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圣彼得的阴影
就在指挥点内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些好消息。
寒潮终于开始减弱，气温缓慢回升。
德州电网在经历了灾难性的崩溃后，随着发电设施的逐步恢复，和在联邦政府的强制协调下外州电力的紧急支援，德州开始缓慢恢复供电。
休斯顿的街道上，冰雪开始融化，交通逐渐恢复。
被困在避难点的居民们开始陆续返回家中，城市正在从这场噩梦中慢慢苏醒。
李远的团队也收到了来自社区的反馈。
他们设立的避难中心和组织的“社区守望队”在危机中发挥了巨大作用，赢得了居民的广泛赞誉。
约翰逊警长甚至亲自打电话给李远，表扬了他的“出色领导力和创新思维”。
然而，对于李远和特别调查组来说，寒潮的退去并不意味着危机的结束，反而意味着时间的紧迫。
“天气好转，电力恢复，这意味着国际交通也将很快恢复正常。”李远看着最新的气象报告和航班信息，“如果以赛亚·斯通真的要去罗马执行B计划，他很可能就会利用这个窗口期离开美国。”
“陈，能追踪到以赛亚·斯通的位置吗？”李远立刻联系陈。
“很难，头儿，”陈的声音传来，“罐头厂行动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所有的已知通讯设备都停止了活动，可能已经更换了身份和设备。但我们正在分析缴获的电脑硬盘，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FBI那边呢？拉瓦尔探员，你们有关于以赛亚出境的监控吗？”李远转向拉瓦尔。
拉瓦尔摇摇头：“我们已经将他列入了禁飞名单和重点监控名单，但如果他使用假身份或者通过非正常渠道离境，我们很难发现。”
“他一定会去罗马的，”李远肯定地说，“袭击军事基地失败了，B计划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到达罗马，并阻止他。”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陈那边突然传来了突破性的消息。
“头儿！我找到了！在缴获的一台加密笔记本电脑的隐藏分区里，发现了一份详细的行动计划！代号‘圣彼得的阴影’！”
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快说！内容是什么？”李远立刻追问。
“计划分为两部分，”陈快速浏览着文件，“第一部分，就是在美国制造混乱，代号‘风暴天使’，目标是袭击军事基地，时间窗口是德州大停电期间，这部分显然失败了。”
“第二部分呢？”
“第二部分，代号‘最后的晚餐’，”陈的声音变得凝重，“目标：梵蒂冈。时间：枢机主教选举会议期间。行动方式……”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内容：“在选举期间，于圣彼得大教堂或西斯廷教堂附近，发动一次‘大规模殉道式袭击’，目标是制造最大程度的恐慌，迫使选举中断或推迟，并‘清除’某些关键人物。”
“大规模殉道式袭击？！”指挥点内一片哗然。
“清除关键人物？是指枢机主教吗？”罗斯托娃上尉追问。
“是的，”陈确认道，“计划中明确提到了美国枢机主教艾伦的名字，还有其他几位被认为是‘改革派’或‘亲美派’的枢机主教。他们计划利用选举期间安保最严密但也最混乱的时刻，发动自杀式爆炸袭击，或者使用化学武器。”
化学武器！
这个词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从哪里搞到化学武器？”威廉姆斯厉声问道。
“计划中没有明确说明来源，但提到了由‘东方的朋友’提供，通过外交邮袋或其他特殊渠道运抵罗马。”陈回答。
指挥点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由外国情报机构策划，利用宗教极端分子和雇佣兵执行，目标直指梵蒂冈教皇选举，甚至可能动用化学武器的恐怖袭击计划。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阴谋，而是可能引发全球性危机的导火索。
李远看着屏幕上关于“最后的晚餐”计划的细节，感到一阵眩晕。
他知道，他必须立刻去罗马。
“确认了。”
罗斯托娃上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刚刚结束了与军方情报部门的加密通讯。
“根据多渠道情报交叉验证，以赛亚·斯通已于德州寒潮减弱、休斯顿机场恢复运营后的第一时间，使用伪造的巴西护照，搭乘一架经停巴黎的航班，于十二小时前抵达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
李远看着地图上那个代表着永恒之城的标记，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消失了。
那个狂热的“先知”，那个被东欧某国情报机构操控的棋子，真的已经潜入了罗马。
代号“最后的晚餐”的B计划，那个可能动用化学武器、在教皇选举期间制造大规模恐慌、甚至“清除”关键枢机主教的疯狂计划，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他的行踪呢？落地后去哪了？”威廉姆斯沉声问道。
“失去了踪迹。”罗斯托娃摇摇头，“罗马不是休斯顿，那里的监控网络和情报环境极其复杂，而且我们的意大利‘朋友’并不总是那么乐于合作。
他很可能已经与当地的接应人员会合，彻底消失在人海中了。”
“该死！”少将低声咒骂了一句。
FBI特工马库斯·拉瓦尔看着李远，表情严肃：“史密斯，你的推测是对的。军事基地袭击失败后，他们立刻启动了B计划。现在，战场转移到罗马了。”
李远点点头，他知道，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已经开始。
