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后山?蝉鸣里的劫数

七月的后山蒸腾着暑气，蝉鸣在黑节竹林里织成张密网。顾砚舟跟着张小凡和林惊羽钻进竹林，裤腿很快被带露的草叶打湿。十岁的他攥着自制的竹网，网角还缠着朵野兰花——那是刚才李小妹硬塞给他的，说“给砚舟弟弟捕蝴蝶”。

“嘘——”林惊羽突然驻足，十二岁的少年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眼睛盯着竹枝间颤动的蝉翼，“看，是金翅蝉！”他蹑手蹑脚靠近，竹剑在腰间轻晃，惊起几片竹叶。

顾砚舟看着他的背影，喉间泛起苦涩。这柄用黑节竹削的剑，将来会变成龙首峰的斩龙剑，斩尽天下邪祟，却斩不断草庙村的血雾。他的目光落在林惊羽腕间的红绳——与张小凡、自己腕上的一模一样，都是李大娘用槐树皮编的，此刻正随着少年动作晃出细碎的影。

“抓到了！”张小凡的欢呼惊飞了蝉，他举着竹笼跑过来，笼里的金翅蝉正撞着竹条，“惊羽哥，你看！”少年鼻尖沾着泥点，衣摆还别着朵蒲公英，这是顾砚舟熟悉的模样——七年后的雨夜，这张笑脸会沾满血迹，在草庙废墟里苍白如纸。

“笨蛋！”林惊羽笑骂着捶他肩膀，忽然瞥见顾砚舟发呆，便蹲下身揉他头发，“砚舟弟弟想什么呢？莫不是怕被山猫叼走？”

顾砚舟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竹网边缘。他不敢说，自己正盯着远处山径上的灰衣僧人——那个渐渐走近的身影，袈裟上沾着露水，颈间碧玉念珠泛着微光，正是原著中改变草庙村命运的普智。

蝉鸣声突然低了下去，像被谁掐住了咽喉。顾砚舟看着普智走近，看见他掌心托着颗野果，递给凑过来的孩子们：“小施主们，可曾见过通往青云山的路？”

张小凡接过野果，笑得眉眼弯弯：“和尚爷爷，顺着竹林往东，过了青石桥就是青云山啦！”他转头指向山径，发梢的蒲公英被风吹散，飘向普智的袈裟。

顾砚舟的呼吸骤然急促。那串碧玉念珠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十九颗晶莹玉珠间，混着颗深紫圆珠——正是噬血珠。他记得原著中，这颗珠子会在三日后的雨夜，吸尽普智的精血，滚进张小凡的掌心。

“小施主生得聪慧。”普智的目光落在顾砚舟身上，忽然一顿，眼中闪过微光，“这位小施主……”

“他是砚舟弟弟”，张小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