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如梦,为欢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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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双面

次日早晨,沈见微收拾了一番,准备下楼吃早餐。

走到楼梯口时,恰好方既白的书房门也打开了。

于是两人碰了个正着,既白扶着见微一起下楼。

早餐佣人已准备好在餐桌上,两人各自吃着各自的早餐,相互不语。

“晚上有个晚会,你要去吗?”方既白询问道

沈见微嗯了一声。

1936年7月·上海《申报》头版)【死亡头条】

《大日本帝国陆军中佐佐藤健一暴毙疑为酗酒过量》

报纸油墨未干,见微用指甲在“酗酒“二字上划出深深刻痕——

那瓶昭和十二年产的“白鹿“清酒,是鸳鸯壶

左旋出琼浆,右旋出砒霜

晚上,舞会时

见微的银色高跟鞋踩上大理石台阶时,刻意碾碎了裙边一朵白玫瑰。

“方太太,方少主“门童躬身递来面具,“今晚的主题是'假面求真'。“

她抚过脸上镶嵌珍珠的半面黑纱,轻笑:“巧了,我本就是来撕面具的。“说罢。

互挽着径直走进舞会现场。

舞池中,随乐相舞

“既白,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从进场后,我就发觉既白似乎视线在往各处相望。

当然我也有我此行的目的。

当英国领事搂住她的腰那刻,见微的鎏金手包悄然滑开——

露出微型相机镜头,正对舞池角落密谈的日本商人,陆砚修与汪伪官员。

“夫人舞步像维也纳来的,“领事在她耳边低语,“可鞋跟藏着刀?“

她旋身时裙摆绽开,露出脚踝枪套:“不,是巴黎货。“

侍应生递来的酒杯沿上,刻着既白用怀表链划出的摩斯密码:

“三点钟方向,青瓷花瓶后有密档“

见微假作失手打翻酒液,殷红酒渍在陆砚修浅色西装上漫成血地图案。

“抱歉呢,陆司长。”她踉跄半步,手中酒杯倾斜——红酒从他挺括的德军制服领口灌入,在“青天白日”勋章上冲出狼狈的酒渍。

陆砚修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手中折扇轻摇,扇骨内藏毒针。

全场寂静。

“沈小姐的手,”陆砚修攥住她手腕,“比枪还稳。”

她顺势贴近他染酒的耳垂:“您衣领的氰化物味道…可比酒冲多了。”

洗手间内。

锁门声刚落,梳妆镜后转出《申报》女记者:“无名先生的新稿呢?“

见微拿出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只钢笔里面都刻着油印小字,拼成《论沦陷区经济掠夺》的初稿。

午夜烟花炸响时,见微在露台点燃请柬。

火光中浮现隐形墨水写的名单:十二位将被灭口的文化界人士。

既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太太好雅兴。“

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枪管,而她旗袍开衩处闪过刀光——

两人在《何日君再来》的乐声里相拥而舞,枪与刀隔着衣料相抵。

“回家?“他问。

“再跳一支,“她将名单灰烬撒向黄浦江,“给阎王记账。“

远处,陈世钧冷眼旁观,折扇一收:“游戏才刚开始。”

当晚报纸花边新闻《名媛失手湿身军官》,配图角落的侍应生正偷拍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