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北海紫金滩
北海妖国幽冥圣墟境内,北狄霸主北海水君水德王统辖幽都山数万年之久。
幽冥圣墟乃众妖魔存活之界,是众魔灵魂归宿之地,唐玄渔是掌管此地看守众魔灵魂的幽冥主神。
三万年前,水德王就封了八太子做下任水君,继任帝位。谁料八太子和七位哥哥随父出征,无一人生还。
混沌之劫降世,洪荒界重启!
混沌之劫降临幽冥圣墟,幽冥圣墟之血龙皇后裔——幽冥圣墟领主,北狄霸主水德王为阻止混沌之劫落了个以身殉世的悲惨结局。水德王死后,幽都大乱,幽冥圣墟动荡不安,太古神王凤凰后裔阴司妖师混元翼天生能够窥得天机,在幽冥圣墟布下灭世血阵,欲以幽冥生灵换太古神尊麒麟后裔麒麟子一人平安。为救被天道圣人封印于昆仑墟的麒麟子,出身于度朔山的幽冥邪帝混元翼天生喜欢挑拨离间,挑拨北海群妖各路反王起兵造反,幽冥诡域局势动荡混乱,混元翼趁机御领妖族一众魔兽攻入幽都山,年龄最小的绿龙为了阻止混元翼布下的血阵,却和众兄弟误入阵眼,北狄霸主和众龙子们陨落于灭世血阵中,自此神魂长留幽冥海,化成石像孤寂守望。玄策佳奈身怀无上法宝却没有发挥出通天的力量,手中拥有超脱生死,长生不老的菩提原始龙经和有遮天弊日,朦胧乾坤神力的九曲神照经,九曲神照经被七十二路妖王誉为北海幽都山的镇山之宝,拥有此宝物者,可以助其化解魔难、斩妖除魔、释放天地之力。
北海霸主水德王死于北海浩劫属实遗憾,太古龙族地表最强者,睁开眼睛便是白天,闭上眼睛便是黑夜,自从水德王殉世以后,幽冥圣墟从此再无白昼,常年处于至阴至暗之地,没有光明。
资质平平的玄策佳奈成天厮混不着家,毫无虔敬之诚,获罪于神圣。玄策佳奈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一生前程,失了宠被流放,这事不到半天就传遍了四海八荒,自水德王和八位龙子陨落后,依照北海水君当年颁下的旨意,天官赐福,兄终弟及,不管兄终弟及还是父死子继,可这天潢贵胄的宝座却是龙族男儿守土开疆九口棺材换来的,他那最小的哥哥死的时候才十三岁,天妒英才,他们的神魂孤寂的守望着他,玄策佳奈捏着衣角,脸皱成一团,忧心忡忡,一度很是抑郁。
幽冥圣墟万千妖兽里头,还真没有几个德才兼备的贤明圣主能够荣登宝座,玄策佳奈作为龙族种子呆在水晶宫几万年,各种北海妖兽无人不晓,无人不识。玄策佳奈乃是水德王北海水君,幽冥圣墟北狄霸主第九子,排号九大王,身份卑微的唐玄渔是八太子绿龙母亲身边的婢女。那小娘子还真是可爱的紧,如此甚好,甚好,水德王喝完假酒,感慨无比,产生出一种还是很嫩的错觉,精虫上脑一时兴起,临幸了唐玄渔,无比受用,不愧是绝色佳人,没想到一夜风流,唐玄渔就怀上了龙种玄策佳奈,也许是因为唐玄渔的卑微身份再加上后宫宫廷争斗残酷,使得母子俩人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龙族少年玄策佳奈的童年是在猫鼠游戏中度过的,常年的隐忍养成了资质平平的性格。妖族舆论界对有着万乘之尊,富有四海,统辖三洞六府冥海妖国水域千古妖王水德王的八卦也不例外。
妖族“舆论说频道”报道称:这水德王天生生得一副好皮囊,通体黝黑,超凡脱俗,傲视苍穹,生性风流,醉心风尘,沾花惹草,那花心的程度简直令人咋舌。风流本性触发了与凤族的禁忌之恋,为种族战争埋下了伏笔。
舆论说,水德王有一件名为“遁龙甲”的神秘法器,被誉为潜行者的终极追求。遁龙甲的主要材质包括幽冥黑钢和夜影蛛丝,辅助材料则有幻夜石粉和秘银液。它的外形通体黑色,如同深夜中的幽影,完美地与黑暗融为一体。甲胄轻盈而贴身,表面覆盖着细腻的鳞片纹理,每一片鳞甲都蕴含着夜色的力量。当受到攻击时,遁龙甲能够吸收周围的光线,形成一个保护罩,大幅减少伤害。遁龙甲的边缘装饰以简约而流畅的线条,使得整件甲胄显得既神秘又优雅。
