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石幻境
第十六回古战场邪祟低语守心女预险化夷
黎明前的黑石山笼罩在浓雾中，形如一只蹲伏的巨兽。马车停在山脚，莫问天掀开车帘，面色凝重地望着那崎岖山路。
“前面马车走不了了，必须徒步。“他转身扶下秦雪，又将昏迷的秦墨背在肩上，“丫头，跟紧我。“
秦雪点头，将守心玉紧紧攥在手心。自从进入黑石山地界，玉坠就一直在发烫，仿佛在警告什么。更奇怪的是，她耳边不时响起模糊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远处窃窃私语。
山路越走越陡，雾气也越来越浓。秦雪必须集中精力才能看清莫问天的背影。忽然，守心玉剧烈一烫，她眼前闪过画面——前方三步处有个隐蔽的深坑！
“莫爷爷，停一下！“她急忙喊道。
莫问天驻足回头：“怎么？“
秦雪小心上前，用树枝拨开茂密的杂草，露出一个直径近丈的深坑，坑底竖着尖锐的木刺！
“好险...“莫问天挑眉，“丫头，你这预知能力越来越强了。“
秦雪没有解释，因为她注意到更可怕的事——坑边泥土新鲜，木刺尖端还涂着某种暗绿色液体，显然是新设的陷阱！
“有人不想我们上山。“她小声道。
莫问天冷笑：“天宫的走狗罢了。“他改变路线，绕开陷阱，“跟紧，别踩任何看起来不自然的草丛。“
山路愈发诡异。雾气中不时闪过模糊人影，却又在定睛看时消失无踪。秦雪几次想开口询问，但看莫问天全神戒备的样子，又忍住了。
突然，背上的秦墨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秦雪慌忙查看，惊骇地发现血咒已经蔓延到哥哥心口，形成蛛网般的红纹！
“莫爷爷，哥哥他...“
莫问天探了探秦墨脉搏，脸色更加阴沉：“血咒加速了，必须尽快找到心劫碑。“他加快脚步，“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去那里。“
拐过一道山脊，雾气稍散，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口呈不规则圆形，边缘布满利刃般的石笋，像一张狰狞的嘴。
就在三人即将进洞时，守心玉突然烫得几乎握不住！秦雪眼前闪过一连串破碎画面：洞内埋伏、血色刀光、莫问天白袍染血...
“等等！“她一把拉住莫问天衣袖，“洞里有埋伏！“
莫问天眯眼望向洞内，片刻后点头：“不错，有血腥气。“他从怀中取出个火折子点燃，扔进洞里。
火光映照下，洞壁上赫然映出七八个人影！那些人一动不动地贴在岩壁上，如同巨大的蝙蝠，手中兵刃寒光闪闪。
“壁虎功。“莫问天冷笑，“天宫地字堂的看家本领。“
他放下秦墨，从腰间解下青玉杖：“丫头，看好你哥。“说罢，身形如电射入洞中！
洞内顿时响起激烈打斗声。秦雪将哥哥拖到一块岩石后，紧张地观察战况。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她看到莫问天的青玉杖化作一片青光，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坠落。但对方人数占优，且熟悉地形，渐渐形成合围之势。
“莫爷爷小心左边！“秦雪忍不住喊道。
莫问天闻言侧身，堪堪避过一把淬毒飞刀。他大喝一声，青玉杖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如雷霆炸裂，五名敌人瞬间倒地不起！剩余三人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想走？“莫问天袖中飞出三枚铜钱，精准命中逃敌后心，三人应声倒地。
战斗结束，洞内恢复寂静。莫问天走出洞口，白袍上沾了几处血迹，但神情依旧从容：“解决了，进来吧。“
秦雪扶着哥哥进入山洞。洞内比想象中宽敞，中央有个天然石台，莫问天示意她将秦墨放在上面。
“暂时安全。“莫问天在洞口撒了些粉末，“这是驱虫避蛇的药，也能掩盖气味。“
秦雪用衣袖擦去哥哥脸上的血迹，心疼地发现他呼吸更加微弱了。守心玉贴在他额头，光芒黯淡，只能勉强延缓血咒蔓延。
“莫爷爷，心劫碑到底在哪里？“她忍不住问，“哥哥撑不了多久了...“
莫问天盘坐在石台旁，沉声道：“黑石山是上古战场，心劫碑就在山腹深处。但具体位置...“他顿了顿，“需要守心玉指引。“
