希尔瓦尼亚庄园灯火通明。
瑟琳娜斯展现出了惊人的社交天赋，明明是初次造访，却亲昵地挽着克莉丝的手臂，宛如多年未见的至亲。在维多利亚夫人的陪同下漫步庄园时，她妙语连珠，从家族轶事到各地风物信手拈来，谈吐间尽显名门闺秀的风采。
相比之下，懒得应酬的克莉丝只是偶尔敷衍应和几句，倒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姐。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时分，克莉丝终于能脱下那件勒死人的束腰长裙，换上宽松舒适的居家礼服。
与崇尚素食的混血精灵和效仿人类饮食的血族不同，几乎每个龙人族都是狂热的肉食爱好者。随着血脉觉醒次数的增加，他们的食量也会变得惊人，因此餐桌成了少数可以抛开繁文缛节、尽情享受的地方。
此刻，餐桌上摆满了令人垂涎的美食，秘制烤鸡泛着金黄的油光，碳烤地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浇汁牛排的肉汁在烛光下晶莹剔透。
克莉丝娴熟地用银质餐刀切开地蜥肉，鲜嫩多汁的肉块在齿间绽放出美味。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听着瑟琳娜斯讲述新港的趣闻。
咽下口中的食物，克莉丝随口道：“瑟琳娜斯表姐，新港造船厂真的能造出你说的那么大的军舰吗？”
瑟琳娜斯撕扯烤鸡的动作突然顿住，这是今晚克莉丝第一次主动参与话题。
她立刻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当然！你真该亲眼去看看！”她放下手中的鸡腿，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指尖：“那艘巨舰据说排水量达到八千吨，舰上的主炮炮口有这么粗！”她张开双臂比划着：“一炮就能把一栋三层小楼轰出个大窟窿。”
克莉丝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趁机问出真正关心的问题：“要造这样的军舰，新港一定有配套的兵工厂吧！”
创意工坊升级急需车床和枪支生产线，克莉丝调查过凤凰城本地并没有兵工厂。
“这个...”瑟琳娜斯明显迟疑了一下：“新港确实有新阿尔比恩自治领最大的造船厂，还有北方六州规模最大的兵工厂。”她好奇地歪着头：“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克莉丝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最近在读关于四十年战争的书籍，对人类发明的枪炮很着迷。”
瑟琳娜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带着几分家族优越感说道：“那正好！你要是来新港，我可以安排你参观军舰，我们德拉贡诺夫家在军队还是有些人脉的。”
“那能带我进兵工厂看看吗？”克莉丝立刻打蛇随棍上。
“呃...”瑟琳娜斯的表情顿时僵住，但在表妹那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注视下，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应...应该没问题吧？”
“那就这么定了！”克莉丝不给对方反悔的余地，立刻一锤定音：“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去新港拜访，表姐可要说话算话哦。”
瑟琳娜斯举起水晶杯抿了一口红酒，掩饰自己的窘迫。她总觉得好像掉进了什么陷阱，但很快又恢复优雅从容的姿态，自然地转移话题：“新港好玩的可不止这些。你知道吗？人类最近发明了一种不用马拉就能跑的车，就是颠簸得厉害，现在还在试验期，你来时可以试一试，挺有趣的。”
不就是汽车嘛！克莉丝在心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按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汽车的发明可比她前世所在的世界晚了整整二十多年。
经表姐这么一提醒，克莉丝正思索着是否要利用穿越者的优势投资些新兴产业时，维多利亚夫人适时插话道：“瑟琳娜斯，你方才提到新港正在加紧建造军舰，莫非人类又有什么大动作？难道是准备再次对血裔双冠国开战？”
提到这个话题，瑟琳娜斯轻轻摇头：“并非如此，不列塔尼亚那片苦寒之地，人类对它并无太大兴趣，听我父亲说，两大人类帝国已准备与血裔双冠国和谈，拟签订永久和平协议。”
“那他们建造这么多军舰做什么？”克莉丝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难道是要打内战？”
“内战的可能性确实存在。”瑟琳娜斯压低声音：“但他们更大的目标，很可能是黑暗大陆。”
“黑暗大陆？！魔族！”克莉丝惊呼出声。
魔族并非特指某个种族，而是泛指所有受深渊力量侵蚀而堕落的族群，这其中既有精灵，人类、亚人，也有矮人、地精等各个种族，他们于两千年前突然现世，如瘟疫般迅速蔓延，最终建立起恐怖的深渊帝国。
为抵抗魔族入侵，当时最为强盛的精灵帝国牵头组建百族联军，与深渊帝国展开了一场持续三百余年的讨魔战争，最终各族合力将魔族逼退至目前所在的大陆彻底封印，并将其命名为黑暗大陆。
然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导致精灵帝国走向衰落，其他种族趁机崛起，在各自主神的支持下，相继爆发了众神之战与百族战争。
那场真正称得上毁天灭地的战争中，无数种族灰飞烟灭，强大的精灵帝国就此消亡，古龙与众神纷纷陨落，直到永雾之海形成，将两个大陆彻底隔绝，这场浩劫才告终结。
希尔瓦尼亚家确实脱离权力中心太久了，连如此重大的消息都要从亲戚家的晚辈口中得知。维多利亚夫人心中感慨之余，忍不住讥讽道：“人类这是疯了吗？难道他们不记得当年深渊帝国的恐怖？人类总该有历史记录留下来吧！”
“时代变了，夫人。”瑟琳娜斯轻叹一声：“人类战胜了我们，自认为已经站在世界之巅。他们想要统治一切，更何况，黑暗大陆上有人类，不，应该说是所有种族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顿了顿，缓缓吐出那个令人心颤的词：“永生。”
永生，这确实是所有智慧生命的终极追求。
目前人类平均寿命约六十岁，而三大至高亚人族的寿命则要长得多。即使没有血脉觉醒，平均也能活到一百四十岁。
至于超凡者，随着实力提升，寿命上限更是惊人，历史记载中，九阶强者的最高寿命纪录达到了三百四十一岁。
但这终究不是真正的永生。
当年深渊力量之所以能迅速蔓延，让无数种族为之堕落，正是因为它能满足世间万物的各种欲望，力量、权力、情欲、财富...甚至是永生。
传说中，恶魔确实拥有赐予永生的能力。
“那都是虚假的幻象！而且有可怕的副作用！”维多利亚夫人厉声驳斥。
瑟琳娜斯放下手中的银质餐具，无奈道：“可惜人类不这么认为，他们自信能够消除恶魔永生的副作用，甚至将其完善，实际上，人类对黑暗大陆的探索早在殖民战争结束后就开始了。难道你们没发现，最近二十年来黑市上流通的超凡违禁品越来越多吗？那都是探险队从黑暗大陆带回来的。”
她坦诚地补充道：“说实话，我们家族也组织了类似的探险队，虽然伤亡不小，但收获颇丰。”
克莉丝虽然对黑市不太了解，但确实注意到报纸上关于圣教裁判所，查获邪教徒举行恶魔仪式的新闻越来越多。
正当她想要追问更多细节时，维多利亚的亲信莱昂娜突然神色慌张地走进餐厅，俯身在主人耳边低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