这件法器采用罕见的天材地宝和至阴至暗的物质炼制而成。遁影藏形、暗影穿梭和夜幕护盾。隐匿气息和灵巧机敏。它能极大增强持有者的潜行能力,使其几乎无法被察觉,即使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持有者仍能保持极高的敏捷性和灵活性。遁龙甲通常被隐藏在幽暗难以发现的地下世界或是被迷雾笼罩的深渊大泽。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水德王膝下有九位龙子,可这些龙子们都不成龙,却各有奇特之处。
龙之长子,色黄,身形似夔牛,它总是静静地待在角落,外形优雅而宁静,仿佛对世间的喧嚣毫不在意。
龙之次子,色赤,模样似豺狼,那凶猛而威武的外形让人望而生畏,每次出现都带着一股凛冽的罡风。
龙之三子,色金,似凤,它的心性如同凤凰一样高傲,喜爱冒险和探索,总是向往着未知的远方,常常不见踪迹。
龙之四子,色青,长得像蛤蟆,身形瘦小,却特别喜好吼叫鸣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龙之五子,色碧,似狮子,它与喧闹绝缘,偏爱安静,还对烟火有着一种特殊的喜爱,常常望着烟火出神。
龙之六子,色蓝,身形像乌龟,却有着龙头龟身,力大无穷,可它却很少展示自己的力量,总是默默蛰伏。
龙之七子,色白,模样似老虎,急公好义,对世间的不平之事总是忍不住要去管一管,尤其喜爱诉讼,仿佛那是它生活中的一大乐趣。
龙之八子,色绿,似龙,血统纯正,根正苗红,八太子有着灵秀之资,身形矫健,犹如文学珍品般珍贵,脾性温和,雅好斯文,常与文人墨客相伴。
反而龙之九子,最为奇特,色紫,似鲤鱼,龙首鱼身。它身上的鳞甲仿佛能吞火,身负着驱凶镇邪的能力。九太子五行又主水,口阔噪粗,一张嘴便能喷浪降雨,掌控水火双重属性能力。九太子居住在北方冥海之中。传说他身怀长生不老的菩提元始龙经,还有能遮天蔽日、朦胧乾坤、释放天地神力的九曲神照经,这让它在众兄弟中显得神秘莫测。
自那之后,已过三万年光阴。
三万年后,这幽都山的妖王便以水德王第九子为尊,众妖王们无非认为此子是个很不聪明,呆头呆脑,胸无大志的痴傻之儿,便于妖王掌控。幽冥圣墟这一万年的黑暗汹涌,波谲云诡,争斗不休,一直持续到本分老实的性格却掩饰不住他的才情出众,资深傻子利用表演精髓悄无声息的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利,这位城府极深的贤明水君由于地位显赫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卷入天地动荡局势乱世画面的争斗,几经曲折几乎丧命。
混沌之劫降临,太古暗黑血魔战士水德王殉世,北海宗罪尘封,北海妖国血魔异兽中再也没有人记得这桩往事。玄策佳奈破碎虚空离开幽冥圣墟,在他出生的水晶宫里做闲人,也做了一万年。妖这种生物,是天地物种演化而来,有些妖在演化途中或许丑陋了些,但大多在美色上还是挺勾引人的。
玄策佳奈在沉睡中慢慢苏醒,他这些日子总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坐在开满了紫藤花的花架子下摆动着两条肥肥的小腿,白白胖胖像水蛙似的乳娘正喂他吃饭。
有风吹过,垂落的紫藤花蔓挤在一起,累累叠叠的紫藤花籁籁作响,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他觉得有趣,笑嘻嘻地跑了过去,抓住一根藤蔓,顺手就揪下了一朵盛放的紫藤花来。
胖乳娘她那圆滚滚的肚子,像个充足了气的大气球,把衣服撑得紧紧的。肉一颤一颤追了过来:“小太子,乖,吃了这口饭,龙君就从幽冥圣墟回来了。到时候会给少公子带很多好玩的,还有好看的万鳞甲……”
他看也不看乳娘一眼,避开乳娘伸过来的银勺,又抓住一根藤蔓揪下了朵紫藤花。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怎么?奈儿又不听话了?”