秦雪困惑地看着玉坠：“可它现在几乎不反应了。“
“因为它需要'钥匙'。“莫问天从怀中取出个小布包，打开后是一枚青铜钥匙，“这是守碑人代代相传的'启心钥'，能激活守心玉的全部能力。“
秦雪接过钥匙，发现其造型古朴，柄部刻着与守心玉相似的纹路。她试着将钥匙贴近玉坠，两者竟自动吸附在一起，发出“咔嗒“轻响！
刹那间，守心玉光芒大盛，将整个山洞照得如同白昼！秦雪只觉一股浩瀚信息涌入脑海，眼前浮现出清晰的山体透视图——在正上方约三百丈处，有个巨大的地下空洞，心劫碑就在那里！
“我看到了！“她惊呼，“山顶有个隐秘入口，通向山腹的洞窟！“
莫问天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很好。你留在这里照顾你哥，我去探路。“
秦雪刚要答应，守心玉却突然发烫，传递出强烈警告！她眼前闪过莫问天独自离去的画面，紧接着是哥哥被一群黑衣人包围的场景...
“不！“她下意识抓住莫问天衣袖，“我们不能分开！天宫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莫问天皱眉：“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不确定...“秦雪努力解读那些破碎画面，“但如果我们分开，哥哥会有危险...“
莫问天沉思片刻，突然抬头望向洞口：“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了。“
秦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洞外雾气中隐约可见数十个黑影正在逼近！更可怕的是，为首之人手持血色长弓，正是断臂的殷无咎！
“天字堂主...“莫问天脸色凝重，“他竟亲自追来了。“
秦雪心跳如鼓。殷无咎的厉害她亲眼见过，连师父都忌惮三分。现在哥哥昏迷不醒，仅靠莫问天一人如何抵挡？
“丫头，听着。“莫问天突然压低声音，“洞后有条隐秘小径，直通山顶。你带着你哥和守心玉先走，我来断后。“
秦雪急道：“可是...“
“没有可是！“莫问天罕见地严厉起来，“心劫碑是唯一希望，你必须赶到那里！“他将青玉杖塞给秦雪，“拿着，遇到危险就按柄上机关。“
秦雪还想说什么，洞口突然射来一支血箭，深深钉入地面，箭尾嗡嗡震颤！
“莫问天！“殷无咎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交出劫主转世，饶你不死！“
莫问天冷笑回应：“殷无咎，断臂的滋味如何？“
这话激怒了殷无咎，他一声令下，箭如雨下！莫问天袖袍一挥，无形气墙挡下大部分箭矢，但仍有两支漏网，擦破他手臂。
“走！“莫问天推了秦雪一把，“记住，心劫碑需要血祭才能激活！“
血祭？秦雪心头一颤，但来不及多问，背起哥哥就往洞后跑去。果然有条隐蔽的窄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她艰难地挤进去，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莫问天的长啸。
窄缝尽头是陡峭的山路，蜿蜒向上。秦雪咬牙背负哥哥，一步步攀登。守心玉在胸前发烫，指引着方向，同时也传递着不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靠近！
山路越来越窄，一侧是岩壁，一侧是万丈深渊。秦雪汗如雨下，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突然，守心玉猛地一烫，她本能地贴紧岩壁——一支血箭几乎擦着她鼻尖飞过，坠入深渊！
“跑得掉吗？小丫头。“殷无咎阴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秦雪回头，只见殷无咎如壁虎般攀附在陡峭山壁上，正迅速逼近！更可怕的是，他身后还有十余名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
绝境之下，秦雪反而冷静下来。她轻抚守心玉，尝试主动激发其能力。玉坠回应了她的呼唤，碧光大盛，竟在岩壁上投射出一段模糊画面——三秒后的未来！
在这短暂预见中，她看到殷无咎即将射出三支连珠箭，分别瞄准她的左肩、右腿和眉心...
