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5章 贾赦苏醒
贾迎春有些激动:“真的醒了?他问我什么?”
以前在贾府,她跟贾赦这个父亲,几乎形同陌路,一年之内,都见不了几面。
她心里更是对他多有埋怨。
但真的分开后,不知怎么的,心里始终有一丝牵挂在他身上。
听见病重后,更是心焦不已。
绣橘有些犹豫。
“快说。”
现在的贾迎春,已经很有主母风范了,这声催促,就连绣橘也是暗颤。
“大老爷说,他已病了多时,现在虽然好点了,但已病入骨髓,很难痊愈了”
“大老爷问,奶奶何时前去看他?”
贾迎春怔住了。
“他,他真这么说的?”
言语虽简单,但是她作为女儿,岂能感受不到一丝心痛。
很难痊愈,在贾赦这种岁数,意味着真的时日无多了。
“是。”
绣橘虽然答了,但是贾迎春眼中失焦,不知在想什么,嘴里低声呢喃,不知说了什么。
等绣橘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明天就是张榜的日期,夫君要外出看榜,你准备一下,明天我去看一眼大老爷。”
贾迎春一脸忧色。
绣橘并不认同,劝她:“奶奶,爷不许我们去东跨院,要是回来叫他知道,可怎么得了?”
贾迎春是主母,被知道了,或许不能怎么样。
但她绣橘不过是一个小丫鬟,想想这段时间孙绍祖的阴晴不定,她实在是有些怕。
“快去。”
贾迎春呵斥一声。
“现在越发放肆了,连我的话都不听。”
绣橘只好去安排车驾。
两府虽只相隔一条街道,距离不远,但街道上人来人往,若是女眷步行前往,自然不便,还是乘车方便一点。
就在贾迎春计划瞒着孙绍祖前往贾府时。
贾府内,荣庆堂中,贾母知道贾赦清醒后,同样安排了得力的丫鬟,名叫琥珀的,前去看望。
“鸳鸯,把那东西拿过来。”
贾母寒着一张脸。
一旁的鸳鸯将其他丫鬟赶出去,从屋后拿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后,是一块碎的茶杯一角。
“拿起来。”
鸳鸯捏着下面的白布,将碎片举在面前。
“太医怎么说的?”
鸳鸯低着头,小声说:“老太太,上面有春药残余。”
她虽低着头,但也在暗中随时关注着贾母动静。
只见她这话一出,贾母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她连忙丢下东西,上前扶住:“老太太。”
贾母闭着眼睛,声音发颤:“所以,那个贱婢说的是真的?”
鸳鸯不知如何回答,一脸纠结,最后还是按照心意说了。
“她被关了许久,突然回忆起来的下药之说,或许,或许,算不得真。”
说到最后,她的声调彻底低了下去,因为下药之事,她是第一个知道的,当时因为不信,被孙绍祖拦住时,亲口告诉过对方。
贾母的声音冷冷的:“证据在此,算不得真,那怎么才算的真?”
“啪。”
一声脆响,鸳鸯脸上一疼。
等她对上贾母突然睁开的冷漠眼神,吓得赶紧跪在脚边,哭诉道:“老太太息怒,老太太息怒。”
“哐当。”
她的身上挨了一脚。
贾母上了岁数,自然没什么力气,但鸳鸯心神失守,一个恍惚,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看你是瞎了心。”
“说,是不是跟他有什么牵扯,为什么几次替他说话?”
贾母的质问,让鸳鸯怔住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怔怔的望着贾母:“老太太,我没有。”
见这话毫无效果,贾母只能冷冷的看着她,鸳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但她到底是管家丫鬟,见过的场面不少,当即收敛心神,抹去脸上的泪珠,然后说道:
“老太太,听说他已经参加完了会试,结果很快就要出来,现在跟他闹开,老爷也不会同意的。”
提起这事,贾母更怒,她一巴掌拍在身边的小桌上,骂了一句:
“为了一个进士,为了一个文臣,为了一个八字没一撇的虚无支持,他几次违逆我的意思,真是糊涂透顶。”
对于二儿子,她舍不得说重话,一个“糊涂透顶”,已经是好些年都不曾出过口的严厉了。
她这样愤怒,自然是因为贾政并不同意查贾赦那件事,也不同意无故跟孙绍祖起了冲突。
贾政在官场,最知道文臣的强大,对于即将得到的切实助力,他岂能愿意互相生嫌。
这一点,贾母心知肚明。
看见贾母冷静了,鸳鸯补充了一句:“老太太,这碎片上虽有药物痕迹,但也不一定就是他下的,现在只是猜测,不如等琥珀问清楚再说。”
这是正理,贾母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叹息一声:
“起来吧,别跪着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这个家好,但他到底是我的儿子,不管他以前怎么混账,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我又岂能置之不理?”
鸳鸯起身,给贾母倒杯热茶:“老太太,喝茶。”
贾母一手端茶,一手拉着鸳鸯:“你是好孩子,可不许跟我置气。”
鸳鸯哪里会置气,贾母给她撑了这么多年的腰,让她在贾府活的自在,无论贾母做出什么来,她都能原谅。
尤其是母亲死后,她已经将母爱寄托在贾母身上,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一点事,就生气了。
但。
“啪。”
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琥珀回来了,跪在贾母面前。
“他真的清醒了?”
“他真这么说的?”
连声的喝问,让琥珀浑身颤抖:“老,老太太,是,是这么说的。”
刚才她汇报了贾赦的情况。
她得了命令去看的时候,贾赦虽然虚弱,但说话已经清晰了。
在她的追问下,贾赦说了发疯前跟孙绍祖的会面场景,着重说了对方突然上前,挡在桌上。
他虽然没看到下药的过程,但喝完茶后,他很快浑身发热,去后院寻了一位姨娘败火。
“之后却没有消停,这才惹到鸳鸯姐姐身上,被拦下后,夜里精神就有些混乱了,到第二天,就彻底糊涂了。”
她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头顶传来贾母粗壮的喘气声。
“呼,呼。”
鸳鸯扶着贾母,轻声唤她:“老太太,老太太。”
贾母瞪了她一眼,发下话来:“走,我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