乳娘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就转身曲膝朝着说话声的方向行了个福礼,恭谨地喊了声:“王妃吉祥”。
他则捏着紫藤花冲了过去:“娘亲,娘亲……”
温柔善良,聪明美丽的少妇笑盈盈地抱住了他。他献宝般地把手上的紫藤花摊给母亲看。
春日的阳光照在聪明美丽少妇发间的赤金步摇和大红色遍地金通袖袄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少妇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箔,刺得他眼睛发涩,而母亲的脸,则熔化在那一团金色的光晕里,让他看不清表情。
“娘亲,娘亲……”他强忍着眼中的酸涩,高高地仰着头,想看清楚母亲。越想看清楚,母亲的面孔却越发地模糊起来。
有个小丫鬟跑了过来,欢天喜地地禀报:“九王妃,雪域领主从幽冥圣墟回来了!”
“真的!”少妇既惊喜又意外地站起身来,提起裙子就朝外奔去。
他迈着两条短肥的小腿啪嗒啪嗒地追了过去:“娘亲,娘亲!”
母亲却越走越快,眼看着就要消失在春光中。
他心急如焚,四处乱窜地找着母亲。不知道为什么,这句“兵祸”梦想破灭的夜晚,至关重要的话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舌尖徘徊,你年龄尚小,断不会重蹈我的覆辙,就这样,母亲带着他在山洞里待了四五天,喝的水是洞外的山泉,吃的东西是山泉里野生的各种鱼类。据说还不能立刻回去,因为兵祸还没有完全解除,而混元翼表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半途而废不是他的风格。
玄策佳奈每天需要吃一种药,然后从手腕入刀割个口子,放半杯血。当他放血的时候,混元翼一般坐在床前的石案旁拨弦。七色琴弦是凤首箜篌,蚕丝龙筋做的弦,拨出饱满的调子,具有镇痛功能。每次混元翼弹琴,玄策佳奈总会想起绿龙八太子,还有他那令人一听就简直不愿继续在世上苟活的弹琴水平,进而遗憾不能让他来听听面前这位奏出的天籁之音,好叫他羞愤自杀,再也不能贻害世人。玄策佳奈就是发不出一点声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急起来,冲着母亲雀跃的背影大声地叫嚷着:“娘亲,娘亲……”
他茫然四顾,母亲到底去了哪里?是谁逼得您走投无路,自缢身亡……
他突然看见一间隔扇门上镶满了彩色琉璃的花厅,厅门半掩,好像有人影在晃动。
难道母亲躲在那里?