现实中的殷无咎果然张弓搭箭！秦雪在箭离弦的瞬间做出反应：侧身、抬腿、低头，三支箭全部落空！
殷无咎惊愕地瞪大眼：“怎么可能？！“
秦雪趁机继续向上攀爬。守心玉的能力似乎又增强了，不仅给她预警，还传递出一种奇特情绪——她突然对身后的追兵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而这种情绪竟通过玉坠放大，反向影响了殷无咎等人！
“怎么回事？“一个黑衣人突然停步，面露痛苦，“我...我不想追了...“
“废物！“殷无咎厉喝，但他自己的动作也明显迟缓了，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秦雪无暇思考这神奇变化，抓住机会拼命攀登。山路尽头是一处平台，中央果然有个不起眼的洞口，被杂草半掩着——这就是守心玉指引的入口！
她背着哥哥钻进洞口，里面漆黑一片。守心玉的光芒成了唯一光源，映照出一条向下延伸的天然隧道。隧道湿滑狭窄，秦雪不得不半蹲前行，哥哥的身体几次擦到洞壁，发出微弱呻吟。
“哥，坚持住...“秦雪哽咽着鼓励，尽管知道哥哥听不见。
隧道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分岔转弯。秦雪完全依赖守心玉的指引，每次选择都毫不犹豫。渐渐地，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古老腐朽的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突然，隧道豁然开朗，秦雪跌跌撞撞地闯入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地面则布满形状怪异的石笋。而在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座青铜古碑，高约两丈，通体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心劫碑！
秦雪喜极而泣，踉跄着奔向古碑。可就在距离碑石还有十步时，守心玉突然变得滚烫，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席卷全身！她硬生生刹住脚步，眼前闪过一幅恐怖画面：自己触碰心劫碑的瞬间，哥哥突然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怎么会...“秦雪惊恐地后退，“不是应该救哥哥吗？“
守心玉传递出混乱的信息，似乎它也无法确定。秦雪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洞窟角落堆着几具白骨，从服饰看都是古人，有的还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
这些人都是来寻求心劫碑帮助的？为什么死在这里？
“因为缺少钥匙。“一个沙哑声音突然在洞中回荡。
秦雪悚然四顾：“谁？“
“你看不见我，我只能通过心劫碑与你交流。“声音似乎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我是上代守心玉持有者，你母亲的师父。“
秦雪浑身一震：“您...您还活着？“
“肉身已灭，魂魄依附于心劫碑。“声音叹息，“孩子，你哥哥中的是'血魂咒'，必须用心劫碑的力量化解。但激活碑文需要两个条件：守心玉与启心钥的结合，以及...守碑人血脉的鲜血祭祀。“
秦雪想起莫问天临别时的话——“心劫碑需要血祭才能激活“。
“要...要多少血？“她颤抖着问。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声音不直接回答，“你确定要救他？即使代价是你的生命？“
秦雪看向怀中奄奄一息的哥哥，毫不犹豫地点头：“确定。“
“好孩子...“声音带着怜惜，“将守心玉贴在碑上，然后割破手腕，让血流到碑基的凹槽中。“
秦雪照做。当鲜血流入凹槽，心劫碑突然剧烈震动，表面符文一个个亮起，最终汇聚成一道金光射向秦墨！
金光中，秦墨身体缓缓浮起，血咒红纹如活物般扭动挣扎，发出嗤嗤声响。秦雪感到一阵虚弱，但坚持跪在碑前，任由鲜血不断流淌。
