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怜至尊被当垫子的一生
“快！！快拿热水、毯子、干衣服！！”
“先送回旅馆，烧炉子、准备疗伤药——全都给我动起来！！”
车夫终于带着旅馆里的人赶来，一看见岸边的五名工人、昏迷的玛雷、还有浑身湿透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少女，顿时吓得魂都要飞了。
旅馆众人顿时乱作一团，马不停蹄地将人抬回室内抢救，炉火烧得噼啪作响，热水一盆盆端来，整个霜枝旅亭在这一刻好像临时战场的后方。
夜色下，维塔坐在炉边，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子，目光落在火炉旁那个昏迷不醒的家伙身上。
她的脸依旧冰冷，只是望向少年的眼神里，第一次透出了一点点除了冰冷之外的情绪——嫌弃。
以及，对玛雷的认知更正为“非要逞强的大傻逼”与“术法不精的小菜鸡”。
......
玛雷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晕，整个人好像泡在热水里，耳边嗡嗡作响。
他眨了眨眼，意识清醒的同时，身体各处的反应顷刻间袭来，嗓子像刚吞了一包沙子般干痒，嘴唇好似也裂开，传来阵阵刺痛。
“……唔……”
他不由得闷哼一声，勉强坐起，感觉身上的毯子快被炉火烤出焦糊味了。
刚一抬头，就看到旁边一个湿漉漉的人影坐着，正幽幽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冷得比冰湖还刺骨。
正是维塔。
“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玛雷下意识问道，“一脚滑湖里去了？”
维塔咬牙，冷冷吐出几个字：“为了捞你，菜比。”
玛雷愣了一秒，立马清了清嗓子，自我感觉良好地靠在椅背上。脸皮上线的同时，还不忘占她便宜。
“哦哦，是这样啊！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勇者，关键时刻果然挺身而出，救为师于水火，真是忠勇之士啊！”
少年嘴巴一张，就止不住胡说八道，
“但是，你还是想错了啊！其实我呢刚才在水下可是潜了三百米，捞几个人上岸手到擒来，只是意外触及湖底的上古遗迹封印，这才一口没憋住气，堪比葡月将军遭遇滑铁卢、明英宗被俘土木堡……”
话没说完，维塔抬手一拳就往他鼻梁招呼过来。
“等等等等——停停停！！！”
玛雷闭眼等着疼痛降临，结果拳头在他鼻尖停住了，他皮肤上甚至能感受到指节的冰凉，顿时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维塔最终还是没下狠手，只是冷声道：“你法术不济，就别乱逞强。凭你那点三脚猫的本事，根本救不了人。要不是我下水捞人，你现在已经躺在湖底喂鱼了。”
这话一出，玛雷眼角猛跳。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啊？你可别不识货！”他一骨碌坐直，挥着手指不忿道，“在你面前的，可是莫加魔法学院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学员、现今水元素学院院长的唯一、也是最骄傲的亲传弟子、索维托大陆史上最年轻的至尊法师！要不是怕下手太重把这儿轰没了，信不信我当场给你表演个至尊级法术看看啊！我师父当初好说歹说都没把我留下任教，你什么层次啊敢质疑本法爷！”
“呵呵。”维塔冷笑一声，“至尊法师都是有称号的。你的称号是什么？说来听听。”
“这你就不懂了吧？让我来给你这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好好科普下——各系元素法师的至尊位可都是有唯一性的，我们水系的法师头上有‘海之至尊’，也就是我师父顶着，其他人哪有机会得到称号？”玛雷理直气壮应答。
“哦，所以说，你还不是至尊法师咯？”维塔直接提取关键信息。
“喂喂，你那看不起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你当小爷这种级别的法师是大白菜吗？”玛雷瞪大眼睛，“本人早过了至尊法师的法力等级测试好吧？证书都有，只是没有名号而已！而且我师父要是明天嘎了，下一个水系至尊就是我懂吗？”
远在莫加，海岸边，正悠哉晒太阳的海之至尊毫无预警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咦？奇怪......”她喃喃自语，“最近没着凉啊......”
旅亭中，维塔将信将疑地盯着玛雷：“既然如此，你差点死湖底下是怎么回事？”
玛雷脸色一僵。
“咳，这个嘛……”
他刚才那一通胡说八道就是为了转移这个问题，结果这女人一点都不好糊弄，居然把话题绕了回来。
维塔一言不发，眉头微挑，下一瞬，浑身的气脉悄然凝聚，化作无形箭簇，猛地朝玛雷识海扎去。
玛雷只觉脑海“嗡”的一声，意识短暂一空，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下，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瞬间明白过来，冷汗当即顺着脖子滑了下来——
“你威胁我？”
“就算是刚入门的法师，也会下意识用法力护体，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得手。”维塔眼神越发凌厉，“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破绽，感受不到任何法力流转，跟普通人并无分别——你的法力，都去哪儿了？”
玛雷神色有些尴尬，看来不得不说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其实吧，虽然本人确实很强……但是……最近法力有点……不太听使唤。”
“啊？”
“就是......法力倒是不缺，就是调动不了......”
“所以你就是个单纯的菜？”
“不是！”玛雷立马炸毛。
“那你打算怎么解释？”
玛雷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到炉火上，火光在他眼里一闪一闪，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其实，我有个猜测。”他声音低了些，语气罕见地认真，“而且，还是很不妙的那种。”
维塔挑了挑眉：“说。”
“我的法力开始出问题，是从你获得神谕之后开始的。所以我怀疑，如果我不去履行‘大贤者’这破烂角色，至高神就会限制我施法。”玛雷垂头丧气，“说白了，我得当工具人，当你人生旅途的光荣垫脚石，才能获得调用法力的许可。”
他说完了，心里更沉重了。
玛雷从小就为自己这身傲人的魔法天赋感到无比骄傲。不仅法力储备远超常人，连运用时的精准度都堪称变态，在芝麻上雕花都不带抖。他几乎没有学不会的法术，常常看两遍就能复现，用三遍就能超水平发挥，他师父看着都眼红。
所以他实在、实在不愿承认——至高神赐予他一切天赋、一身能力，竟然都是为了给勇者当垫子！
穿越到异世界的人是他，天之骄子当然也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