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兽娘祭前夜

万灵学院的钟楼敲响第七声晨钟时，许宣正被三双不同温度的手从床上拽起来。

红月的狼爪带着体温，露米娅的掌心泛着奶香，就连白素的尾尖都难得地裹着暖意——今天是兽娘祭前夜，各族代表已陆续抵达，整座学院飘着蜂蜜与松针混合的甜香。

“人类哥哥快起来！”

小青挂在床头的蛛丝上，尾巴卷着从机械废都顺来的齿轮发饰。

“孔雀族的翎羽姐姐带着彩虹尾羽来啦，现在正在广场上和凯莎老师比谁的羽毛更亮呢！”

她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翅膀撞击声，夹杂着凯莎的气音：“我的羽毛是圣树之光染成的！你那尾羽不过是幻术投影！”

许宣套着露米娅新织的彩虹条纹披风跑到广场时，正撞见孔雀娘翎羽展开三米长的尾羽，每片羽毛都流转着棱镜般的光，却在看见他的瞬间，尾羽突然变成透明：“人、人类来了！快收起来——”

话没说完，尾羽尖就勾住了凯莎的翅膀，导致两根爱心形状的金羽飘落。

“翎羽妹妹别紧张呀~”

阿狸老师的九条尾巴卷着棉花糖晃过来，尾巴尖悄悄给翎羽的尾羽镀上粉色光晕。

“人类又不会吃了你，不过嘛……”她突然凑近许宣，鼻尖蹭过他耳垂，“可能会被毛茸茸的尾巴埋住哦~”

广场中央的圣树已被装饰成巨型祈愿树，露米娅正指挥鹿娘月见往枝头挂苜蓿奶灯，鹿角上的花苞随着许宣的靠近缓缓绽放：“许宣同学，能帮我调整灯串的高度吗？鹿族的夜视能力太好，总把握不好人类的视线角度……”

她说话时，胸前的奶牛纹章突然发出微光，灯串自动飘向许宣抬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正午的食堂飘着可疑的焦糊味，许宣刚推开门就被小青拽到角落。

白素正对着烤箱皱眉，尾尖卷着半块炭化的“冰棱曲奇”，烤箱门上结着薄霜：“这次…这次用了露米娅给的改良配方，为什么还是像冰块？”

她耳尖发红地把曲奇藏到背后，却被红月的狼鼻识破：“人类的甜食不需要冰属性！交给狼族的烤肉架吧！”

“都别闹。”露米娅端着新烤的苜蓿奶蛋糕出现，裙摆沾着面粉。

“兽娘祭的献礼需要各族特色，许宣同学的任务是——”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

“品尝每一份试吃品，给出人类的评价哦~”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哦——”声，猫娘琉璃的尾巴尖卷着蜂蜜罐，眼睛笑成月牙：“院长这是想让人类哥哥当试吃新郎呀！”

下午的图书馆格外安静，兔娘月兔正用长耳卷着《兽娘祭礼仪大全》，看见许宣时耳朵突然绷直：“人类、人类坐这里！月兔帮你准备了防咒印坐垫……”

她慌忙用耳朵把毛绒垫推过来，却不小心碰倒了书架上的古老绘本，泛黄的纸页上突然浮现出血色咒印——那是暗影之环用来污染圣树花粉的禁忌术式。

“别怕。”

许宣按住月兔发抖的爪子，粉色波纹漫过咒印，纸页上的血色渐渐褪成浅金。

“是不是艾拉说的那种齿轮咒印？”月兔拼命点头，长耳却悄悄缠上他手腕：“月兔听见机械蜂鸟说，暗影之环打算在祭典上释放机械花妖……”

话没说完，红月的狼爪突然拍在桌上，尾巴卷着块齿轮碎片：“有我在，他们休想碰人类一根头发！”碎片上的狼牙印记与她项链上的如出一辙。

暮色浸染圣树时，许宣被露米娅悄悄拉到树后。

她捧着个镶嵌齿轮的木盒，指尖在盒盖上画着麦穗符文：“这是三百年前人类与兽娘签订的《共生契约》，原本被暗影之环咒印封印，直到你的血液激活了圣树……”

木盒打开的瞬间，金色光芒中浮现出人类与奶牛娘交叠的手印，与许宣掌心的齿轮印记完美契合。

“露米娅？”许宣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阿狸老师树洞中的幻象，“三百年前的那位人类使者，是不是……”

“是我的先祖。”露米娅突然握住他的手，奶香混着圣树气息将他包围。

“她用魅力果实的力量与各族签订契约，却在暗影之环的袭击中消失。现在你来了，圣树的花开了，齿轮心音也响了……”

她的尾巴无意识地卷住他的腰，“许宣，你知道吗？奶牛族的‘月光契约’，需要双方额头相抵才能完成……”

话音未落，广场方向突然传来机械蜂鸟的警报声。露米娅猛地抬头，指尖的金光转为冷冽：“是机械花妖！它们混在献礼队伍里——”

许宣跟着露米娅冲进广场时，二十台机械花妖正展开金属花瓣，核心齿轮泛着红光。

但不等它们释放诅咒花粉，红月的狼嚎已震碎玻璃，凯莎的翅膀掀起飓风，就连平时最温吞的月兔都用长耳卷起咒印绘本砸向花妖。

“停手。”

许宣释放出粉色波纹，掌心按在最前方的机械花妖核心。

“你们还记得废都的齿轮心音吗？圣树花粉不是用来伤害人的。”

金属花瓣“咔嗒”合拢又展开，红光渐渐转为温和的金色，花妖们突然单膝跪地，用花瓣托起许宣的手——它们核心处的齿轮，此刻正转动出“保护”的字样。

危机解除时，广场上的亚人娘已围成一圈。

小青用尾巴卷着最后一块苜蓿奶蛋糕塞进许宣嘴里，白素的尾尖轻轻扫过他手背检查伤势，红月假装不在意地用狼爪拍他肩膀，却偷偷把狼牙项链塞回他口袋。

露米娅看着这幕，突然轻笑出声，指尖在圣树树干上画下新的符文——那是只有奶牛族能看懂的、关于“永恒守护”的契约印记。

宿舍里，许宣摸着披风上新增的孔雀尾羽装饰，听着窗外凯莎与翎羽的争吵（“我的羽毛能挡机械炮！”“我的尾羽能反射咒印！”）。

突然发现床头多了个齿轮形状的木盒——露米娅的《共生契约》副本，盒底刻着行小字：“当圣树果实再次变红时，记得来奶牛族的月光草场，我有个关于‘永远’的秘密想告诉你”。

月光透过水晶窗，在他掌心投下圣树的影子。

许宣突然想起白天看见的场景：露米娅与铁血狼王握手言和时，阳光正穿过她发间的三叶草；

红月偷偷把狼牙项链塞进他枕头下时，尾巴尖卷着半块没吃完的糖油果子；

就连总是调皮的小青，也会在他睡着时用尾巴扫走枕边的齿轮碎片。

圣树的祈愿牌在夜风中轻响，某块木牌上，翎羽用孔雀血写下的字迹还未干透：“原来孔雀开屏不只是为了求偶，当人类微笑时，尾羽会自动变成他眼睛的颜色——就像现在，我的每片羽毛都藏着他的倒影”。

许宣合上眼，唇角还留着苜蓿奶的香甜，耳边是兽娘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如同最温柔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