“坚持住，就快好了...“那声音鼓励道。
突然，洞口处传来一阵掌声！秦雪勉强回头，看到殷无咎带着手下走了进来，个个面带狞笑。
“精彩，真是精彩。“殷无咎讥讽道，“守碑人总是这么舍己为人。“
秦雪想站起来阻挡，却因失血过多而踉跄倒地。殷无咎看都不看她，径直走向心劫碑：“传说中的心劫碑...终于找到了。宫主一定会很高兴。“
他伸手想触碰碑文，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心劫碑似乎排斥他的接触。
“该死！“殷无咎恼羞成怒，转向悬浮在空中的秦墨，“既然如此，先解决这小子！“
他张弓搭箭，瞄准秦墨心口。秦雪绝望地扑上去，却被黑衣人拦住。眼看箭就要离弦，心劫碑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整个洞窟剧烈震动！
“怎么回事？“殷无咎惊疑不定。
那声音在秦雪脑海中急切响起：“丫头，念碑上第一行文字！快！“
秦雪强忍眩晕，看向碑顶那行发光的古文，虽然不认识，却本能地知道如何发音：“劫...主...归...位...万...邪...辟...易！“
话音刚落，悬浮的秦墨突然睁眼，双眸完全转为金色！他右臂的血咒红纹如潮水般退去，汇聚到掌心，化作一团跳动的血焰。
“不好！“殷无咎面色大变，“血咒被净化了！快撤！“
但为时已晚。秦墨轻轻挥手，那团血焰如流星般射向殷无咎，正中其胸口！殷无咎惨叫一声，全身血管暴凸，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蠕动——他竟中了原本施加给秦墨的血咒！
黑衣人见状四散逃窜。秦墨缓缓落地，金眸扫视洞窟，最后定格在心劫碑上。他开口说话，声音却非平时的清朗，而是带着古老沧桑的共鸣：
“三千年了...心劫碑还在镇压着那道缝隙...“
秦雪惊骇地看着陌生的哥哥：“你...你是谁？“
“秦墨“转向她，金色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温情：“妹妹，别怕。我只是暂时苏醒的一缕记忆。“他指向心劫碑，“看，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碑文全部亮起，组成一幅星图。而在星图中央，隐约可见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缝，正缓缓扩大...
第十七回劫主神识暂觉醒天外裂隙现危机
心劫碑前，金光渐敛。
秦墨眼中的金色慢慢褪去，身体晃了晃，跪倒在地。秦雪顾不得虚弱，爬过去扶住哥哥：“哥！你怎么样？“
“小...雪？“秦墨声音恢复如常，但充满困惑，“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秦雪喜极而泣：“你好了！血咒解除了！“她指着心劫碑，“是它救了你。“
秦墨看向古碑，眉头微皱：“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他试着运转内力，惊喜地发现不仅血咒消失，连断裂的经脉也愈合了大半，“这...怎么回事？“
“是劫主神识。“那个沙哑声音再次响起，“孩子，你体内沉睡着上古劫主的一缕神念，危急关头它苏醒了，不仅化解血咒，还修复了你的伤势。“
秦墨警觉地将妹妹护在身后：“谁在说话？“
“哥，别怕。“秦雪解释，“他是妈妈师父的残魂，依附在心劫碑上。“
秦墨将信将疑，但眼下更让他不安的是碑文星图中那道黑色裂缝。虽然只有发丝粗细，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仿佛多看几眼就会被吸入其中。
“那是什么？“他沉声问。
“天外裂隙。“声音变得凝重，“三千年前，劫主与天外邪魔在此决战，虽斩杀邪魔，但其临死一击撕裂了空间，留下这道缝隙。心劫碑就是为镇压它而设。“
秦墨走近观察，发现裂缝周围碑文最为密集，且不断流动重组，显然是在加强封印。但即便如此，裂缝仍以肉眼难察的速度缓缓扩大。
“它变大了？“
“不错。“声音叹息，“近年来裂隙扩张加速，全靠心劫碑勉强压制。但若天宫集齐九碑，破坏平衡，裂隙将彻底打开，邪魔再现人间！“
秦墨心头一震。原来天宫与守碑人的争斗背后，还关乎如此可怕的秘密！