他欣喜地跑了过去,“吱呀”一声就推开了隔扇。半截大红色遍地金的湘裙在空中摇晃,裙裾下,露出两只脚,一只脚上只穿着雪白的绫袜,一只脚上穿着大红色绣鸳鸯戏水的绫面绣鞋……
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从那如梦似幻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可那梦境太过真实,他仿佛还能闻到紫藤花那淡淡的香气,听到胖乳娘哄他吃饭的声音。
玄策佳奈知道,这些梦绝非偶然。如今洪荒界动荡不安,混沌之劫即将降世,这一切似乎都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他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望着外面那片开始变得有些异样的天空。心中满是疑惑。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可为何在梦中,他想要提醒母亲危险将至,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呢?而且,母亲最后的身影,那半截在空中摇晃的裙子和露出的双脚。顿时陷入一个尴尬境地,他要找的人再也找不到了。
他来到了儿时居住的水晶宫宫殿旧址,那里已经破败不堪。他走进那曾经开满紫藤花的园子,如今只剩下干枯的藤蔓,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繁荣。他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向那间镶满彩色琉璃的花厅。
当他来到花厅前时,心跳陡然加快。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那扇已经破旧的槅扇。花厅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灰尘在光线中飞舞。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却并没有看到梦中的那一幕。正当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他警觉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在花厅的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模样竟然和他梦中的母亲小时候一模一样。
玄策佳奈惊讶地走上前去,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哭泣?”小女孩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玄策佳奈道:“大哥哥,我找不到我的娘亲了,我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玄策佳奈心中一紧,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小女孩颤抖着说:“我看到一个很坏的女人,她在和爹爹争吵,然后娘亲就不见了。”
玄策佳奈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觉得这个小女孩的遭遇似乎和自己的梦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在这时,电闪雷鸣,天空突然变得漆黑一片,一轮巨大的黑色血月出现在天空中,混沌之劫的黑暗力量开始真正降临……
他已从石案前站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走出古洞,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口中念念有词:“说到就到,今天可真是运气。”他抬头看,高阔的山洞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站了一堆蒙面的黑衣人。在他看向他们的一刹那,这些人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器。拔兵器的动作就像他们的服装一样统一,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纪律的团队,而难得的是,拔出的兵器也很统一,明晃晃一把把镰刀排得很整齐。
当然,后来他知道这些东西虽然长得像镰刀,其实有一个学名,叫柳叶弯刀,一字之差,前者用来割草,后者用来割人头。玄策佳奈应从郁微洞洞主混元翼修行以来,因鲜少下山,没见过世面,被前边一字排开的十几把镰刀威慑,情不自禁往后缩了一下。小女孩移步将他挡住,身姿翩翩站在他前面担心道:“你有家伙没有?”
没等他答话,那十几把镰刀已经发难。她将他一把推开,纵身一跃,玄青色长袍在黑衣白刃之间辗转,玄策佳奈看得眼花缭乱。她动作快得没谱,玄策佳奈睫毛都不敢动,也只看得清少女偶尔一两个动作,比如从后面握住某个黑衣人的手腕,侧身带着那人转半个圈,手上的镰刀就正好割断身后另一个打算砍她一刀的黑衣人的脖子,鲜血飞溅,她举目遥望,脸色端肃,抿了抿红唇,丰满的胸脯微微起伏,腿很漂亮。她还来得及往旁边腾挪几步闪避骤然飞溅的血浆吓得他双腿发软。不过片刻功夫,在场的十来个黑衣人已被她解决得还剩两三个。最后一个见大势已去,一把镰刀直直朝他飞过来,简直就是活靶子。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这时候他是被吓得双腿发软,一下子支撑不住趴在地上,那刀打着旋儿一路向前飞过他的头顶,正好躲过一劫。
