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万星陨灭

七条黑龙的尸骸尚未消散，星髓秘境突然剧烈震颤。北斗阵图寸寸崩裂，破碎的星屑凝聚成高达十丈的人形——那竟是光绪帝的龙袍虚影，冕旒下双目空洞，胸口嵌着本该在棺椁中的镇龙钉。

“朕的江山...“龙袍虚影抬手间召来九道紫微帝气，严九皋后背的浑天星图应声燃烧，“尔等逆贼，当诛九族！“

文柏双瞳首次感到恐惧，天市垣主星在对方威压下黯淡无光。严九皋猛然撕裂道袍，露出心口七星钉：“快走！这是紫微帝魄，非人力可抗！“七枚封魂钉同时离体，化作北斗剑阵刺向虚影。

“师父不可！“文柏的嘶吼淹没在星海轰鸣中。七星剑阵穿透虚影却如泥牛入海，光绪帝的右手已按在严九皋天灵——老人周身经脉暴起紫光，七窍喷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破碎的紫微垣星图。

文柏的阴阳双瞳炸开金紫漩涡，视野中的星辰开始倒流。他看见严九皋命宫中的天同星彻底熄灭，破军星正被黑龙啃噬。前所未有的剧痛自双目蔓延至百骸，却催生出某种古老咒文在瞳孔深处苏醒。

“放！开！我！师！父！“每个字都带着星屑迸溅。文柏踏碎虚空，脚下绽开二十八宿光轮。光绪帝的虚影首次露出惊容——少年双瞳已化作日月同辉之相，左眼映出开天辟地的鸿蒙紫气，右眼流转着万物寂灭的归墟黑洞。

严九皋残破的身躯自高空坠落，文柏飞扑接住时，触手尽是冰寒。老人右手仅剩白骨，仍紧攥着那枚染血的铜人俑：“记住...星图...相济...“话音未落，最后半枚封魂钉自眉心脱落。

星海在悲怒中沸腾。文柏将师父残躯轻轻推向铜人俑，三百六十星子立即结成养魂阵。转身面对帝影时，他的双瞳已无眼白，彻底化作璀璨星河：“你要紫微帝气？我予你万星陨灭！“

左瞳射出鸿蒙紫光，所过之处星辰重生；右瞳荡开归墟黑潮，吞噬万物法则。光绪帝的虚影在光暗交错间分崩离析，却发出癫狂大笑：“好个天市垣主！且看你这双眼睛承不承得住...“

九根镇龙钉破胸而出，每根都缠绕着同治年间的黄河怨灵。文柏不躲不避，任由龙钉贯体而过——伤口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液态的星辰精华。当最后一根钉刺入膻中穴时，他双瞳中的日月猛然相撞！

超新星爆发般的强光席卷星髓秘境。文柏在极致痛苦中听见万古星辰的私语，看见严九皋青年时剜目的真相——原来那对浸血的眸子，正是上一任天市垣主的遗赠。

“以吾双瞳...换天地清明！“文柏撕开双眼，星河般的血液浇灌在铜人俑上。三百六十星子疯狂旋转，竟重现盘古开天时的原始星图。光绪帝的虚影在创世光辉中蒸发，九根镇龙钉熔成紫金液，修补着严九皋破碎的魂魄。

当光芒散尽，文柏跪倒在星骸之间。他的双瞳已成灰白，却仍死死抱住师父余温尚存的身躯。铜人俑突然自行解体，星子汇入严九娥心口，重燃天同星火。

“痴儿...“老人枯槁的手指抚上文柏面目全非的眼眶，“《灵枢》最后一页...该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