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从瘟神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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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世上苦难何其多,纵有仁心难解脱

张温气笑了,摇头道:“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打你作甚?

饼子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也不会反悔。”

话毕,教猪刚鬣松开手,那男童身体骤然一松,摔了个屁股墩儿。

男童的光腚上沾满了土,他毫不在乎用手胡乱一拍屁股,抬头愣愣的看向张温,眼神中颇有些难以置信。

敖真笑道:“小娃娃莫怕,我们是远方来的医工,专行善事。

既然你家妹子生了病,正好教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给她治好呢。”

男童闻言,眼神微亮,似有惊喜之意,可一瞬之后,目光却又黯淡了下来。

他垂下头看着手中的饼子,抿了抿嘴,小声道:“我相信你们是好人,但是我家穷,看不起病......”

张温假意道:“我们一路跋涉,此时正口渴难耐。

不知能否去你家讨些水喝?顺便让我等暂且歇歇脚。”

话毕,笑看着男童。

男童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想到自己那个穷的什么都不剩的家,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便怯怯的点头应了下来。

片刻后,在一众小童的前呼后拥下,张温三人来到了男童的家中。

教猪刚鬣又分了两个饼子出去,将那些凑热闹的小娃娃们给打发走,张温走进屋,见到了躺在一堆干草上、盖着半片麻布的小女童。

男童先一步跑到干草旁,将饼子捏碎了喂给妹妹,然后转头对张温几人道:“我名‘芥’,我妹妹名‘葵’。”

这个时期,平民无姓,常以单字作名。

女童也抬头看向张温,眼中没有对生人的恐惧,只有对几人身份的好奇。

喂罢了妹妹,芥又道:“你们稍等,我这就去打水。”

说着,便将麻布往上扯了扯,勉强盖住了葵的全身,而后走出屋外,去墙角破瓮旁盛水。

张温走上前,问葵道:“你今年几岁了?”

葵答道:“我六岁,我兄长八岁”,又问张温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来到我家?”

张温温和道:“我们是游方医工,途经此地口渴难耐,特来你家讨些水喝。”

葵点点头,对张温勉强笑了笑。

张温又道:“路上听你兄长说你生病了,不知你病了多久,能否让我看看呢?”

葵眨巴眨巴眼,说道:“我没病,就是饿的没力气,吃完饼子已经好多了,不需要看的。”

却在此时,芥用破了沿的罐子盛来了水,见张温正与妹妹说话,便走到妹妹身前将水递给了张温,警惕的用自己小小的身躯隔开了二人。

陶罐中是瓮里收集的雨水。

张温笑了笑,也不嫌弃,接过来饮了几口。

放下陶罐后,又问芥:“能否借你家灶火一用?腹中饥饿,想做些饭食。”

芥答道:“灶倒是有,不过没有柴火,也没有粟麦。”

张温笑道:“有灶便可。”

说罢,便教猪刚鬣去寻柴,又自包袱中取出几块干饼、半条肉干。

须臾,猪刚鬣携柴回返,张温生火烧水,将干饼、肉干掰碎了投入釜中,煮成一釜稠稠的肉粥。

芥与葵闻到香味,皆猛咽口水,但无一人发声,更将目光转向别处。

待肉粥稍凉,张温取碗分饭,芥与葵皆有份。

芥本不欲受,盖因他先前已得半块干饼,不愿贪得无厌,但见葵眼神渴望,便红着脸取了一碗,小心的递给了妹妹。

张温见状,不由暗暗点头。

身处这般悲惨境况,这娃娃尚能克己守礼、不贪不占,即便先前倔强无状,多半也是为了能教妹妹果腹,如此举动,顿时让他对芥的感观又好上了几分。

遂笑道:“芥,能否与你打个商量?”

芥不明所以,问道:“什么事?”

张温道:“我等初到此地,尚无落脚之处,不知能否在你家住上几天?”

芥犹豫道:“我家简陋,如何住人?”

张温道:“无妨,能遮风雨便可。”

孤苦之人,更知善恶冷暖,芥思忖片刻,又与葵眼神交流一番,方才应下。

张温笑道:“那就多谢两位收留。

不过我们也不好白占便宜,以后你兄妹二人就随着我们一起吃饭吧,权当借宿之资。”

芥又欲推辞,就见张温不容置疑的摆手道:“就这么说定了”,便只能苦笑着闭上了嘴。

张温再将肉粥端给他,这次他倒是没有推辞,端起碗三两口喝了个精光。

见碗底尚有残渣,更是伸出舌头将陶碗舔舐干净才算作罢。

饭毕,久未饱食的兄妹二人皆困顿不堪,不一会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而张温也趁此机会,伸出手指悄悄的搭上了葵的手腕。

葵虽然已经六岁,但观其形体,还不如三四岁幼童发育的好。

触其手腕,好似触到了柴火棍一般,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覆盖在骨头上,全无半两筋肉。

其脉更是深藏难触、缓弱不堪,乃是严重的气血两亏之象。

气血两亏,加之营养不良,以及平日饮食皆不讲究,便是成人也要五气紊乱、阴阳不调,以致百病丛生,更何况一个只有几岁的女童?

所以,葵现在的身体状况,比寻常疾病更要严重的多。

若再不温补治疗,莫说起身下地,只怕不久后便要因五脏衰竭而死。

张温收手起身,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同时也有些纠结。

葵的病症不在于治疗,在于调理。

若仅仅是让她表面见好,暂时能够下地走动,对张温来说倒是不难。

只需让她吃上几顿饱饭,再找几味对症的草药让她喝上个三五天,自然见效。

但此法只能作权宜之计,并不能彻底除根,不消三两月,葵的身体必然再出问题,甚至更加严重。

可若是想让其彻底痊愈、绝了病根,则需要长期的温补,绝非三五日就能见功。

那么如此一来,他的行程便会被搁置,后续的计划也要因此被打乱。

他非圣人,做不到心忧天下疾苦,也无力悲天悯人、做那普渡众生之事。

所谓积累功德、行善治病,其根本目的也是为了讨好玉帝,以求赏赐。

但如此可怜的兄妹俩就在眼前,即便他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无法做到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