接二连三的镰刀朝他飞过来,正当他以为必死无疑时,一片红田玉生烟突然笼罩而下,因隔得远,只能看到灼灼大片红衣舞姿,那舞姿却曼妙得很,曼妙得很。就像雨过天晴云破,苍穹从高处压下,他的腿终于软在她这一压之下。看着落魄的少年,她必竭诚相救。她伸出镶着黑金丝的小手露出一截雪白娇嫩的皓腕,不料少年心塞狂妄之气,言语中全无恭敬之意,不禁心中有气道:“强将手下无弱兵。”
这少年乃北海水君水德王膝下第九子,幽都山龙族的种子。玄策佳奈低声道:“玉藻妹妹,你是来帮我的吗?”那少女怨嗔道:“呸!我才不是呢?”少女转而矜持地赞叹少年好福气。自己几万年都不曾出过青丘,如今却让他请动了,实在有面子。如今胆战心惊,就怕此时再酿出什么祸事。天意实在难测,扼腕一番后,于是佯作失足。这玄策佳奈做事做的太绝,青丘玉藻丝毫不敢松懈。这疲懒的家伙法力稀松平常,不知天高地厚,虽然心胸狭隘,好歹也是眉清目秀的后生。
玄策佳奈知道,他必须尽快解开这个谜团,不然他会在混沌黑暗的侵蚀下缓缓崩溃……
前后一杯茶的功夫,黑衣镰队接连死了多名高手,众人无不骇然失色。
他厉声尖叫着,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入目的依旧是熟悉的八角宫灯,静静地立在墙角,莹莹地散发着明亮又不失柔和的光华。屋子里悄无声息,小丫鬟司幽正坐在床头的小杌子上打着盹。此时她手边摆了盅龙泉瓷茶壶,两手轻动直到淡淡的茶香满溢在宫殿里,嘴角才露出浅浅的酒窝。幽都山位于北海最富饶的海域,是北海中人口最多、物产最富饶的盆地。
这姑娘幼时为山兽追赶误入幽都山,被水德王收留,赐名司幽。司幽性子清静如水,熟知水族国民营养健康,早慧聪颖,三万年前就已被聘为幽都山的营养师,成了营养评估领域的专家。没有病人的时候,小司幽喜欢拿一片荷叶遮住眼睛,仰面躺在晒草药的草席上,双臂贴着耳朵往上伸展,双脚自然合并,脚尖往下。整个身体笔直得像一条线,想象中好似身体可以无限延展,那种筋骨撑拉的感觉,配上温暖的青阳、荷叶的清香,简直就像骨头饮了酒,小醉微醺的美妙。
司幽曾经鼓励过九太子和八太子像她这样晒太阳,可紫龙和绿龙两位太子嫌光天化日下丢人,从来不和她学。所以这种美妙的感觉,司幽只能自己寂寞地独享。司幽每天坚持作撑拉,撑拉够了,缓缓收回手臂,拿开荷叶,看到九太子在切药。就会没收他的医学典籍并罚他抄写剑谱,于是他只好把医学武学和剑谱结合在一起,在抄写元始菩提龙经心经的过程中进行灵魂的强化。
司幽会发现经九太子抄过的心经总是大为走形,比如他写:“每日阳时,面北背南。”他用一双素手脱去一层一层繁复的衣衫,将净瓷般的身体裸露在日光下。那是一处极寒的所在,他坐在一张泛着冷光的寒冰床上苦修,突然左手挥出,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平生最不喜欢与人打架,他有一颗拔苦之心,梦想是和司幽济世救道,贩药为生。
冷,很冷,非常冷,他就那么盘腿坐着,坐南朝北,将气息运行圆满的一周形成完美的闭环。他不知道,十丈远的重重冬蔷薇后,正有一双漆黑的眼睛,一寸一寸地抚摸他的肌肤。
基本上没人想得到这其实是四句剑谱心法“极寒阳时正,独坐寒冰床,裸体面朝北,气行内周寰”。
玄策佳奈在初具性别意识时,很长时间内都以为女人和男人是没有区别的,最大区别在于女人见到男人要行礼。于是,理所当然,玄策佳奈认为自己和水蛙乳娘,丫鬟司幽一样都是女人,出于同性的惺惺相惜之感,和她们走得很近。很自然的是,后来他终于明白他们父子俩都是男人,但那种想法已根深蒂固。所谓北狄霸主,其实就是一种特权阶层。”他问:“特权是什么?”胖乳娘说:“就是你想做的事就可以做,不想做的事就可以不做。”听了她的话,当天中午他没有练习功课,晚上也没有强化灵魂,结果被水德王罚在祠堂里跪到半夜。
从此以后,他彻底忘记了自己是北海水君膝下第九子这件事。也就是在同一年,北狄霸主看他心智已开,正式着手教他北海镇山之宝《九曲神照经》。父亲的意思是,人生在世,能有个东西助其化解魔难、斩妖除魔、释放天地之力总是好的。
父子俩人在小丫鬟司幽的丹药滋养下生龙活虎,一扫之前的颓废之势,各个恨不得都当场来个三千六百度的后空翻,唯有小司幽笑眯眯的看着激动的父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好了,主子,小太子既然伤口开始愈合了,那么你们赶紧的,把这地儿收拾收拾,否则今晚集体睡院子里去。”
司幽越是这么说,也抵不了父子俩内心的激动,一个个卯足了劲儿,三下五除二就开始法力上的切磋。小司幽悠闲的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拿着扫帚、抹布开始打扫卫生的众虾兵蟹将领头侍卫,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肉体凡胎好治,可是她这颗被劈碎了的内丹怎么办?从小到大,司幽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修炼这颗内丹上,距离登仙,就只差一个地火劫,结果,天雷劫没过,内丹碎了,而且碎的那叫一个惨烈,估摸着就这破损度,按照司幽往日的修炼速度,没个千年万载,是修不回去了。