“前辈，我们该怎么做？“他恭敬地问。
“三件事。“声音严肃起来，“第一，你必须尽快掌握完整的无妄劫，这是唯一能彻底封印裂隙的力量；第二，找到剩余两座碑——地劫碑和灵劫碑；第三...“
话未说完，洞窟突然剧烈震动，碎石从顶壁簌簌落下！
“不好！“声音急促道，“殷无咎没死透，他在外面破坏山体！“
秦墨拉起妹妹就往洞口跑。刚到隧道口，一块巨石轰然砸下，堵死了去路！更多落石接踵而至，整个洞窟仿佛随时会坍塌。
“往回走！“秦墨当机立断，带着妹妹退回心劫碑旁。
碑文光芒大盛，形成一道保护罩，暂时挡住落石。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山体一旦完全崩塌，心劫碑可能受损，那后果...
“哥，看那里！“秦雪突然指向碑后岩壁。
在碑文光芒照射下，岩壁上显现出一道隐蔽的石门，门上刻着九把剑交叉的图案。
“逃生通道。“声音解释，“但需要九劫剑气才能开启。“
秦墨会意，拔出青玉杖——莫问天的这根手杖实则是剑鞘，内藏一柄软剑。他运起九劫剑法，剑锋亮起淡淡金芒，刺向石门中央。
“锵！“
剑尖与石门接触的瞬间，九剑图案依次亮起，石门缓缓滑开，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与此同时，洞窟顶部开始大面积坍塌，心劫碑的保护罩也开始闪烁不定。
“快走！“声音催促，“沿着通道直行，会通往山另一侧。记住，天宫已经盯上你们，接下来每一步都要小心！“
秦墨拉着妹妹冲进通道，身后石门随即关闭，将崩塌声隔绝在外。通道内漆黑一片，只有守心玉散发着微弱光芒。
“前辈...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秦雪回头问道。
“我的使命是守护心劫碑，至死方休。“声音渐渐远去，“丫头，你哥哥背负着重大使命，但他不能独自完成。守心玉选择你，自有道理...“
声音完全消失了。秦雪眼眶湿润，默默握紧玉坠。秦墨拍拍妹妹肩膀，无声地安慰她。
通道漫长而曲折，时而向上，时而向下。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亮光。两人加快脚步，冲出通道口，刺目的阳光让他们一时睁不开眼。
待视力恢复，他们发现自己站在黑石山背面的一处悬崖上，下方是郁郁葱葱的山谷，一条小溪蜿蜒其间。
“我们出来了！“秦雪欣喜道。
秦墨却眉头紧锁：“莫师父呢？他会不会...“
话音未落，守心玉突然发烫，秦雪眼前闪过画面：莫问天被铁链锁在一处地牢中，浑身是血，但还活着！
“莫爷爷没死！“她急忙告诉哥哥，“他被关在某个地牢里！“
秦墨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忧起来：“天宫的地牢...不好救啊。“他望向远方，“当务之急是找到剩下两座碑。前辈说是什么碑来着？“
“地劫碑和灵劫碑。“秦雪回忆道，“但没说在哪里。“
秦墨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块青铜徽章——杜七给他的守碑人信物。徽章背面刻着六个光点，其中三个红色，两个白色，一个灰色。
“看，灰色光点应该就是心劫碑，现在已经亮了。“他指着徽章，“剩下两个白色光点，就是地劫碑和灵劫碑的位置。“
秦雪凑近观察：“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好远啊。“
“先去近的。“秦墨指向西北方向的光点，“看距离，应该在凉州一带。“
正说着，守心玉突然剧烈发烫！秦雪脸色大变：“有危险！快躲开！“
她猛地推开哥哥，一支弩箭几乎擦着两人间隙飞过，钉在身后树上，箭尾嗡嗡作响！
“反应不错。“一个阴冷声音从林间传来。
十余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包围了悬崖，为首的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女子，手持精巧弩机，刚才那一箭正是她所发。
“天宫'黄字堂'主白罗刹。“女子冷笑，“奉宫主之命，带两位回总坛做客。“
秦墨将妹妹护在身后，暗中评估局势。他伤势初愈，功力只恢复了六成；妹妹虽有守心玉，但刚经历血祭，虚弱不堪。正面冲突胜算渺茫...
