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惊变

接下来的日子里，方解便时常泡在天元武馆对面的茶馆中，将大半心神都放在了赵凌尘身上。

只要寻得一个此人孤身独处的机会，他便有把握一招就了结掉此人。

哪怕赵凌尘如今一身武艺还在当初的白木哉之上！

毕竟白木哉此前不过是胜在年龄更长，在有白术这名先天高手尽心培养的同时，还有大量武馆的资源倾斜。

类似龟血大补汤、虎骨锻元汤这些珍稀汤药，对寻常弟子来说，一年下来也难得尝上一两次。

白木哉却可以有近乎无限供应，一身实力自然也就能横压同辈之人了。

而赵凌尘在取代白木哉的地位后，自然也能享受同样的待遇。

再加上赵凌尘的天赋其实要比白木哉更强，修行上也更加刻苦，能在练功上投入全部精力。

两相对比之下，赵凌尘如今功力超过白木哉也算是顺理成章。

可惜，在方解面前，都是浮云！

三年来，尽管方解并未如何刻苦修行，可一身虎魔蚀元功通过源源不断的吸食自身精血，仍是达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恐怖境地。

他曾在城中后山某处隐秘的洞穴中试验过，自身全力施为下，由真气所化的虎魔虚形足足有三丈之高！

这要是被嘉远城中几名先天高手看见，只怕能当场羞愧的自杀！

要知道江湖上，一般先天高手能外放三尺剑气，就已是实力不容小觑了。

传闻中有记载的，也不过是三百年前纵横江湖的武林皇帝解白莲此人。

他曾在武功大成时，一掌挥出过丈许厚的气墙来，当时惊为天人，被誉为梁越国五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之后更是被梁越皇室以国师之礼请入宫中，流传出一段佳话来。

可惜方解是不可能有此待遇了，谁让他修炼的虎魔蚀元功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血道邪功呢。

“王小二，再上一壶沏好的白茶！”

方解看了看眼前的空茶杯，举手招呼了茶馆的伙计一声。

他一边听着站台的说书先生的评书，一边将眼角余光对着武馆正大门。

暗道赵凌尘这小子还真是太醉心练功，自己蹲点这三日来，倒真极少看见此人进出武馆。

不过他很有耐心，人一旦有了悠长的寿元，那么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急躁冲动的。

方解神色轻松听着台上说书人的评书，所讲的是最近一伙声势不小的红巾贼贼首的故事。

如今城外兵荒马乱的，各路贼盗多如牛毛，互相吞并之下，只有这伙贼人成了气候。

贼人首领名为司献命，据说是一名女子，出身梁越邻国陈武国，早年身世凄惨，被牙婆卖入青楼做营生。

后因陈武连年大灾，民不聊生，此女所在县城也是遍地饿殍，活不下去的她便索性加入了一伙山贼之中。

仗着过人姿色和不俗的心计，司献命很快上位，更是在一次山寨议会中，火并了原来的大寨主。

自此这伙人便以此女为马首是瞻，几番流浪下，便一路吞并不少活不下去的难民，流窜到梁越国边境的嘉远城来。

这伙贼人以头戴红巾为标志，行进间颇有章法，对周边村寨也不是一味杀戮劫掠。

因此这三年来倒是隐约成了气候，数月前更是攻下距嘉远城五百里外的黑石城，引得城中百姓无不心中惶惶。

台上说书先生所讲便是司献命聚义寨中火并大寨主的桥段，这也是城中近来极火的说书段子。

人们都是这样的生物，往往越怕什么，就越好奇什么。

此等说书桥段的爆火，自然也是源起于此。

他显然是个能说会道的，将美若天仙的司献命那凄惨的故事娓娓道来，时不时还加入几个下三路的低俗段子。

莫说是一众茶客，就连方解也听是的津津有味，颇有些回到前世放松消遣时的感觉。

“嗯，终于出来了！”

夜幕降临，

秋风萧瑟。

一连听了数场评书的方解眼一凝，眼角余光瞥见几人正说笑着从武馆大门健步而出。

而被几人围在中央的，正是赵凌尘！

他此时明显有些喝高了，脸色涨红的和几名武馆弟子道别后，才踉跄着向着街道尽头走去。

这小子，终于是被我等到了！

“哐当！”

方解丢下一枚银锭，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方解一路上悄无声息的跟着赵凌尘，不过片刻便来到一处胡同的尽头。

临到屋门前，赵凌尘脚步不再虚浮，只见他直起身，细细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鬓角，这才信步走进了房屋之中。

赵凌尘此时双眼清明，哪有半点喝醉的模样。

方解一袭黑衣，站在胡同边的高墙上，冷眼俯视着面前场景。

这是一处小小的院落，内中一应事物干净整洁，几点灯火通明，颇有些舒适温馨的味道。

“赵师弟，看来此地，便是你选中的葬身之所了......”

方解一声轻叹，随即不再掩盖周身气息，丝丝血色真气从他周身孔窍喷出，如水银泻地般在他脚下汇聚。

“吼！”

下一瞬，一只足足三丈高的血色巨虎凭空乍现，一声虎啸后，高高跃起，虎爪猛然一拍而下！

对准的正是赵凌尘所进入的房间。

那间小小院落和方解真气所化的巨虎虚行比起来，霎时显得娇小无比！

“砰！”

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这院子竟在方解一掌之威下，被生生轰成一片废墟，顿时激起大片烟尘。

接着方解又身形一晃，飘然落在墙头上，双手横抱在胸前，一副强悍的神情，淡漠开口道：

“师弟，只有你死，才能少许多波澜，师兄才好安心的继续苟下去。”

说完，方解便准备撤离此地了，此番闹出的动静太大，想来不消片刻，便会有人前来查探。

“咳咳！”

然而就在方解转身欲走之际，院落的残垣断壁中却传来了一声动静，听声音正是赵凌尘所发出的。

这不可能！

方才这一掌的威力有多强，方解是再清楚不过的，即便白术当面，全力施为下也要被他这一掌拍成齑粉！

方解蓦然止步，缓缓转过身来，向着下方看去，废墟中的一物，顿时让他的瞳孔缩至针尖般大小！

方解心头巨震，饶是以他二世为人的心态，也极为少见的失神了片刻。

接着他不知是喜还是惊的失声道：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