一想到自己又要重头再来,司幽就呕的想吐血。要是让她知道,是哪群王八蛋在山边上渡劫,她一准送他去见冥王爷!哀怨着自己内丹的碎裂,司幽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色,都晓幽都风水好,不似度朔,到处都是恶獐毒禽,漆黑腐臭,趁幽都山山林中的灵气还在,众生灵性也尚未被破坏,兴许在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的会快一些。
虾兵蟹将他们的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已经率先收拾出一个小别院,让劳累了一天的司幽先过去休息,司幽也不矫情,今日连着两道五雷轰顶符,在加上以灵气催动炼丹,就她那颗破破烂烂的内丹着实有些吃力,她猫上床,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睡着了。
院子里的侍卫们依旧在持续不断的打扫着,许是丹药的效果确实出众,整宿整宿他们都觉得活力十足,直到天际发白,才打扫完毕,各自找了地方睡去。
这一夜,司幽睡得有些不踏实。梦境里,电闪雷鸣,无数闪电逼的她无路可退,她在梦里不知躲了多少道天雷劫……
“臭丫头,还不赶紧滚起来!这大好的地方,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
电闪雷鸣之中,司幽的耳边陡然间响起了早已仙逝的父亲大人的咆哮,惊的她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来。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小司幽有些许的恍惚,她抬起手,摸了摸发冷的脸颊,触手之下一片粘腻,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在睡梦中竟然发了汗,一身单衣早已经被汗水浸透,她窜下床,看着窗外发白的天际,换了身衣服,走出了院子。
“老家伙这是给我托梦不成?我滴乖乖,老家伙能耐啊!我这都阴阳两隔了,他还有这本事。”司幽想起耳边的那一声吼,似真似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觉小司幽睡得虽然不安稳,可是醒来之后,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轻快了不少,昨日消耗了不少的内丹此刻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灵气……寒光乍现,伴随着骨肉被斩断的声响,妖艳的血色在飞雪之中喷溅,在飞溅的血液之后,一名手持利剑,面容倾城的女子,冷眼看着被她斩杀于地的敌人,冷若秋水的双眸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那女子于这寒冬之中,只着一件单薄的长裙,原本纯白的裙衫,此刻却已经被无尽的血水染成了赤红。在她的脚边,近百尸骸堆积在皑皑白雪之上,尸体流出的血水,已然将她身周的白雪,染成了血色……女子微微抬起眼,苍白而绝丽的面容上,那双深邃的双眸,扫向了百米之外,聚拢成圈的数万人,那里的每一个人,都用着一种近乎于贪婪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一动不动。女子的目光自那些人的面上一一扫过,嘴角忽的扬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她抬起手,指腹抹过唇角滑落的一滴热血,将那张原本苍白的唇片,染上了一抹妖异的红。
九九八十一个人……接下来又会是谁?
司幽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为北海之敌,被万人围攻在这苦修崖上!
这一切皆归功于她胸口之内,那颗妖帝的心脏!
天生异象,妖帝降世,天之灭,地之亡。司幽不是妖帝,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属于妖帝的那颗心脏,会出现在她的身体之中。
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眼前的这些人,都为妖帝之心而来,但凡吞下妖帝之心者,便可获得属于妖帝的逆天之力!
没有人会在乎她,是死是活!
于这些人的眼中,她不过是妖帝之心的容器。
这是何等的可笑!
苦修崖常年积雪。司幽微微站直了身子,赤着的双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之上,任由溶于雪中的血液浸透她的双足,她歪着脑袋,赫然间举剑,带着血珠的剑尖,直接指向了站在众人之中,那一个一身华服万人簇拥的女子。
“羲和,别派这群废物上来送死了,想要妖帝之心,你就自己来取。”司幽在笑,可是她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天才少女,只因为司幽的灵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极品灵根,羲和便用自己的双手,亲自撕开了司幽的腹腔,将灵根生生挖了出来,予以己用。羲和夺了她的灵根,窃取了原本属于拥有妖帝之心司幽的人生,一跃成为众人瞩目的天界女帝,如今已经贵为女帝至尊,而司幽却因没了灵根,一生坎坷,多少次死里逃生,费尽心血才达这圣尊之境,却又因妖帝之心,被羲和带人堵在这苦修崖之上!