“哥，右边。“秦雪突然小声说，“我看到了三秒后的机会。“
秦墨会意，假装虚弱地咳嗽：“白堂主，我兄妹二人已是强弩之末，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白罗刹不为所动：“少废话！交出玉佩，乖乖就擒，否则...“她一挥手，黑衣人齐齐亮出兵刃。
“否则怎样？“秦墨突然笑了，“否则你就跳崖吗？“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白罗刹一愣。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秦雪双眼碧光大盛，守心玉射出一道白光，直入白罗刹眉心！黄字堂主顿时神情恍惚，竟真的向悬崖边缘走去！
“堂主！“黑衣人惊呼。
秦墨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抱起妹妹纵身跃下悬崖！下方是茂密的树冠，足以缓冲坠落冲击。黑衣人冲到崖边时，只看到两人身影消失在层层绿叶中。
白罗刹很快清醒过来，怒不可遏：“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悬崖下，秦墨抱着妹妹在树丛中滚了几圈，最终被一条小溪拦住。他浑身是伤，但护住了妹妹没让她再添新伤。
“哥，你没事吧？“秦雪焦急地检查哥哥的情况。
秦墨摇头，指向不远处的一个隐蔽山洞：“先去那里躲躲。“
两人踉跄着钻进山洞。这是个浅洞，但足够藏身。秦墨在洞口布置了些树枝伪装，然后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刚才那是...“他看向妹妹的玉坠。
秦雪也一脸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能影响别人思维了...“
守心玉的能力又进化了。秦墨若有所思，看来这玉坠的潜力远超想象。他取出徽章，西北方的白色光点似乎在闪烁。
“凉州...我们得想办法去那里。“他沉声道，“但在那之前，需要先找到莫师父。“
秦雪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哥，心劫碑里那个前辈说...你是劫主转世，是真的吗？“
秦墨沉默片刻，摇头：“我不知道。但昏迷时确实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站在星空下，面对一道撕裂天地的黑色缝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那种浩瀚苍凉的感觉难以用言语描述。如果那真是劫主的记忆，那么他们面临的危机，恐怕比想象中还要可怕得多。
洞外传来搜捕者的脚步声和呼喝。秦墨示意妹妹噤声，两人屏息凝神，直到声音远去。
“天黑再走。“秦墨低声道，“先去附近的镇子弄些补给，然后...“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徽章突然发烫，西北方的光点旁边浮现出几个小字：凉州，葬剑谷。
“指引变了！“秦雪惊讶道，“之前没有具体地名的。“
秦墨若有所思：“也许...是我们激活了心劫碑的缘故？守碑人一脉的传承正在逐步解锁。“
他收起徽章，望向洞外渐暗的天色。前路艰险，但至少有了明确方向。凉州葬剑谷，地劫碑的所在...那里又会有什么样的挑战等着他们？
秦雪靠在哥哥肩头，不知不觉睡着了。秦墨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眼中闪过决然。无论多么危险，他都必须走下去——不仅为了妹妹，更为了心劫碑前看到的那道可怕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