枢机主教选举会议将在几天后正式召开，他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并阻止以赛亚·斯通。
“我需要立刻前往罗马。”李远转向威廉姆斯，语气不容置疑。
少将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李，我理解你的迫切心情，而且你确实是目前最了解这个组织和以赛亚·斯通的人。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的身份是个问题。”少将解释道，“你不是现役军人，也不是FBI的正式探员。
让你以官方身份参与这次行动，需要经过极其复杂的审批程序，涉及到国务院、司法部甚至可能白宫。
时间上根本来不及，而且政治上太敏感了，派遣一个‘非官方’人员去干预梵蒂冈的内部事务？这要是曝光出去，会引发巨大的外交风波。”
拉瓦尔探员也点点头，补充道：“FBI和军方情报部门会立刻派遣一支联合特别行动小组前往罗马，由我带队，罗斯托娃上尉提供情报支持。
但这个小组的行动将受到严格限制，必须通过官方渠道与意大利和梵蒂冈方面协调，而且主要任务是情报收集和提供支援，不能直接干预。”
李远明白了。
官方渠道走不通，或者说，太慢、太束手束脚，而以赛亚·斯通绝不会按照官方程序来行动。
“所以，”李远看着少将和拉瓦尔，“你们的意思是，官方力量会去，但很可能鞭长莫及，或者被各种规则限制住？”
“很遗憾，但现实就是如此。”威廉姆斯叹了口气，“除非我们拿到确凿的、足以让意大利和梵蒂冈当局立刻采取行动的证据，否则……”
李远心中念头飞转。官方渠道不行，那就只能走“非官方”渠道了。
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有能力并且很可能愿意提供帮助的人。
李远找了个借口离开指挥点，来到一个信号相对稳定的角落，再次拨通了约翰·史密斯的加密电话。
“父亲，是我。”
“李？”约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罗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威廉姆斯刚刚和我通过气，官方渠道确实麻烦。”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李远直接说道，“我必须立刻去罗马，但不能通过官方身份。我需要一个掩护，一个能让我在罗马自由行动，又能调动一定资源的身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史密斯能源集团在意大利有几个重要的天然气和可再生能源项目，”约翰缓缓开口，“而且，我们是梵蒂冈博物馆和图书馆修复工程的主要赞助商之一，与教廷的一些部门关系良好。”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安排你以‘史密斯能源集团首席安全顾问’的身份前往罗马。”
约翰说道，语气中带着自信。
“理由是，鉴于近期全球安全形势紧张以及教皇选举的敏感性，集团派遣高级顾问前往评估我们在当地的资产和人员安全，并与梵蒂冈相关部门进行安全协调。
这个身份足够让你接触到一些关键人物，同时也能解释你在罗马的出现。”
李远心中一动，这个身份确实很完美，既合理又具有一定的能量。
“我需要最快的速度抵达罗马。”
“没问题，”约翰回答得斩钉截铁，“集团的湾流G650已经在奥斯汀待命，两个小时内可以抵达休斯顿接你，飞行计划和落地许可我会搞定。
同时，我会给你开通一个离岸账户，存入足够的活动经费。罗马分公司的负责人也会全力配合你，提供车辆、住所和必要的本地支持。”
“谢谢你，父亲。”
李远由衷地说。虽然他对约翰的动机仍有疑虑，但不得不承认，在动用资源和解决问题方面，约翰的能力无人能及。
“不用谢我，李，”约翰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这也是为了史密斯家族的利益。以赛亚·斯通的阴谋如果得逞，不仅会损害美国的国家利益，也会对我们集团在欧洲的布局造成严重冲击。确保选举平稳进行，符合我们所有人的利益。”
他顿了顿：“还有，李，这次行动非常危险，对手是国家级的情报机构和亡命之徒，保护好自己，我不希望再接到你去医院的消息。”
这句带着些许关切的话，让李远心中微微一暖：“我会的。”
“很好，罗马那边我会安排好接应。祝你好运，我的……顾问先生。”约翰挂断了电话。
李远回到指挥点，将约翰的安排告知了威廉姆斯和拉瓦尔。
“史密斯能源首席安全顾问？”威廉姆斯挑了挑眉，随即露出一丝微笑，“约翰·史密斯果然手眼通天。好吧，这个身份确实比‘警察’或‘临时顾问’方便得多。”
拉瓦尔也点点头：“至少你能比我们更自由地行动。我们会通过官方渠道尽快抵达罗马，与你会合，罗斯托娃上尉也会随行，负责情报对接和技术支持。”
“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联络方式。”李远提议。
“用这个。”罗斯托娃递给李远一个外观如同普通U盘的东西，“这是军用级别的加密通讯器，点对点通讯，自带销毁程序，频道我已经设置好了。”
于是，一个奇特的特别行动小组正式组成。
FBI探员马库斯·拉瓦尔，负责与官方渠道沟通和协调行动；军方情报官员伊娃·罗斯托娃上尉，负责情报分析和技术支持；以及身份是“史密斯能源首席安全顾问”的李远，负责利用非官方渠道进行渗透和调查。
两个小时后，在休斯顿一个私人机场的停机坪上，李远登上了史密斯能源集团的湾流G650私人飞机。
豪华的内饰、舒适的座椅、专属的空乘服务，与他即将执行的危险任务反差明显。
“有时候真搞不懂，我到底是来拯救世界的，还是来度假的。”
李远看着空乘端来的香槟和鱼子酱，忍不住自嘲道。
飞机平稳起飞，冲破德州的云层，向着大西洋彼岸的永恒之城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