三万年前,帝俊登上了天帝的宝座,册封羲和为天妃,册封发妻常羲为月神,从此,羲和开始了执掌天界大小事务的生涯。
被司幽点名的羲和已经贵为天界女帝,羲和眉头轻皱,眼底写满了不屑,仿佛在她的眼中,司幽不过是垂死挣扎的蝼蚁,连让她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别让她跑了,一定要把妖帝之心,给我完完整整的挖出来。”羲和对身边的侍卫命令道。
当下,包围在苦修崖崖顶之上的众人,立刻朝着司幽的位置围拢过去。上万人的围攻,便是司幽有着三头六臂,也绝无胜算!身后,便是万丈深渊,面前是万人围攻,可是在司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惶恐。
这一世……父亲与小叔被害,母亲为救她而死,姐姐更是为了护她而殒命…
小司幽缓缓的闭上双眼,回顾此生,憾事无数。爱她之人皆已离世,如今仇敌当前,她便是毁了妖帝之心,也绝对不会让死对头军事策略女神羲和如愿!
在所有人冲向她的刹那间,司幽赫然间提起手,拱起的五指猛然间扣入自己胸前的皮肉之中,猛地捏碎了那颗人人梦寐以求的妖帝之心!
随着司幽捏碎心脏的瞬间,一声巨响赫然间在苦修崖上炸响!
妖帝之心被毁,天地之间气息奔涌,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狂风席卷了整个苦修崖,地动山摇之间,庞大的崖体轰然间裂开一道道巨口。在狂风肆虐,地动山摇之间,倒在血泊之中的司幽随着一块崩裂的巨石,落向了无尽的深渊。在这刹那之间,一道金光忽的从天而降,冲向了正在下坠的司幽。时间,仿佛在这一秒静止了下来。下坠的巨石悬浮在了半空之中,一抹身影翩然间,落在了那块巨石之上。
那是一个好看的令人窒息的男子,一袭素衣,身披金鳞玄甲,男子在狂风之中摇曳,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司幽的尸体旁,看着她胸前那生生被挖开的血窟窿,感受着那一股熟悉的气息,自那伤口之中逐渐消散。
悦耳低沉的嗓音被狂风撕裂,男子缓缓的蹲下身,修长好看的五指朝着那血淋淋的伤口处抚去,一缕缕的气息正不断的从司幽的伤口处浮动而出,一点点的没入男子的掌心,凝聚成一颗半透明的心脏。就在即将凝聚为形的瞬间,那股气息却忽然间涣散,刚刚凝聚了一般的心脏,在瞬间涣散成了点点星辰洒落在司幽的周身,瞬间又消失无影无踪。疼痛,悄无声息间,在司幽的周身蔓延开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好似要将她瞬间吞没,她猛然间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却早不是那皑皑白雪,流光溢彩的人间好道场。
男子深邃的双眸之中赫然闪过了一抹墨绿的邪魅,略一凝视,不禁大怒,仰天长啸,此仇不报非君子。少女精致的五官,胶原蛋白,白净可人的小脸开始变得铁青,枯槁,气血如死灰。
“雅典娜,你快醒醒……”
这声音……
她已有多少年未曾听过了?
青年男子再次扶起司幽,哽咽道:“你……怎么了?”
司幽常年誉湖宫采药,采药本来没什么大不了,誉湖宫是仙乡福地,通天草可起死回生,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小辈们不敢违犯。司幽撑着最后一口仙气双目圆睁,满脸愤恨之色,口鼻中却已没了气息。青年男子大惊,一时彷徨无策,不能眼睁睁看着司幽倒在自己怀中。便忙兀自施法救活,定是毙命之前已然身受重伤,忙解开上衣查伤,衣衫解开,只见她胸口……
全身脱得精光,玄策佳奈前所未见,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回事?
她不是已经在苦修崖上自爆了心脏?怎么还没死?
司幽下意识转过视线,赫然间看到了,站在一旁,面容略显憔悴的青年男子。司幽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忽的想要挣扎起身,男子却赶忙将她扶好,失声叫道:“雅典娜,你灵根破碎后,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还需小心养着,莫要急着起来。纵使日后,没了灵根,我也会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