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罗马闪电般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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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心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铁钩巷的夜风被血腥与饥饿扼住了喉咙。几个男人挡住巷口,为首的那人舔着嘴角,笑得像狼。

而莫里哀则有些绝望,因为他发现所有的言语艺术在生存的压力面前都失去了作用。

陈安挡在伊莎贝尔前面,眉眼平静,身子却紧绷得像绷紧的弦。

毕竟所有的格斗训练都属于陈安德,他陈安只是一个普通的散打爱好者。

“你要钱,我给。”他说,“但她,动不得。”

莫里哀握着手杖,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他本能地想调和气氛,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几个流浪者围了上来,那股冷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后颈。

“你觉得你说话管用?”对方露出破烂的牙齿,“在这儿,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话音刚落,一把铁钩已经扬起,朝陈安劈头盖脸砸下。

下一刻,陈安出拳了。

那一拳没花哨,干净利落,结结实实砸在对方面门上。对方整个人向后一仰,踉跄倒地,在冰雪中打了个滚。其他人愣了几秒,回过神就要冲上来。

陈安反手抓起雪地里的一截断椅腿,猛地横扫。那木头上还带着冰霜,一棍下去,砸在第二人的小腿上,骨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还想上?”他冷冷看着剩下几人,甩了甩已经冻在手上的木棍。

那几人一时间不敢再动,气势全泄。有人拖着倒下的同伴,跌跌撞撞跑了。

莫里哀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他第一次发现,在生存面前,他那一套说辞,是多么无力。

“你……”他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走。”陈安转身,对伊莎贝尔说。

她的脸白得像雪,双手紧握,眼眶发红,却没有哭。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在沉默中穿过巷道,铁钩巷的夜像刚吞下一块冰,寒得死寂无声。

卢浮宫外的火炬仍在燃烧,橘黄的火光照在拱门上,把厚重的雕花石柱烘得像烤炉。守门的卫兵见到陈安,立刻让开通道。

伊莎贝尔从没有走进过这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走到这里。

她并没有跟莫里哀回到剧团,也没有返回那个充斥着父亲的咒骂和母亲的咳喘的家。

她只是想跟着这个高大英俊的东方人。

她跟着陈安踏入长廊时,脚下的石砖都像换了质地,细致而光亮,倒映出吊灯的光晕。

墙上挂着巨幅油画,描绘着王室的狩猎与胜利,空旷的穹顶仿佛另一个世界,隔绝了街上的污水和饥饿。

“你真的住在这里?”她的声音轻得像在怕惊动梦境。

陈安淡淡一笑:“暂住了一段时间了。住久了也未必是福。”

他们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进入他的房间。炉火烧得正旺,铜制的壁炉口烤得人脸发烫。伊莎贝尔站在火前,迟疑地伸出手。

“你刚刚打人……你并不像他们说的东方人那么温和。”

“我们东方人从不温和。”陈安坦然,“我们的传统是将敌人的头颅砍下,铸成京观。”

她看着他,眼中光芒波动,仿佛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虽然冬夜里并没有阳光,陈安还是摘下了巴黎酒庄里刚成熟的葡萄。

采摘完毕后,传统的酿酒师还要轻柔挤压葡萄果粒,释放汁液但不压碎种子,这样可以避免苦味物质渗出。

但被酒精刺激到的陈安渐渐失去了耐心,加大了挤压力度,他觉得葡萄会说话,会喘息,而他享受这种感觉。

或许这就是酿酒师天赋的一种。

感觉到位后,葡萄汁与果皮、种子就可以一同放入橡木桶中,这里要注意将发酵温度控制在25-30℃,也就是人体的温度。

虽然高温可加深酒液颜色,但会杀死酵母。

红葡萄酒的典型浸皮时间为5-30天,而陈安所处的皇家酒庄要进一步延长,以充分提取色素、单宁及风味物质,在这过程中,葡萄的精力也被消磨殆尽。

为了进一步增强风味复杂度,陈安通过人工踩皮促进汁液与果皮接触。

然后在葡萄酒的模拟酿造结束后,陈安看着床单上洒落的红酒渍突然有些自责。

但刚成熟的葡萄并不这样认为,主动要求起了第二轮酿造。

清晨的巴黎依旧冰冷,雪覆盖着石板屋顶,像是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沉重的尸布。第六声钟响穿过冷空气,砸进窗户,把陈安从浅眠中惊醒。

他睁开眼,望见窗边坐着一个披毯的身影。

金发披肩,眼神专注地望着外头雪白一片的皇家花园。

“你醒啦?”伊莎贝尔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

“嗯。”陈安坐起身,揉了揉酸胀的后腰,心想自己果然还不算太老,随即问:“你弟弟现在在干嘛?”

伊莎贝尔回头,眉头轻轻皱起:“我早就跟你说过,他是鞋匠的学徒,不识多少字。”

陈安点点头,语气淡然:“我想出点钱,给他买个官。”

“买官?”她转过身,眼神中透出一丝不信,“他连账本都没摸过几次。”

“不是要他管人,而是让他有个身份。”陈安说,“一个基层街区管理官的位置,不大,但足以在街区里站得住脚。”

而这笔钱,是泰维诺给陈安翻译《永乐大典》也就是陈安的初中时理科教材的报酬。

伊莎贝尔愣了几秒,像是消化着这陈安的言语和下身的胀痛。

“可我弟弟……他真的能做这种事?”

陈安望着她,语气放缓下来:“我不指望他去发号施令,我只是想让他成为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毕竟我是个东方人,对你们而言是外人。”

“我不是让他去压别人,而是去做点真正能让命运变一变的事。”

“而真正的权力,在你手里?”伊莎贝尔盯着他。

陈安不否认,只是点了点头:“他不需要懂政治,只需要守住人心。”

他起身披上大衣,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羊皮纸,顺手在下面又添了一句。

“我还会给你们的街区捐一批棉衣和炭火,在这天彻底冷下来之前发出去。”

伊莎贝尔靠在窗边,盯着他看了几秒:“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陈安没回头,语气平静:“你就当我为了自保吧。”

他顿了顿,转过头,目光穿过晨雾和霜雪,望向灰白的塞纳河。

“在这座城市,不主动握住一点筹码的人,很快就会变成别人手里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