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夜狂流之暗
迈巴赫速度骤降，成群的黑影遮蔽了银白色的光芒。
身周丈内一片金光将路明非和楚子航的脸庞照亮。
“师弟开车，我出去...”
“我来！”
路明非一把按住就要打开车门开路的楚子航。
‘幻想大剑·天魔失坠’看到如此之多的龙种已经高兴的快晕过去了，路明非当然不愿意让楚子航抢人头。
车窗缓缓下降，狂风将路明非的发丝吹的肆意飘扬，漆黑的眼瞳如同黑曜石般明亮。
金色的光辉中桀骜的少年宛如昂扬着头颅的雄狮。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路明非拔出大剑，手掌扣着车窗直接翻到车顶。
凛冽的狂风扑来，路明非双腿屈膝直接牢牢把住身形。
“活人...”
“美味...”
“吃...”
恶鬼的呢喃声自暴雨中响起，围绕于车身的黑影如同秃鹫食腐般一拥而上。
“滚！”
路明非一声爆呵，右手手腕一甩，旋转的大剑如同锯齿般划开雨幕。
昏黄的剑气在黑暗中画出一个如同黄昏落日般缓缓燃烧着的圆，焰火和暴雨相接腾起朦胧的雾气。
带着腐肉的黑影头颅齐齐飞起，腥臭的血液自脖颈喷涌而出，残肢飞散猛烈的拍打在迈巴赫的车身上。
楚子航稍打方向盘将挡风玻璃上的黑影甩下。
狰狞的残肢和腥臭的血液自车顶轰然爆开，如同白洁画板上杂乱炸开的漆黑墨色般震撼。
“吼！”
按着车头的黑影巨人看到全军覆没以后发出一声怒吼。
枯黄的大手猛的一紧，利爪直接刺入引擎盖板。
手臂肌肉爆起猛拉，庞大的身躯直接飞起，如同恶虎扑食般猛的突进上前。
巨大的黑影将路明非笼罩在内，天空上倾注的雨幕暂时被魁梧的身躯抵挡。
电光火石之间，路明非被骤然提速的迈巴赫送至巨人的攻击范围之内。
狰狞的枯黄手掌向着车顶直刺，成年男人大腿粗细的大臂撕裂空气抓向路明非胸膛，准备将眼前这具单薄的身体直接撕成两半。
楚子航感受到车顶的庞大的压迫感面色凝重，右脚准备急刹然后出手。
龙吟般的清脆剑鸣响起。
刺眼的昏黄色光芒自车顶亮起，急速扑来的魁梧巨人被光芒照亮。
布满腐肉的狰狞大脸和大剑的银色剑身相接。
银白色的弧月凝结在幽暗的空中，昏黄色的焰火嘶嘶的燃烧着。
剑落，分尸！
魁梧巨人的身躯被大剑自头顶整齐斩开。
腥臭的黑褐色血液喷涌而出被燃烧着的银白色弧月阻挡在外。
路明非双腿微曲，保持双手持着大剑的姿势。
浓稠的黑褐色的血液自银白色的剑身上缓缓流淌而下。
魁梧巨人的两瓣身躯从路明非两侧轰然坠地。
剧烈翻滚下枯黄的骨刺将地面划出道道裂痕，血液注入如同小溪。
“TMD，爽死老子了！”
路明非将被雨水浸湿的头发披散到脑后，舒服的大吼出声。
大大饱餐一顿的‘幻想大剑·天魔失坠’震颤着发出兴奋的剑吟。
大不列颠响当当的斩龙骑士每天无聊到只有一头红龙可以欺负，期间还要竭力控制兴奋的大剑，避免下手太重直接送这唯一的一个‘玩伴’去见上帝。
刚回到这个世界就来这么一场浴血的大战，路明非觉得这里真的和‘回家’一样舒服。
随手扯掉湿透了的上衣，手掌扣住车窗，赤着身体的路明非翻身进入车内。
楚子航踩下油门，迈巴赫再次开始提速。
行进渐深，车身周围再次开始围拢来黑影。
但只是如同朝圣拜见的臣民一样处在两侧紧跟着迈巴赫。
从高架桥的上空看去，被黑色的洪流夹在中间的迈巴赫如同工蚁一样在漆黑的胶液中艰难的前行着。
“擦擦吧，暂时会平静一点。”楚子航递上一块干燥的纯白毛巾。
路明非接过毛巾开始擦拭略显冰冷的上身，然后看向陷入诡异般平静的楚子航。
‘直感’的反馈消息中，这个面色平静的冷俊男人现在深深的把喷薄欲出的滔天杀意埋藏在心底，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好像是在进行火花四溅的锤炼，膝间的‘妖刀’透漏出渗人的寒意。
“师兄来过这里吗？”路明非问。
“来过...”楚子航微微一顿，“五年前，我就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
“怪不得师兄在学校基本不社交，经历过战场的男人确实没心情陪小孩过家家。”座椅上温暖的感觉传来，路明非动了动身体，“舒服啊，师兄，这可比我那头‘黑龙’好骑多了。”
“黑龙？”楚子航微微偏头。
“就是一匹黑鬓汗血宝马，我给喂了点龙血，个头长的不错，我给起名叫黑龙。”
“嗯，”楚子航平静的点头，没有进行刨根问底，然后语气莫名的轻轻说道，“我给你把座椅加热打开了，谁用谁知道，舒服的要死！”
“确实。”路明非有些诧异，“不过，师兄，你后面这句话的语气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楚子航沉默了，冷峻的脸上出现了追悔莫及的神色。
“是，这句话是当时坐在驾驶位上我的爸爸给我说的，”楚子航轻轻的说，“但我当时语气很冲。”
路明非轻轻的拍了拍的楚子航的肩膀，然后环视了一眼周围的黑色洪流，“师兄，叔叔是陷落到这座领域之内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爸爸是生是死，当时我胆小的当了逃兵，出去以后我根据我爸爸的话找到了那所他不让我去的卡塞尔学院，这几年每到下雨都会到高架桥寻找入口，但这还是第二次进来。”
路明非看了眼满脸愧疚和后悔的楚子航。
五年前，只是个初中生就经历过这种噩梦了吗。
“师弟，马上要到最后的环节了，这次换我先来吧。”
不知道飞驰了多久的迈巴赫终于行驶到了高架桥的中段。
楚子航换了一首歌，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 Growing”。
是关于父爱的，大意是男人希望孩子能过的好，将来有所依靠。
这首歌是男人在雨夜接到楚子航时播放的。
当时的楚子航没有领情，语气同样很冲。
黑色的洪流开始减速，黑影如同朝圣般五体投地的跪伏在地。
庄严而宏大的白光出现在道路的前方，威压逸散而出。
数百道刺眼的金色光束亮起。
......