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锈蚀监狱的齿轮怨灵
雨点砸在便利店玻璃上的声音突然变调，林长生手中的齿轮怀表发出蜂鸣，表盖内侧的镜面映出他左眼虹膜里突然浮现的齿轮纹路。周敏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内侧的编号“C-4720”，那串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小臂蔓延，皮肤下隐约透出金属光泽。
“现实世界的时间在倒转。”林长生盯着便利店电子钟，07:09的数字正逐个退化成07:08，“镜域的齿轮悖论在侵蚀现实，我们必须找到新的锚点。”他突然注意到街道尽头的广告牌在雨水冲刷下露出新的图案：生锈的铁窗后嵌着齿轮，右下角印着极小的“第80号副本入口”。
当两人靠近广告牌时，潮湿的墙面突然如水波般荡漾，周敏的编号手环被吸入墙内，露出其后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挂着七道齿轮锁，每道锁孔都在渗出黑色液体。林长生的掌心疤痕与锁孔共鸣，七道锁依次弹开，门后涌出的不是空气，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浓雾。
“欢迎来到《锈蚀监狱》第80号副本，生存者编号C-4719、C-4720。”机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生存目标：12小时内修复监狱钟楼的齿轮组，途中禁止接触任何带编号的金属物品。”
【特殊提示：午夜十二点的铁门会吞噬所有反光，钥匙藏在怨灵的齿缝里】
浓雾散尽时，他们站在监狱中庭，四周是四层高的监房，铁栏杆上挂着生锈的编号牌，“C-0001”到“C-078”整齐排列，最新的一块空白编号牌正在滴落黑色液体。中央的钟楼歪斜着，顶部的机械钟缺了三根指针，齿轮组裸露在外，上面卡着半截人类手指。
“新副本的核心是修复齿轮组，而怨灵是前轮回者的执念。”林长生解析着监房墙上的血字，“‘第七层的眼睛在齿轮里’——说明关键道具在地下七层。”他注意到周敏的编号正在与监房编号产生共振，立刻扯下她的外套，用布料裹住手臂。
“新人？”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三楼监房里伸出一只布满齿轮纹路的手，袖口露出编号“D-08”，“别碰铁门，那是怨灵的牙齿。”说话的是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左脸有块齿轮状的烧伤疤痕，“我是第八次进入锈蚀监狱的轮回者，叫我老陈。”
监房铁门突然发出撕咬声，林长生拽住周敏后退，地面的水洼里，他们的倒影正在被铁门吞噬，脚踝处的皮肤变成齿轮状。“反光表面会被铁门攻击！”老陈扔下根生锈的铁棍，“用这个撑开第三层的通风口，地下监狱的钥匙在齿轮怨灵的喉管里。”
通风管道内的墙壁布满齿状凸起，每前进两米就有面凸面镜，镜中倒映的三人动作比现实快0.5秒。林长生故意让呼吸频率与齿轮转动不同步，镜中倒影的动作果然出现混乱，凸起的齿状结构突然咬合，在他们身后形成钢铁绞索。
“快！前面是齿轮怨灵的停尸房。”老陈用铁棍撬开铁栅栏，腐臭味扑面而来。停尸房中央的解剖台上躺着具机械尸体，胸腔里卡着枚齿轮钥匙，表面刻着“C-4719”，而尸体的脸，正是便利店倒影中出现的建筑工人。
周敏突然指着尸体的眼睛，那里嵌着七枚碎镜片，每片都映着不同的监狱场景。“他是前轮回的解析者，被镜域改造成齿轮怨灵。”林长生摸向齿轮钥匙，尸体的手指突然扣入他的手腕，齿轮纹路顺着疤痕蔓延，“解析天赋在被回收！”
他咬破舌尖，血珠滴在钥匙上，齿轮纹路发出哀鸣般的蜂鸣。尸体的胸腔裂开，露出真正的钥匙，表面刻着“锈蚀监狱核心齿轮”。停尸房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脚步声，林长生用消防斧劈向镜面，反光瞬间照亮怨灵——那是由无数齿轮和人类骸骨组成的怪物，每颗齿轮上都刻着生存者编号。
“它们在收集编号来修复钟楼！”老陈将铁棍掷向齿轮怨灵，却被齿轮弹回，“必须在齿轮组停转前找到七根指针，每根对应一种罪业！”
地下七层的牢房里，七根指针被分别封印在镜面囚笼中。林长生用齿轮钥匙打开第一间囚笼时，镜面突然浮现出他在镜域的倒影，倒影举起刀指向周敏的编号：“她是镜域派来的齿轮间谍，编号C-4720是第七十九次轮回的病毒载体。”
周敏的身体突然僵硬，腕上的编号发出红光。林长生盯着倒影的眼睛，那里没有虹膜，只有旋转的齿轮——这是镜域制造的信任陷阱。“如果她是间谍，齿轮钥匙早就被回收了。”他将钥匙塞给周敏，倒影应声碎裂，囚笼中的“傲慢指针”显露出来。
齿轮怨灵的追击声越来越近，三人在牢房迷宫中辗转，每间囚笼的镜面都在播放不同的谎言：老陈其实是镜域残渣、齿轮钥匙会引爆监狱、修复钟楼会导致现实崩溃。当收集到第六根指针时，周敏突然停在某间囚笼前，镜中映出的是她在便利店第一次遇见林长生的场景，那时她的手腕上没有编号。
“别信这些！”林长生拽住她，“镜域在瓦解我们的认知，真正的出口在钟楼齿轮组的——”
话未说完，监狱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正在倒转的齿轮组，中央的核心齿轮上，前七次轮回者的编号正在逐个熄灭，只剩“C-4719”和“C-4720”在闪烁。齿轮怨灵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的齿轮开始与周敏的编号共振，金属摩擦声中，她的小臂逐渐镜面化。
“用指针刺向核心齿轮！”老陈大喊着扔出最后一根“色欲指针”，自己却被齿轮怨灵缠住，“我早该在第七次轮回就死了，现在只是镜域的残渣……”他的身体化作齿轮碎片，每片都飘向周敏的镜面手臂。
林长生将七根指针插入核心齿轮，机械钟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倒转的指针开始顺时针转动。周敏的镜面化停止，编号“C-4720”退回到手腕内侧，而在齿轮组中央，浮现出通往现实世界的传送门，门后是便利店的玻璃，电子钟显示07:09，与监狱钟楼的时间完全同步。
“走！”林长生拽住周敏冲向传送门，背后的齿轮怨灵发出尖啸，核心齿轮开始崩裂。当他们跌回现实世界时，便利店的玻璃上多了道新的裂痕，裂痕里嵌着半枚齿轮，齿轮表面刻着“第80次轮回准备就绪”。
周敏颤抖着指向街道，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座锈蚀的监狱模型，模型顶部的机械钟正在转动，钟面玻璃上，新的生存者编号“C-4721”、“C-4722”正在亮起。林长生摸出齿轮怀表，表盖内侧的镜面映出他和周敏的倒影，两人的瞳孔里都有齿轮在转动，而在怀表的齿轮间，卡着新的纸条：
【当现实开始生锈时，齿轮悖论才刚刚开始——解析者，你准备好面对真正的“无限”了吗？】
远处的消防车鸣笛声再次响起，这次的频率与齿轮转动完美同步。林长生凝视着便利店玻璃上的自己，发现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了与镜域诡影相同的微笑，而周敏的镜面手臂上，那层金属光泽并未完全褪去，在阳光下发着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