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纸人
里奇拿过纸笔，快速在纸张上书写了起来。
恶灵丽兹，疑似古神眷属的腐蚀侍者，邪神祭祀仪式……
为了避免自己身份过多暴露，里奇隐藏了有关警署的部分信息，包括黑骑士即将到来这件事情，毕竟这些内部情报如果说出，那么也就从侧面暴露了自己官方人员的身份。
他将这份情报背面朝上推给这名老者，后者略微犹豫，但还是拿起了情报，快速浏览。
“原来是这样……”老者低声喃喃，随后就闭上了嘴巴，并快速将那两枚白头林枭的卵推给里奇，明显从里奇提供的这份情报中收获了部分想要的信息。
“我应该怎么处理？”里奇看了看这两枚鸽子蛋大小的禽卵，一时间有些抓头。
“我可以提供一个简单的孵化巢穴，最迟三天时间它们就会孵化，你也可以趁它们还没破壳前用自己的鲜血饲养它们，或许能带给它们些许不一样的变化。”
老者从木箱内拿出一个又细小树枝、草丝搭建而成的鸟巢，鸟巢内铺设着两枚特殊的黝黑石子，散发着温热气息，将巢穴烘烤得暖烘烘的。
“多少钱？”
“算是附赠的。”老者面具下的脸庞似乎笑了笑，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小声说了一句，“要是可能，最好近期还是离开卡图朗德吧，这已经不安全了。”
里奇瞳孔微微一缩，但老者却已经收拾好东西，率先返回了交易长桌，静静端坐。
“是不安全了啊！恶灵，邪神，侍奉邪神的幽魂烈焰，还有教会、黑骑士和波里王国的守旧派贵族……”
里奇低叹一声，如今的卡图朗德就像是一个台风眼，看似风平浪静，可却已多方汇聚，暗流汹涌。
……
待里奇返回交易长桌，此时木牌已经顺位传递了好几次，几庄交易流产，也有几庄交易成功。
最后，木牌被传递到了那位打扮出挑的魔术师手中。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措辞，随后这才露出一个完美笑容，看向四周的其他客人。
“我想购买治疗暗伤的药剂，需要能对超凡层次能力造成的暗伤其作用的药剂。”
他自顾自地说着，右手则摸向燕尾服内侧，取下一枚别针，从上边串着的一小沓纸钞上数出十张，轻轻码放在桌面上。
纸钞蓝色油墨的表面，印着一个笑容和蔼的大胡子，而在纸钞四角，清晰印有数字“10”和泛着彩光的防伪标识。
显然，这些都是卡图朗德的金钞，面值为10镑，相当于波里王国的二十四马克。
“这年头……魔术师都这么赚钱的吗？”里奇心中不由咋舌，他刚刚可是看得很清楚，这位魔术师收起来的那一小沓纸钞，少说还有二十张，价值在200镑往上。
说不定其中还有面值更大的，比如说面值50镑或是100镑……这可是一笔极大的数字。如果全部兑换成马克银币，重量少说都有一公斤……
里奇的呼吸都不由变得有些沉重，不过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快速转移开了视线。
眼不见心不烦！
而这位富有的魔术师仍在筹划着交易，他四下张望，询问着，但却没有客人响应。
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位“魔术师”收起桌面上的金钞，将木牌递给了下一位客人。
又是几庄交易，最终木牌回到了主持者格鲁蒂女士手中。
“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格鲁蒂用烟杆轻敲桌子，一名名侍者从阴影中走出，引领着客人分别从不同通道内有序离开。
在侍者的引领下，里奇碰巧和那位“魔术师”擦肩而过。
犹豫了一下，里奇还是在两人错身时，小声地善意提醒了这个有过数面之缘的陌生人一句。“等下您离开的时候最好小心些，我刚有察觉到一些不善的注视。”
“谢谢。”这位“魔术师”微微一愣，不过还是礼貌侧头，右手扶住帽檐，朝着里奇微微行礼。
“听口音，感觉和梦墟之上的学者先生有些相像……是从卡兰帝国过来的？”里奇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随后不再多想，跟随侍者进入了一条昏暗的通道。
“我还想购买一本古代骑士修炼手札。”行走几步，里奇朝着前方一直沉默中的侍者开口。
侍者停下脚步，声音恭敬。“那您需要稍等片刻，等其他客人离开后，还是在刚刚那个大厅内进行交易。”
“非常感谢。”里奇礼貌说着，右手却是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略显臃肿”的钱袋，心情颇为复杂。
“这都是些必要的支出……”里奇不断自我催眠，暂时压下了心头还没将这些小可爱们焐热就要与它们分别的怨念。
在昏暗的廊道内等待了数分钟后，里奇返回大厅，看到了仍坐于上首，自顾着吞云吐雾的格鲁蒂女士。
里奇微微躬身，右手置于胸前，朝着这位黑珍珠酒馆的主人表达敬意。
同时，他也趁着这个机会，小心地观察着格鲁蒂女士的具体模样。
精致，妖异，富有冲击性……就像是一些爱情小说里描述的那些著名交际花，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所有宾客的主意……
里奇脑海中不由闪过这样一个略有些冒失的想法，他不由微微低头，不敢继续观察，而是快速同一旁的侍者说出需求，随后他解下钱袋，从内数出50马克。
“这下又回到解放前了……”里奇心中有些怅然，目光却是看向了任务栏，想到了自己在卡图森林内找到的那枚银制戒指。
缴纳任务，自己能获得15马克的酬金。
可问题在于，这枚戒指并非被遗失，而更像是被人刻意藏在卡图森林内，且隐藏地点距离幽魂烈焰的隐蔽据地非常近，这二者之间是否存在关联？
里奇微微皱眉，右手摸了摸干瘪了不少的钱袋，略微迟疑，但最终还是压制住了缴纳任务的冲动。
“15马克虽然很诱人，但得到它并不能使我如今的处境发生质变，为此承担过大风险不值得。”
里奇冷静而理性地分析着，随后不再纠结于这一问题，而是悄然睁开真实之眼，注视着被侍者过拿来的那本古代骑士修炼手札。
“是真实的。”得到真实之眼的模糊反馈，里奇悄悄松了口气，并小心将这本珍贵的书册藏于隐蔽的内口袋。
他下意识地转身，真实之眼无意间扫过了容貌精致而妖异的格鲁蒂女士。
黑白为主色调的灰度视野清晰呈现，格鲁蒂女士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黑蓝色灵性光辉，细节线条描绘得清晰而精致，笔触写实而细腻。
里奇微微偏转目光，看到了格鲁蒂女士的侧身：
薄薄一层纸面，剪裁得体的边缘位置余白极少，但仍能窥见些许痕迹。
似乎是察觉到里奇的目光，它微微侧头，温和看向里奇。
里奇快速收回目光，低下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不敢与眼前的存在对视。
眼前的这位黑珍珠酒馆的主人，强大的超凡者，居然只是一张修剪得体的精美纸人！
名副其实的纸片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